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顆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價值至少在五十萬兩白銀以上,交來檀木箱子的中年人倒也爽快,開出了十萬兩白銀的押運費用,且當場支付了五萬兩白銀。
按說運送如此貴重的物品,委托方是應該有人跟随的,不過讓劉友松吃驚的是,委托方居然沒有人跟随,全權委托信義押司押運。
貨物運送的地址在京城的内城某處。
将裝着清單的信函用火漆封口,同時将檀木箱子貼上封條,遞給來人信義押司的收條,劉友松面帶笑容将來人送走,檀木箱子以及信函已經送到後院,由專人看管,稍等一會将押送到信義押司總部。
一個時辰之後,專人押送的檀木箱子送到了山坳。
吳宗睿、廖文儒和劉甯等人,已經在此等候。
劉友松将整個情況詳細說了一邊,緊接着離開,他要馬上回到府城去坐鎮。
吳宗睿看了看廖文儒和劉甯。
廖文儒和劉甯的臉上都帶着興奮的神情,他們想不到,信義押司接到的第一檔押運的任務,就能夠得到十萬兩白銀的報酬,這銀子來的太容易了,如果每月都有這樣的押運任務,軍隊的開銷可以得到充足的保證。
吳宗睿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
“文儒,劉甯,你們是不是以爲這十萬兩白銀來的太簡單太容易了。”
廖文儒和劉甯同時點頭。
“是啊,如果這次的押運任務能夠順利完成,那這十萬兩白銀的确來的太簡單容易,不過你們還是需要仔細想想,這次的押運任務是不是那麽簡單,是不是能夠順利完成,是不是會遇見太多的困難。”
“大哥,您在擔心什麽,不就是押送十顆夜明珠嗎,沒有什麽大不了,我們多出動一些軍士,沿途護送,就算是遇見大規模的匪幫,也能夠徹底剿滅對方。”
吳宗睿看了看廖文儒,輕輕歎了一口氣。
屋子裏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緊張,廖文儒和劉甯都明白,吳宗睿歎氣,意味着事情不簡單,這一次的押運任務,沒有那麽容易完成。
“三個方面的問題,我們要認真仔細的琢磨和分析。”
“第一個問題,能夠一口氣拿出十顆夜明珠之人,必定是不簡單之人,要麽大富大貴,要麽身居高位,此人自始至終沒有露面,僅僅是派遣下人前來,一口氣支付五萬兩白銀的押運費用,且不派人跟随押運,難不成他對新成立的信義押司如此的放心,如此的熟悉嗎。”
“第二個問題,夜明珠需要押送到京城去,如此押司不可能派遣大隊人馬前往,一旦進入北直隸,大規模的隊伍必定引發朝廷和官府的關注,再說山東距離北直隸本就不是很遠,若是遭遇到官府和朝廷的查察,此次的押運任務必定會出現大問題。”
“第三個問題,押送如此貴重的物品,必定是私下裏商議,委托方豈能不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可他們居然直接來交易,而且大喇喇的送來五萬兩白銀,生怕其他人不知道,難不成他們想要讓所有人都知曉此次的押運任務嗎,難不成他們一點不擔心夜明珠被劫嗎。”
。。。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廖文儒,他臉色微白開口了。
“大哥的意思是說,此番的押運任務就是一個圈套,想要讓我們信義押司栽進去嗎。。。”
劉甯也反應過來了,不斷的點頭。
吳宗睿微微一笑。
“不錯,曾先生得到了一些消息,懷疑此番的押運就是一個圈套,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就是一個圈套,有人專門算計信義押司。”
“大哥,是誰算計我們信義押司,這麽大的來頭,一口氣拿出十顆夜明珠,還有五萬兩白銀,難不成青州有如此豪氣的家族嗎,莫不是趙氏家族。。。”
“文儒,不要随口斷言,好好想想,究竟有誰可能設下這等的圈套。”
屋子裏再次沉默,廖文儒低下頭開始思索。
劉甯則是擡頭看了看吳宗睿,這方面他不行,索性不去想那麽多。
幾分鍾的時間過去,廖文儒擡頭,神色變得凝重。
“大哥莫不是懷疑漕運總督府。。。”
“不錯,文儒,能夠想到漕運總督府,說說你是怎麽想到的。”
廖文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做出這樣的分析,還是源于大哥剛剛說到的三點。”
