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托被生擒,帥旗被奪下,讓還在拼死抵抗的後金鞑子徹底垮掉了,他們看見了嶽托的金色頭盔被明軍軍士高擎,明軍軍士騎着馬在戰場上來回奔跑高呼,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大量的後金鞑子選擇了下馬跪地投降,還有一些後金鞑子放棄抵抗,選擇四散而去。
就算是有後金鞑子想着逃離出去,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他們跑不了多遠。
很多跪地投降的後金鞑子,整個人還是懵的,火炮形成的恐懼尚未散去,緊接着又是騎兵的沖鋒,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的步卒,手持長矛沖上來的時候,形成的夢寐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種火炮、騎兵和步卒之間完美的進攻配合,已經讓後金鞑子的鬥志喪失的差不多了。
中軍帳的外面,傳令兵騎馬飛奔過來禀報戰況。
嶽托被生擒,出乎了吳宗睿的預料,他本來是想着,吳三桂能夠率領登萊新軍的斥候營,斬殺嶽托就不錯了,畢竟嶽托是大清國數一數二的悍将,其作戰能力絲毫不弱于多爾衮等人,其戰場上的謀略能力甚至超過了多爾衮等人。
當傳令兵禀報嶽托被生擒的時候,吳宗睿知道,這場已經持續了接近兩個時辰的戰鬥,基本結束了,接下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吳宗睿一直都在中軍帳的外面,留下朱大典和宋學朱在中軍帳的裏面。
其實吳宗睿也緊張,他期盼這場戰鬥能夠獲取完勝,畢竟這是他苦心籌謀的一場戰鬥,後金鞑子的實力異常的強悍,已經獲取了太多的勝利,氣勢幾乎要達到頂點,多爾衮、豪格與嶽托,是大清國最爲骁勇的悍将,這個時候登萊新軍突然出擊,給予後金鞑子重重的一擊,不僅僅是擊敗了後金鞑子,還生擒了嶽托,必定讓大清國的皇太極震撼,也能夠真正的讓皇太極老實下來,到了那個時候,遼東的穩定才算是真正的來臨。
吳宗睿可不想過早的與後金的皇太極決戰,盡管在他的内心,異常期盼與皇太極來一場硬碰硬的戰鬥,可理性告訴他,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報,後金鞑子已經被完全擊潰,劉将軍禀報,祖大壽和金國鳳率領的遼東邊軍,有殺俘的迹象,劉将軍特意來請示禀報,該要如何處置。。。”
吳宗睿楞了一下。
登萊新軍是不允許殺俘的,這是軍紀軍規,不管戰鬥如何的激烈,所有将士都能夠做到這一點,但遼東邊軍不一樣,盡管他們幾乎要融入到登萊新軍之中,但他們所接受的,主要還是作戰能力以及個人約束力方面的諸多訓練,至于說在戰場上不允許殺俘的要求,各級軍官應該是說過,沒有特别的強調。
遼東邊軍的軍士,和登萊新軍的将士不一樣,他們之中絕大部分都是遼東漢人,幾乎每一個軍士都有一本血淚史,要麽是家人被後金鞑子蹂躏和殘殺,要麽是家族被後金鞑子徹底毀掉了,所以他們對于後金鞑子的仇恨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多年以來,遼東邊軍将士在面對後金鞑子進攻的時候,敗多勝少,不知道多少軍士失去了生命,也有大量的軍士選擇歸順後金鞑子,這種情緒交織起來,讓遼東邊軍對後金鞑子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打内心裏面害怕。
好不容易獲取了巨大的勝利,不少遼東邊軍軍士内心的憤懑肯定會爆發出來,出現殺俘的情況就不算什麽稀奇事情了。
腦子裏面急速的運轉,吳宗睿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下達命令。
其實吳宗睿對後金鞑子也沒有什麽好感,如果真的俘獲太多的後金鞑子,真的會成爲大麻煩,上次吳宗睿做出決定,用後金鞑子的俘虜交換了錢糧和人口,那是因爲遼東太過于貧困,急需錢糧和人口,現如今遼東的局面已經出現了變化,急需用俘虜交換錢糧和人口,沒有必要,而且吳宗睿也需要考慮,再次這樣做在朝中怕是引發軒然大波。
遼東邊軍斬殺俘虜,好像不是太壞的事情,隻要事後告知遼東邊軍的軍士,下一次不允許這樣做了,也就可以了,相比較後金鞑子的命,和遼東邊軍軍士能夠徹底發洩出來内心的怨氣,以更好的精神狀态投入到今後的戰鬥之中去,吳宗睿當然選擇後者。
