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宗睿殿試高中二甲進士的消息,早就傳回了家族,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吳氏家族在安遠縣的地位迅速提升,成爲了衆人眼中真正的士紳家族,超越了縣内其他很多的家族。
吳順貴、吳順福、吳順年和吳宗林等人,全部都是到村口去迎接,新龍鄉的耆老,以及新龍裏的裏正,也在隊伍之中,吳氏家族尋常的農戶,見到吳宗睿之後,都是下跪行禮。
就連吳宗林見到吳宗睿,也是規規矩矩的稽首行禮。
半年多時間過去,新龍裏并未出現多大的變化,隻是吳宗睿的家中變化巨大,中間院子的兩棟房屋已經修建好,吳順貴、王慧以及王慧的母親住一棟,另外一棟留給吳宗睿,原來的三間土牆屋在前院,廖文儒住一棟,羅家三兄弟及其家人住一棟,另外一棟住着兩個丫鬟。
後院還在修建房屋,一共兩棟,眼看着就要完工了。
後院的房屋完工之後,吳順貴、王慧以及吳宗睿等人,都要搬進去,中間院子的房屋,留給廖文儒和丫鬟居住,前院的房屋,則是羅家兄弟居住。
吳宗睿回家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祠堂去拜祭祖先。
拜祭祖先之後,吳宗睿直接回家了,依舊給二娘王慧以及二奶奶行禮。
王慧懷孕近五個月的時間,家中專門找來兩個丫鬟,負責做飯以及照顧王慧。
“瑞長,玉蜀黍全部種下去了,今年家裏種了八十畝玉蜀黍,間作大豆,其餘二十畝水田,全部種植水稻,薯塊種子保存很好,等到玉蜀黍收割之後,就要種下去,宗林已經說過了,今後他負責購買玉蜀黍種子以及薯塊的種子,不要我操心。。。”
“爹,我看家裏一切都還好,二娘身體還不錯,二奶奶身體也好。”
“嗯,家裏一切都不錯,族長說了,你回家之後,要有人專門伺候,家裏有了兩個丫鬟,王慧剛才和我說,讓服侍她的秋葉照顧你,秋葉很細心。。。”
“不用,我能夠照顧自己,身邊不需要丫鬟,爹,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二娘身邊需要有人照顧,您還是多多關心二娘。”
“好,好,我這就去給王慧說說。”
吳順貴起身離開,吳宗睿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吳順貴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錯,比原來年輕一些了,生活好了,身體自如也跟着好起來。
廖文儒進入房間的時候,吳宗睿看了看身邊的劉甯。
“劉甯,廖文儒是我的弟弟,你認識一下。。。”
“劉甯見過文儒少爺。。。”
看見劉甯準備行跪拜禮,廖文儒連忙上前去了。
“劉甯,沒有必要這樣,我可不是什麽少爺,我和你一樣,也是跟随在大哥身邊做事情。”
吳宗睿看了看廖文儒,微微一笑,半年時間過去,廖文儒沒有出現多大的變化。
“文儒,吃飯還有一會的時間,你說說吳氏家族護衛的事宜,我在縣衙見過宗坤,他說吳氏家族護衛的名氣不小。”
“大哥,宗坤哥說的有些言過其實了,二月的時候,有一路的土匪在新龍鄉一帶打家劫舍,也曾經派遣人到吳氏家族來,被我發覺抓住了,而後這一股土匪就從新龍鄉消失了,于是周遭就有人傳聞,說吳氏家族的護衛隊伍骁勇,打敗了土匪,其實沒有這回事。”
“嗯,我想也不大可能,畢竟隻有半年多的時間,你說說具體情況。”
“好的,護衛一共有五十人,其中四十人是吳氏家族的青壯,其餘十人是羅家兄弟從虎山鄉找來的,他們找來的這十人的确不錯,屬于護衛中的骨幹,這十人的住處都是宗林哥幫忙安排的,訓練每天都要進行,春耕時節偶爾會間斷,需要忙活田地裏的事宜。。。”
吳宗睿微微點頭,他離開家前往京城的時候,專門囑托了,包括如何訓練這些護衛。
“大哥,按照您的安排,我負責統領所有護衛,五十名護衛分爲三個小隊,羅典明、羅典勇和羅典召各自負責一個小隊,羅典明負責的小隊有二十人,其中從虎山鄉來的十人,全部在這一隊,羅典勇和羅典召負責的小隊分别是十五人。。。”
“訓練也是按照您留下的辦法進行的,包括了越野跑步、軍姿站立以及格鬥搏擊等等,半年時間過去,訓練的效果還是不錯的,隻是缺乏弓箭,無法練習射箭。。。”
“上次土匪派來探子,我本打算帶着護衛圍剿這股土匪的,可惜土匪太謹慎了,派出的探子沒有回去,他們就跑了。。。”
“我剛才已經通知了,一個時辰後,護衛隊伍會在社學後面的山坳之中集中。”
。。。
吃完飯,已經到了申時。
這期間,僅僅是吳宗林前來拜訪,得知吳宗坤翌日也要回家,吳宗林沒有坐多久便趕回去,吩咐家人準備翌日的宴席。
