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眼下隻設了兩個千戶所,第一千戶所負責内事,負責打擊會門、道門,偵查不法之事,除此之外,便是督查官吏。
這頗有一些反貪污和反黑社會的性質。
而第二千戶所,現在隻是一個空架子,負責外事,未來将派駐一些至關内,還有朝鮮、安南,甚至是對波斯、奧斯曼、天竺,也要實行情報搜集工作。
可是南鎮撫司,就全然不同了。
他們要管理的事十分負責,下設經曆司,專門負責公文傳送,以及對外聯絡。
除此之外,設三個百戶所,第一百戶所負責刑訊,以及對北鎮撫司送來的案件進行核實,這等于是給北鎮撫司把關,免得這些人證據不足,肆意拿人,一旦南鎮撫司覺得北鎮撫司所送來的案子不符,或是有什麽漏洞,則可以将其發還,令他們重新偵查,甚至北鎮撫司要拿人,必須經過第一百戶所神情,取得拘牌,得了拘牌,才可行動。
第二百戶所則是負責下轄的監獄管理,這裏的人犯,決不允許與外界接觸,所以這南鎮撫司監獄,便處于一種較爲神秘的所在。
第三百戶所,專司稽查,說穿了,就是專門負責調查北鎮撫司的,若是北鎮撫司裏人員出現了問題,則由第三百戶所負責處理。
另外,還有專門的抄報司,北鎮撫司打探來的所有情報,都要送至這裏進行整理分級,重要的直接送魯王宮,而次要的則送監察使以及南北鎮撫司鎮撫大人,再次的,直接分類歸檔,以備随時查看。
南鎮撫司的人員,多是律學的讀書人出身,足足招募了五百餘人,幾乎将這一兩年律學肄業的人招募一空,也正因爲如此,這律學也漸漸緊俏起來,使得不少學堂增設了律學。
他們精通律法,擅長處置公文,可是現在,這第一百戶所,卻是手忙腳亂,臨時的監獄,已經是人滿爲患了。
大量的定罪以及審訊,已開始進行。
一個個下了拘牌之後拿來這裏的人犯,都被抓進了一個個審訊室,而說到審訊的方法,鄧健是極力反對刑訊逼供的。
雖是不能逼供,可辦法卻也有不少,比如直接将北鎮撫司打探到的情報直接摔在對方的臉上,你的情況已經全數掌握,現在說與不說,是否老老實實交代,全看你自己。
也有索性來個不準其睡覺的,這是從錦衣衛那兒傳來的經驗,人一旦不能睡覺,開始還能堅持,可一旦超過了十二個時辰,精神便到了崩潰的邊緣,這時候,心理防線開始松動,是最容易被攻破的時候。
除此之外,便是交叉審訊了,你不招供,你那麽多的同夥總會有乖乖就範的,隻要是會黨,本就是有組織的。
說到這些人,就不免要提到一個重點人物,那就是王德生。
往日那顯得極有風度的王先生,如死狗一般地被抓進了這監獄裏,卻沒有一個人審訊他,某種程度來說,他心高氣傲,自以爲自己高明,卻是不知,隻要他的斧頭門土崩瓦解,樹倒猢狲散,這麽多黨羽被審問起來,再加上北鎮撫司此前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偵查,他的罪行,足可以讓他死一萬次不止了。
自然,眼下是人心惶惶,因爲突然全城抓人,而且被抓的,多是從前報紙中的常客,現在難免使人有所不安。
而在這緊張的氣氛之下,南鎮撫司的宣傳處便成了重點關照的對象。
這王德生雖是可惡,可是能創下那麽大的基業,心機自然是極深的,此前雖是背地裏做下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可在表面上,卻用盡了辦法給自己樹立了極好的名聲。
自然,那些不知道的人,便都以爲他是大善人,也正因爲如此,有不少外頭的黨羽想要爲他喊冤。
對此,葉春秋一點也不爲難,他專門下令設立了這個破天荒的宣傳處,用意極爲明顯,你們會利用輿論?那魯王衛要比你更精通!
各大報館的人都請了來,緊着早已經曆過無數次演練的宣傳人員登台,呈報王德生所牽涉到的罪行,除了還在調查的之外,一些證據确鑿的,都一一被列舉出來。
到了次日,各大報便争先恐後地開始撰稿發文,将這真相大白于天下。
這一天,葉春秋如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公房裏,看着一份份自魯王衛送來的公文。
如今許多的證據都已掌握,不少會黨的骨幹也盡都落網,甚至各大會門之間,相互攻讦,相互攀咬,這罪證羅列起來,可謂罄竹難書。
對于這件事的進展,葉春秋很是滿意。
也就在這個時候,鄧健來請見了,葉春秋自然是放下手上的東西。
這魯王衛最有力的兩個推手而今坐在一起,鄧健率先道:“事情都按照所當初所計劃的那樣,現在就是剩下善後的事了,春秋打算如何處理?”
葉春秋目光中顯出胸有成竹之色,道:“先殺一批罪大惡極的,至于其餘的,全部送去大漠裏的勞動營裏,眼下的鐵路修築,缺員極多,這些人不正好有了好用處?”
鄧健微微一笑,點頭道:“如此甚好,有一些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至于那些小人物,讓他們去鐵路勞作,也算是将功補過了。”
他頓時輕松了起來,随即又道:“青龍決不允許藏污納垢,哈……這是春秋今日在報上的撰文,這文章,倒是真正精彩得很啊。”
葉春秋搖搖頭道:“從此之後,這魯王衛,你要多費費心思了。鄧兄,有勞了。”
“怎麽?”鄧健自然是聽出了葉春秋這話裏的意思了,詫異地道:“這時候,春秋就打算撒手不管了嗎?”
作爲魯國之主,這件事,其實也隻是葉春秋管理這塊地兒的其中一件罷了。
葉春秋笑了笑,便道:“因爲奧斯曼人來了。何況,魯王衛越來越完善了,再說我這魯王,也不能隻負責這等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