“首先,能夠一口氣拿出十顆夜明珠之人,絕不是一般人,若是尋常的士大夫家族,不會如此的高調,肯定是私下裏商議,生怕消息洩露出去,除非是與信義押運有着過不去的節,信義押司剛剛開門營業,我想不可能有此等的仇家。”
“其次,漕運總督府有充足的理由算計信義押司,我領兵離開淮安的時候,沿途斬殺了一些漕運兵丁,漕運總督府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漕運總兵府損失了精銳的軍士,這口氣,漕運總督府不可能忍下去。”
“最後一個原因,也是最爲關鍵的原因,若是此次押運的任務失敗,信義押司無法在青州立足,若是無法立足,就不可能容納那麽多的軍士,這樣的情況之下,不管是漕運總督府,還是山東的巡撫大人,都可以過問信義押司爲什麽會有那麽多的軍士。”
。。。
吳宗睿微笑着點頭。
“文儒,分析的很不錯,既然知道這次的押運是一個圈套,有信心應對嗎。”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大哥放心,我一定完成此次的押運任務。”
“很好,信義押司隻要圓滿完成此次的押運任務,名聲就出去了,日後就不用擔心,我給你兩點建議,第一,沉着應對,遇見任何的麻煩和問題都不要慌,對方可不知道我們已經分析出來這是一個大大的圈套,不知道我們有充足的準備,第二,押運過程之中,做好精心的部署,派遣兩支隊伍,一支隊伍是明面上的,一支隊伍是暗地裏的,押運的夜明珠,由暗地裏的隊伍完成。。。”
“大哥,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安排最爲精銳的軍士,完成本次的押運任務。”
“好,要有豁出去的想法,這次的押運任務,對于信義押司是一次重大的考驗,也是難得的機遇,完成了押運的任務,信義押司就打開了局面,不管是漕運總督府,還是山東的各級官府,都莫可奈何,文儒,你剛才分析,此番的押運任務,可能是漕運總督府設下的圈套,這個分析很不錯,不過你不要忘記了,恐怕幕後之人,不僅僅是漕運總督府。”
“大哥的意思是說,山東的官吏也有人參與其中。”
“有可能,怕不僅僅是山東的官吏,還可能有北直隸的官吏,漕運總督府有此等的實力,不過無所謂,隻要你們做好充足的準備,就完全能夠應對。”
。。。
天黑了。
曾永忠走進廂房,輕輕的掩上門。
“大人,我得到了一些消息,設立圈套的主謀,很有可能是漕運總督府,但參與此事的,應該有青州境内的押司,他們巴不得信義押司失敗,而且我預計,消息已經傳遞出去,隻要信義押司的隊伍出發,各方都能夠得到消息。”
吳宗睿臉上出現冷笑的神情。
“無所謂,既然人家将機會送過來,我們豈能放過,這一次,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信義押司真正的力量。”
“大人,還是小心一些爲好,我擔心的是沿途的各級官府,也會參與此事。”
“有可能,漕運總督府有這樣的實力,不過楊一鵬還是小瞧了信義押司的實力,他以爲我們的軍士,比較漕運兵丁強不了多少,此番的押運一定失敗,那就讓他看看,我已經到了青州,楊一鵬鞭長莫及。”
“大人說的是,隻要小心應對,定能完成此次的押運任務。”
“先生,這幾天的時間,勞煩你盡量的打探消息,我們獲取到的情報越多,就越有把握,也能夠胸有成竹,隻要我們完成了此番的押運任務,漕運總督府就無可奈何了。”
“好的,天色已晚,大人早些歇息。”
。。。
曾永忠離開之後,吳宗睿沒有馬上回到後院去,而是看着桌上的蠟燭出神。
所謂漕運總督府設下的圈套,說到底還是猜測,沒有證據,不過吳宗睿覺得,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如果這件事情最終得到了證實,那麽吳宗睿就真的需要小心了。
楊一鵬的能量,怕不是他吳宗睿可以揣測的,畢竟漕運總督的權力太大了,就算是山東的官吏,也不敢過于得罪,誰知道楊一鵬是不是會在山東和青州布下暗線,關注他吳宗睿的一舉一動,最終讓他灰溜溜的離開官場。
官場上的事情,還是要想的複雜一些,不要等到事情真正的發生了,才來應對。
機遇再一次的來臨,隻不過這一次的機遇,帶有很大的危險性,需要有着豁出去的态度來應對。
吳宗睿站起身,臉上的神情變得堅毅,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把握了這一次的機遇,麾下隊伍将要快速的壯大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