“唰。。。”
幾道寒芒閃過,手起刀落之間,守衛營門的四名軍士,成爲了刀下鬼,他們來不及反抗,也來不及發出喊叫聲。
噴濺出來的鮮血,散落在地上。
軍營之外,瞬間出現大量登萊新軍的軍士,他們手中舉着鋼刀,沖入到軍營之中去。
站在不遠處的羅典明,沒有跟随進入軍營之中去,他身邊的傳令兵早就四散而去,再一次下達行動的命令。
漕運碼頭瞬間陷入到動蕩之中。
碼頭周遭那些有名氣的青樓、賭坊、酒樓、客棧,不斷傳來尖叫聲和慘叫聲,先前那些進入其中的陌生人,紛紛開始動手。
被生擒或者斬殺的官吏軍官軍士,絲毫沒有反抗的機會,事發突然,他們沒有機會反抗,就算是有人負隅頑抗,也不是登萊新軍軍士的對手,聰明之人束手就擒,那些平日裏習慣嚣張的軍官軍士,好些人成爲刀下之鬼。
。。。
德州府城南門。
這裏已經被劉甯率領的登萊新軍軍士控制,登萊新軍最爲強悍的一千斥候,如同離弦之箭,朝着前方的碼頭方向撲過去,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擒獲那些藏在碼頭周遭的地痞無賴。
半個時辰過去,傳令兵來到了南門城樓之上。
劉甯正在城樓上面等候。
“禀報都督大人,羅将軍已經全面控制漕運碼頭,軍營之中的漕運兵丁,絕大部分沒有抵抗,少部分反抗之人,被全部斬殺。。。”
“官吏軍官軍士大都被生擒,少部分反抗之人被斬殺。。。”
“羅将軍正命令軍士搜查軍營。。。”
劉甯的臉上沒有多少的表情。
“知道了,去告訴羅将軍,務必在一個時辰之内,結束所有戰鬥,掌控漕運所有的事宜,不能因爲今晚的行動,影響到明日的漕運。”
傳令兵領命離開不長時間,數名斥候上了城樓。
“禀報劉都督,名單上面的人全部被擒獲。。。”
劉甯微微皺了皺眉。
“怎麽,全部被擒獲,沒有人反抗嗎,沒有斬殺一個地痞無賴嗎。”
“沒有,這些地痞無賴根本沒有反抗,全部乖乖束手就擒。”
劉甯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這個情況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按說那些地痞無賴,都屬于亡命之徒,肯定會反抗,所以他專門派遣斥候營的将士出動,凡是敢于反抗的地痞無賴,一律斬殺,現在看來,這些地痞無賴,來到漕運碼頭之後,長時間與官府和軍中之人攪合在一起,幾乎失去了鬥志。
“知道了,連夜突審,要從他們嘴裏挖出來東西,哼,以爲束手就擒,就能夠逃過懲戒嗎,沒有那麽簡單。”
幾名斥候離開之後,劉甯開始在城牆上面踱步,馬上就要進入初冬的季節,夜晚的氣溫還是有些低的,不過劉甯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六千登萊新軍将士,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完全掌控了漕運碼頭,這是一次成功的行動,或者說是一次取得完勝的戰鬥。
接近子時,羅典明終于來到了城牆之上。
“劉都督,從漕運兵丁的軍營之中,搜查到二十萬兩白銀,這些白銀大都藏在軍官的營房之中,軍營之中的存糧很少。。。”
劉甯點點頭,看着羅典明開口了。
“羅将軍,這些都在你我的預料之中,這些漕運軍官,不僅盤剝來往的漕運船主和尋常百姓,就連軍營之中的軍士都不放過,他們克扣糧草,倒賣軍糧,從中獲取銀兩,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好了,羅将軍,今夜還要辛苦你,你我分頭審訊,你負責審訊漕運軍官和軍士,我來審訊那些官吏,我們務必要抓緊時間,天亮之前務必拿到他們全部的口供,若是他們有書信來往,能夠搜查到是最好的,明日天亮之前,我們還要到這些官吏的家中去搜索,他們侵吞的銀兩必須要吐出來。”
“盧大人還在濟南等候你我的消息,明日一早,我們大部分的供詞,就要送到濟南府城去,交給盧大人,盧大人拿到了這些供詞,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整頓山東的各級官府,到了那個時候,我登萊新軍就可以奉巡撫衙門的命令,在山東各地掀起風暴了。”
。。。
劉甯在營房外面稍微停了一下。
軍營裏面的好幾個營房,都臨時變成了審訊室,劉甯即将審訊的官員,乃是此次擒獲的品階最高、權力最大的官員,以戶部郎中兼任漕運總督府坐糧廳郎中的錢某。
漕運總督府坐糧廳的權力很大,坐糧廳郎中手中的那支筆,可以決定漕運船主的生死,他們的筆頭稍微偏一些,漕運船主就能夠賺取運費,勉強度日,如果得罪了坐糧廳郎中,不管是什麽幫派掌控的漕幫和漕運船主,都無法在漕運之中立足。
