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艦隊不是一日成效,這還長遠着呢!
不過這一次君臣對話,算是愉快舒心的,看時間不早了,葉春秋便向朱厚照告辭,從暖閣裏出來的時候,葉春秋的唇邊帶着微微的笑意,顯得很輕松。
倒是那劉瑾似是早就算好了似的,趁着點兒趕了出來,笑吟吟地湊到葉春秋的跟前道:“魯王殿下,奴婢已經将所有的事安排好了。”
葉春秋當然清楚劉瑾口中所安排的是什麽事,于是朝他笑了笑道:“有勞了。”
劉瑾眯着眼,随即道:“殿下客氣了,那些人屢次給殿下找麻煩,真是找死,名冊裏的人,一個人都别想活着,不過奴婢以爲,這裏頭可有不少蔣冕的門生,那蔣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如索性一網打盡好了。”
現在有了機會,劉瑾立即開始來事了,巴不得索性來個斬草除根。
葉春秋卻是很直接地搖頭道:“留着吧,何必如此呢,那蔣學士并不是一個喜歡算計的人,這樣的人留在朝中,反而安心一些,否則下一次,天知道會補上一個什麽樣的,倒是你,這一次要趁着機會将那些人打痛了才好。”
“這個……奴婢曉得的。”劉瑾朝葉春秋應着,完全一副以葉春秋馬首是瞻的樣子。
葉春秋點了點,便邁開了步子,直接出宮回家去。
相較于葉春秋的舒心,這些日子,京師裏可謂是人心惶惶。
一面是葉春秋敕爲了魯王,另一面,卻是廠衛四處拿人,氣氛處處彌漫着緊張。
倒是來葉家登門的人不少,不少人都是來求情的,葉春秋一概不見,在他看來,既然打算做了,這事就要做絕,他一丁點也不相信,自己的心慈手軟,會讓某些人感激自己,若是自己不下狠手,不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打痛了,某些人怎會知道痛,又怎會記憶猶新?
在家裏呆了幾日,忙前忙後的葉東卻是親自拿着拜帖到了他的跟前,道:“禀殿下,興王世子朱厚熜求見。”
葉春秋這些日子隻在家裏看書,聽到是朱厚熜來了,卻是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說到這個朱厚熜,在葉春秋看來,終究還是個少年,是翻不起什麽浪來的。
不過……想到那曆史上的朱厚熜,那實在是不簡單,所以一直讓葉春秋不得不警惕,現在他來求見,葉春秋是有點意想不到,隻沉吟了會兒,便道:“叫進來吧。”
葉東點點頭,隻是臉上露出了幾分爲難,道:“殿下,此前謝絕了許多人的來訪,現在突然見了這興王世子,往後若是再有人登門,可就不好拒絕了。”
葉春秋笑了,道:“你啊,一肚子的小心思,難怪隻能幫着打理這個小家,還是格局太小了啊。無妨的,此前謝絕外客,隻是爲了表明立場,至于會一會這朱厚熜,卻是因爲我對他有些興趣,那些該擋的人,照樣擋着,其實啊,你也不必害怕得罪人,葉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該得罪的人,早就得罪了,不會因爲幾句客套,就使人家和你産生親近,該親近的人,大多數是和咱們葉家休戚與共的,你就算罵他一通,他還是和你一起的,就說那對張家兄弟,我現在就算讓人打他們一頓,他們照樣會捂着腮幫子,乖乖地維護着咱們葉家,這叫什麽呢,對,這就叫天下熙熙皆爲利來!”
葉東不禁汗顔,道:“殿下教誨的是,我這便請興王世子來。”
那朱厚熜不敢招搖,其實錦衣衛早就注意着他了,葉春秋也多少知道他一些底細,至少知道朱厚熜平時都躲在鴻胪寺裏,閉門不出。
這個是很可以理解的,這父子二人,看來是驚弓之鳥,陛下一直不肯他們回封地去,他們着實吓得不輕。
隻是真要算起來,他跟這對父子是有點膈應的,現在又是特别時期,竟是跑來登門,這才讓人匪夷所思了。
過不多時,朱厚熜便信步而來,他個子高了不少,顯得更加穩重了,倒是身上隻穿着一件尋常的圓領衣,也沒穿朝服出門,面上則帶着溫和的樣子,進來之後,納頭便拜:“見過魯王殿下。”
這态度,可謂恭謹得有些過份了。
葉春秋隻點點頭,生生受了他這個禮。
葉春秋覺得自己受得起,自己現在是魯王了,和他爹算是一個檔次的,朱厚熜,現在不過是個郡王的身份罷了。
葉春秋道:“不必多禮,怎麽,世子來此,可是有什麽見教?”
朱厚熜立即笑了,道:“哪裏的話,見教二字,我可不敢,魯王殿下來了京裏,我本是早該來拜見的。”
這種官話套話,朱厚熜說得居然十分的純熟,仿佛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
葉春秋卻沒心思跟他打謎語,便道:“既然不是見教的,那麽就奇了,世子應當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朱厚熜卻是很坦然地又笑了笑,道:“事兒倒是有一件,想請殿下幫個小忙。”
就知道朱厚熜不會平白無故地來找他,隻是……幫忙?幫什麽忙?
葉春秋看着這少年的模樣,心裏卻是想笑,這朱厚熜雖是稚嫩,卻還是裝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就不知那肚子裏有多少算計呢?
葉春秋隻是淡淡地道:“莫非世子也是想來爲某些人求情的?”
一聽這個,朱厚熜便忙道:“哪裏的話,我怎敢爲那些亂黨求情,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而今落到這個下場,實在是咎由自取。我來拜見魯王殿下,和這些人是半分關系都沒有的。”
葉春秋心裏想,諒你也不敢求情,你們興王父子二人,陛下對你們本就沒有什麽好感,現在在這風口浪尖上,若是跑來想借着求情得到一些名聲,這就等于是找死了。
可是……這家夥來此,到底是什麽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