吳宗睿、廖文儒和劉甯等人,前往社學後面的山坳。
路過社學的時候,吳宗睿略微的停頓了一下。
曾先生已經離開了新龍裏,不再做吳氏家族社學的先生了,而曾先生離開的日子,正是吳宗睿殿試高中二甲進士消息傳來的時候。
吳宗睿仔細想過,他感覺到曾先生不是尋常人,身上一定有故事,隻是曾先生究竟有些什麽樣的過往,他不知道。
也許今後某個時間能夠弄清楚。
吳氏家族重新爲社學請了一位先生,是一個老生員,六十多歲的年紀了。
“大哥,護衛全部集中,五十人一個不少。。。”
看着前方整齊站立的五十人,以及站在隊伍前方的羅典明、羅典勇和羅典召三人,吳宗睿微微點頭。
除開廖文儒和羅家兄弟配備有雁翎刀,其餘人都是棍棒,而且是自制的棍棒,馬匹更是不可能擁有的,在一般人看來,這一支的護衛隊伍過于的寒酸了,沒有多少的戰鬥力,真的要是遇見土匪,怕是沒有辦法抵禦。
吳宗睿卻不是這麽看的,他知道這支護衛隊伍還很孱弱,還不值一提,但是這支護衛隊伍的訓練,融合了數百年的精華,訓練的方法是最爲先進的,隻要有機會投入實戰,感受血與火的鑄練,戰鬥力能夠很快的提升。
至于說弱點,那與錢糧有着直接的關系,屬于想辦法可以解決的問題。
吳宗睿的目光,看向的是從虎山鄉來的十個人。
這十個人,與其他護衛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略微的沉吟,吳宗睿開口了。
“你們都是吳氏家族的護衛,成立的目的就是要護衛家族的錢糧,訓練至今,已經有半年多時間,看見你們的氣質,我很滿意,希望你們能夠堅持下去。”
“你們雖然是吳氏家族的護衛,但與軍隊沒有兩樣,令行禁止、服從指揮是你們必須要做到的,若是做不到這一點,那你們就什麽都不是。”
“我這樣說,你們可能不是很明白,什麽是令行禁止,什麽是服從指揮,那我就舉例子說明,在戰場上,當指揮官下達命令之後,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你們也要沖上去,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如果你們一味的珍惜自身的性命,不服從指揮官的命令,那你們就是酒囊飯袋,就是一盤散沙。”
“有人會覺得,我這樣做太嚴酷了,不近人情,那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等到戰鬥來臨的時候,你才會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嚴酷。”
“護衛隊伍不需要懦夫,貪生怕死之人,現在就可以離開,我不會追究。”
。。。
吳宗睿的話語說的很重,絲毫不留情面,他很清楚,眼前這些人,骨子裏還是農戶,沒有誰将自己真正當做軍人,也許他們以爲,加入到護衛隊伍之中,是謀得了一份不錯的差事,忙活了家中耕地等事宜,還能夠得到一份不錯的收入。
一旦這些護衛遭遇到殘酷的戰鬥厮殺,很有可能瞬間崩潰。
廖文儒感覺到了吳宗睿的不滿與擔憂。
“全體都有,圍着山坳跑步一個時辰,不許掉隊,違者扣除本月俸祿和糧食。。。”
羅家兄弟帶着五十名護衛,開始了跑步。
“大哥,您是不是覺得護衛隊伍沒有訓練好。”
“文儒,上次土匪準備劫掠我吳氏家族,那一次的機會不該錯過,應該讓這些護衛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厮殺。”
“是我沒有安排好。”
“這不能怪你,對了,虎山鄉這十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廖文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大哥,他們曾經是奪天下的麾下,參加過攻打安遠縣城的戰鬥,大哥要是覺得他們不合适,我這就讓他們走。”
吳宗睿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難怪他對這十人的感覺有些不一樣。
當然四十名吳氏家族青壯之中,也有幾個人身上有着不一樣的氣質,那是兩次跟随吳宗睿戰鬥的人,那是真正見過血的人。
“沒什麽,這些人是什麽來曆,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記住,護衛隊伍所有的事宜,都要一字不漏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