編入登萊新軍之中的滿八旗軍士,已經接近五千人,這些人主要分布在騎兵營,此次也有不少人參與了作戰,他們做出的最大貢獻,就是準确的描述後金鞑子作戰的習慣,進攻的套路等等,講武堂将這些作戰習慣和套路專門編寫出來,且找到應對的辦法,軍士訓練的過程之中,就有了針對性,而登萊新軍的斥候營與騎兵營,很多的訓練都是緊扣這些方面進行,以保證在戰鬥之中能夠真正的擊潰後金鞑子。
“我知道了,遼東邊軍的軍士斬殺俘虜,這樣的舉措不可宣揚,對于那些負隅頑抗的後金鞑子,殺無赦,不需要手軟,不過對于那些已經下馬跪地投降之人,不要斬盡殺絕,這些遼東邊軍的軍士,仇恨後金鞑子,發洩一下内心的憤怒,可以理解,你去告訴劉甯,暫時不要處置任何人。。。”
“登萊新軍的軍士,決不允許随意的殺俘。。。”
傳令兵單膝跪地,對着吳宗睿行禮之後,轉身上馬離開了。
。。。
劉甯看着身邊的祖大弼,不知道說什麽好。
祖大弼綽号“祖二瘋子”,作戰倒是異常的勇猛,身先士卒,沖鋒在最前面,壓根不怕死,而且殺敵的時候,嘴裏一直都在大聲的呐喊。
劉甯惱火的是,祖大弼在他的面前斬殺了一名跪在地上的後金鞑子。
遼東邊軍的軍士殺俘,劉甯是睜一眼閉一眼,隻要自己沒有看見,就不管那麽多,反正戰場上的厮殺還沒有徹底結束,還有後金鞑子四處逃竄,也還有少量的後金鞑子在拼死抵抗,這樣的情況之下,大量的殺死後金鞑子,也能夠減輕登萊新軍的負擔。
可祖大弼做的太過了,劉甯是大軍的總指揮,如果不聞不問,怕是準備投降的後金鞑子,全部都要被遼東邊軍軍士殺死。
祖大弼這個時候倒是老實,一聲不吭,低着頭,對于登萊新軍,祖大弼從頭到腳、從身體到内心,完全的服氣,他已經将自己視作是登萊新軍之中的一員,登萊新軍不許殺俘的軍紀軍規,祖大弼是知道的,可是看見腦袋後面有着小辮子的後金鞑子,他就忍不住内心的憤怒,克制不住自身的情緒。
“祖大弼,你是錦州的副将,登萊新軍不許殺俘的軍紀軍規,你不知道嗎。。。”
“大人,下官知道,剛剛那個後金鞑子,不是真的投降,下官過去的時候,他撿起了地上的鋼刀,下官這才動手的。。。”
劉甯哼了一下,剛才的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後金鞑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頭都要靠到地面了,怎麽可能拿起刀來厮殺。
馬蹄聲在前面停下,傳令兵來了。
劉甯看了看依舊老老實實站立的祖大弼,朝着傳令兵走去。
傳令兵下馬之後,走到劉甯的身邊,低聲說了一些什麽。
祖大弼擡頭,看向了劉甯和傳令兵,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些緊張的,剛剛他不是故意在劉甯的面前殺俘的,隻是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後金鞑子,看穿着應該是滿八旗的一名軍官,這樣的人是決不能放過的,所以腦子一熱舉刀斬殺了這名後金鞑子。
臉上和身上都帶着血漬的祖大壽匆匆走過來,來到劉甯的面前,抱拳開口了。
“大人,祖大弼是下官的屬下,違背軍紀殺俘,下官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願意接受一切的處罰,還請大人開恩,暫時不要處置祖大弼,待到戰鬥結束之後,下官與祖大弼一定來向大人請罪。。。”
劉甯對着祖大壽抱拳開口了。
“祖總兵,一切都要聽憑大人定奪,剛剛的事情,我已經禀報大人,如今戰鬥尚未完全結束,馬上就要清掃戰場,祖大弼就跟着祖總兵去作戰,不過我話說在前面,對于那些跪地投降,不再抵抗的後金鞑子,不可随意的殺戮。。。”
祖大壽臉上出現了如釋重負的神情,連忙再次抱拳。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約束祖大弼,不可随意殺俘了。”
。。。
寅時二刻,清掃戰場的工作開始了。
清掃戰場的工作,主要由登萊新軍的将士負責,這一點也是吳宗睿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遼東邊軍的軍士,在個人的約束力方面還是有些差距,一些軍士很有可能将搜到的錢财歸于自己,這樣的情形,是決不允許出現的,每次作戰獲取到的錢糧,務必全部上繳,爾後根據每個人的戰功,予以适當的獎勵。
吳宗睿已經離開中軍帳,在親衛的護衛之下,來到了戰場上。
面對濃烈的血腥味道,山東巡撫朱大典倒是面不改色,山東巡按宋學朱就不行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直都在強忍着。
吳宗睿僅僅是掃了一眼宋學朱,就不再理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