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到了傍晚時分,伴着陰暗的天色,宮殿之中已是燈火輝煌,許多人身穿整裝,紛紛進入宮廷。
易蔔拉欣帕夏領着葉春秋進去,卻道:“您是最尊貴的客人,宴會還沒有開始,所以請先到那裏去休息一會。”
易蔔拉欣帕夏說着,指了指宮殿的角落,葉春秋也是不疑有他的樣子,此次随身而來的,不過是一個通譯罷了。
等進入了這處略顯安靜的小别院裏,易蔔拉欣帕夏便行禮道:“請殿下在此稍等,我先去蘇丹那裏一趟。”
說罷,易蔔拉欣帕夏便舉步準備轉身離開,就在這時……
“且慢。”一直默不作聲的葉春秋,突然厲喝一聲。
易蔔拉欣帕夏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朝葉春秋一笑,鎮定自若地道:“殿下還有什麽事嗎?”
“你先在這裏陪一陪我吧。”葉春秋笑容可掬地道。
易蔔拉欣帕夏卻在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十分清楚,用不了多久,沙欣就要帶着武士來了,不,理應是,現在沙欣已帶着許多人早已埋伏在外,自己留在這裏越久,情況就越是危急,倘若待會兒混亂起來,自己的性命也極有可能不保的。
易蔔拉欣帕夏帶着幾分忐忑,忙道:“蘇丹說了,請了殿下進了宮廷,就叫我前去禀告。”
葉春秋的面上,突然笑得詭異起來,聲音清冷地道:“不,我已說了,你必須留下來。”
易蔔拉欣帕夏的臉色頓然一變,他突然發現,葉春秋的神色陡然變得不善起來。
易蔔拉欣帕夏的心裏猛地感到驚慌起來,不敢再多思慮,直接拔腿就要走。
葉春秋卻是突然一拍案牍,速度極快地一把扯住了易蔔拉欣帕夏。
易蔔拉欣帕夏立即大叫:“你……你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葉春秋的臉上已聚滿了重重殺機,冷冷地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易蔔拉欣帕夏想要從葉春秋的手中掙脫開來,可哪裏能掙脫得開葉春秋?
葉春秋一身煉體術,早已大圓滿,莫說一個易蔔拉欣帕夏,便是來一百個,也是不怕的。
易蔔拉欣帕夏看着一臉森然的葉春秋,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起來,口裏帶着幾分顫意道:“你……你知道什麽?”
下一刻,葉春秋一腳将他踹翻在地,吓得那通譯驚慌失措地躲起來,葉春秋轉過頭,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他才磕磕巴巴地給葉春秋進行翻譯。
葉春秋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曾爲我效力過,蘇丹那樣的人,是何其的狡詐,他能有今天,一定是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從幾十個皇子中脫穎而出,一定是要比别人更狠,比别人更加不擇手段,一個連兄弟都殺光殆盡的人,怎麽會輕易相信别人呢?他不會相信我,更不會相信你,以他的狡詐,怎麽可能收服不了你?所以本王早已知道你在我跟前承諾聽命于我,事實上則一直都在奉他的命令監視我。”
易蔔拉欣帕夏像是努力地讓自己鎮定,冷冷一笑,道:“這又如何,你……你已經進了這裏,是死定了的,在這附近,已經埋伏了數百上千個最精銳的武士,他們很快就會……”
葉春秋卻是面色不變,不屑地道:“這一次讓我入宮,隻怕就是想要趁此機會殺死我吧。我大明有一句古話,叫做懷璧其罪,你親眼看到了魯國,必定将一切告知了蘇丹,這……就足以使他們起心動念了。隻有殺死了我,才能讓新軍群龍無首,才能突然襲擊我的新軍,才能借此機會奪取魯國的一切财富和秘密,這……沒有錯吧。既然你們下了決心,你說外頭有許多武士,這我倒是深信不疑的……”
“你……你放了我,我到蘇丹面前,可以求他饒你一命。”易蔔拉欣帕夏膽雖是努力保持冷靜,可心裏卻依舊是膽戰心驚的。
葉春秋大笑道:“哈哈,你認爲可能嗎?你可知道我爲何要留下你嗎?”
易蔔拉欣帕夏一愣,他心裏則想,這自然是報複。
葉春秋卻是道:“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妨告訴你,留下你,本王不過是要吸引一個人來罷了,你就以爲我不能活着出去嗎?你錯了,本王能活,可是你……卻是死定了。”
易蔔拉欣帕夏一臉震驚,他是希望拿自己作爲誘餌,吸引誰進來呢?
難道是蘇丹?
這……怎麽可能?蘇丹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他擡頭看着葉春秋,卻見葉春秋突的坐了下來,而後對那通譯道:“你好生在這裏,不必害怕,待會兒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必擔心,本王會救你一命。”
果然,過不多時,外頭便傳進嘈雜的腳步聲,突的,大門被人猛地撞開,卻見烏泱泱的奧斯曼禁衛沖了進來。
他們正待要動手,葉春秋卻是緩緩地拔出了腰間的破虜劍,劍尖直接抵住了地上的易蔔拉欣帕夏。
這易蔔拉欣帕夏乃是蘇丹的寝宮侍衛長,更是蘇丹從小的玩伴,在這宮中,自然是有着極大的權威。
這些禁衛,萬萬料不到易蔔拉欣帕夏居然還沒有走,甚至落在了葉春秋的手上。
可他們畢竟隻是小小的武士,卻也害怕承擔罪責,于是一個個面面相觑,都生怕自己的過激舉動,而害了易蔔拉欣帕夏的性命。
顯然,這種事,他們做不得主。
這門洞之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無數的武士,各自持刀,殺氣騰騰的,可是偏偏,一下子的,這裏卻是安靜了下來。
無數殺氣騰騰的眼睛落在葉春秋的身上,現在的葉春秋,自然是插翅難飛了。
可是葉春秋的表現,卻一丁點都不急,面上甚至帶着從容的微笑,神色淡定。
爲首的禁衛很是懊惱,便怒道:“放了易蔔拉欣帕夏大人,無論你殺不殺他,你也絕對走不出去這裏的,蘇丹陛下已下令,今日定要将你的人頭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