所以說,曆任的坐糧廳郎中,都是衆人必須巴結的人物,就連地方上的官員,也絕不會得罪坐糧廳郎中,誰都知道漕運是一塊肥肉,如果能夠咬上兩口,發家緻富絕不是問題。
駐守德州漕運碼頭的這個坐糧廳郎中錢某,可以算是東昌府的頭等人物,跺跺腳就會讓很多人寝食難安,劉甯從軍士那裏得到禀報,錢某是在某家酒樓被擒獲的,被擒獲的時候倒是沒有反抗,不過被押解到軍營之中,其嚣張的态度就展現出來,辱罵恐吓威脅看押他的軍士,要求軍士馬上放他走。
面對這樣的人,劉甯自然有辦法,他進入營房的時候,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你、你是軍營裏的軍官,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本官的身份嗎,敢随便扣押本官,你們想要造反嗎,你們馬上放了本官,本官既往不咎,會在皇上面前爲你們說話,要不然,你們就等着滿門抄斬。。。”
劉甯笑了,笑的有些滲人。
“哎,錢大人,你這樣說,我還真的有些害怕啊,滿門抄斬,你倒是提醒我了,一會我詢問你的問題,你如果不好好的回答,那我可以保證,你面對的結局就是滿門抄斬。”
錢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看着劉甯,睜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
“你、你們真的要造反嗎。。。”
劉甯仰頭大笑幾聲,再次看向了錢某。
“我登萊新軍奉旨進駐山東,負責山東各地防禦事宜,也包括位于山東境内的漕運碼頭,可惜啊,錢大人,你還不知道此事,這也不怪你,丁啓睿大人的鈞令大概還沒有送到德州,還有一件事情,我登萊新軍奉旨維護山東穩定,非常時期,可不請旨斬殺四品以及四品以下文官,錢大人,我的這些話,你聽懂了嗎。。。”
錢某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當然知道登萊新軍,知道由薊遼督師吳宗睿掌控的登萊新軍。
“你、你們敢,本官是朝廷命官,豈是你們說殺就殺的。。。”
劉甯無奈的搖頭,對着錢某揮揮手。
“也罷,你既然不相信,就做被我登萊新軍斬殺的第一個官員吧,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給你說說,天亮之前,我們會查封你的府邸,将搜查到的某些文書呈奏給皇上和朝廷,到了那個時候,你怕真的要滿門抄斬了。。。”
劉甯還沒有說完,錢某的神色巨變,顫抖着跪下了。
“本、我有罪,我有罪,我什麽都說,什麽都說,你、你們不要殺我。。。”
看着跪在地上磕頭的錢某,劉甯哂笑。
“錢大人,知道什麽全部都說出來,不僅四德州漕運碼頭的事宜,包括京城裏面的那些事情,說出來對你有好處,至少能夠保住你的性命,不要以爲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錢某擡頭看向劉甯,臉上寫滿了絕望,想要坐穩坐糧廳郎中這個位置,背後沒有人是不可能的,誰都要盯着這個肥缺,錢某能夠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之上,在京城自然是有不一般關系的,想要維系好的關系,自然需要進貢大量的錢财。
京城的那些關系,任何一個人動動手指頭,錢某都是無法承受的。
如果有一絲絲的辦法,錢某是絕不會開口的,可到了眼下的境地,錢某已經沒有其他的出路,如果他不開口主動說,等到登萊新軍軍士進入到他的府邸,一番搜查下來,什麽都大白于天下了。
“我、我說,求求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的家人。。。”
劉甯有些厭惡的揮揮手。
“說吧,我可沒有辦法給你什麽承諾,不過你說了,肯定比不說要強。”
錢某不敢繼續讨價還價,咚咚的磕了兩個頭,開始了交代。。。
。。。
錢某還沒有說完,劉甯臉上的神色就發生了變化,他萬萬想不到漕運碼頭如此的黑暗,在這裏,你隻要有錢,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事情壓根不算什麽,尋常百姓的性命如同草芥,更加關鍵的是,錢某利用錢财開道,已經編織出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依托這張牢不可破的關系網,錢某呼風喚雨,貪墨錢财,富得流油。
從錢某的交代之中,劉甯看到了整頓山東官場的機會,他知道,吳宗睿交待的任務,絕對能夠完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