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的重心還是在修路上。
聽了葉春秋的話,唐伯虎則是忍不住咋舌道:“這得花費多少銀子啊。”
要修路,銀子勢必是需要花費不少,可是這個銀子,葉春秋卻也知道非出不可。
鐵路不通,商賈和牧人們如何進入大漠深處,甚至是跟上鞑靼人擴張的腳步呢?
葉春秋之所以如此看重修路,主要是因爲他比許多人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要加快發展的腳步,路程是一個很大的阻礙!而許多東西,是不能算經濟賬的,就算是鎮國府在上頭投入得血本無歸,可對其他方面所帶來的收益,必定也會是不小的。
葉春秋沒有管似乎一臉肉疼的唐伯虎,而是朝向王守仁道:“王兄,新軍的招募也要加緊一些,用不了多久,隻怕會有惡仗要打了。”
王守仁挑了挑眉道:“春秋不是打算讓那些鞑靼人去充作尖刀嗎?新軍還有什麽戰事?”
葉春秋目光深幽地搖頭道:“那羅斯國與我們之間橫着一個山脈,這山脈以東之地,倒是好掠奪,即便是對上羅斯人,鞑靼人也絕對可以與羅斯人決戰,可是再往西,那便是硬骨頭了,這些人未必就是鞑靼人能輕易對付得了的,鞑靼人可以充作我們的先鋒,可若是遇到了硬骨頭,卻還得新軍來,眼下的幾年,倒是不必有什麽顧慮,可是将來,卻是不好說了。”
說到這裏,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深深地看着二人道:“眼下要做的,是不計一切地招攬人出關,人口才是關鍵,現在戶冊裏的漢人已有百萬之數,可這還遠遠不夠,這大漠可大着呢,好在現在正好是吸引移民的好時機,一方面是鞑靼人敗了,這關外已經和關内一樣,都不必擔心有外寇侵入,另一方面,還要靠優渥的生活來吸引,這事兒,一定要抓緊。”
葉春秋交代完了,心裏也算是一塊大石落地,到了今時今日,以鎮遠國的實力,瘋狂發展已經是十分必要了。
不過,葉春秋的心實在太大了,當他正式宣布想要策劃一條貫穿大漠的鐵路時,立即引起了整個青龍的嘩然。
鐵路的作價很高,這在青龍與秦皇島的鐵路工程上已經得到了證明,如此巨量的工程,所需的人工和資源都是天文數字,這可是一條上千裏的鐵路啊!
這種瘋狂的想法,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想象的。
這得消耗多少鋼鐵,多少枕木,多少人力,最重要的是,多少銀子啊。
葉春秋确實有些‘瘋了’,不過他曆來謀定後動,工程局那兒已開始進行作價和規劃,半月之後,總算有個大緻的費用報了出來。
紋銀三億兩。
這個數目的确驚人,可并不是不可爲,而葉家,倒也很實在,願意出資五千萬。
其餘的費用,除了鎮國府出資一億五千萬兩之外,剩下的一億兩,則是向商行籌措。
當然,這種事涉及的事情可不少,當然是急不來的,倒是葉春秋,很在乎那伊凡和動向。
………………
在這個時候,在凜冽的寒風之中,一千多人繼續向東前進,再走幾百裏,就可以抵達鞑靼的範圍。
伊凡對這裏了若指掌,他是莫斯科公國裏,難得對東邊有興趣的人。當所有人還在想着與立陶宛公國一決雌雄的時候,伊凡卻認爲莫斯科公國的前途在于東方。
不過,帶來的這些擁兵,大多已經疲憊不堪,他們一路靠殺馬和牛羊爲生,除了少部分的羅斯人,絕大多數保持着鞑靼人的習性。
向導告訴伊凡,過了這綿延的冰原,便可到達鞑靼的境内,即便如此,這裏還是少有鞑靼人來。
伊凡隻是點點頭,他摸着自己翹起來的胡須,藍色的眼睛裏帶着血絲,可目光卻是幽深。
這的确是一次漫長的遠征,可伊凡想到的是,這回報一定會很豐厚,每每想到這個,便令他開始變得異常亢奮起來。
三天的時間,他們穿過了冰原,越過了風雪交加的草場,再往南一些,天氣變得暖和起來,地上的積雪早已不見蹤影,隻有大片草場。
當然,這裏的草場并不茂盛,而且……水源很難尋到,若不是向導輕車熟路,隻怕現在的他們,說不定早已經困死在這裏了。
而伊凡已經想象得到,很快,他們就會遭遇到一些鞑靼的部落了,不過規模也不會很大,伊凡會下令襲擊他們,而接下來,更多的就是政治的問題了。
他更擅長于政治,這是毋庸置疑的。
這一日拂曉,天地間還是一片朦胧,那帳篷裏依舊帶着冰冷,可是這個小營地卻已經開始蘇醒,伊凡起得最早,他總有很有精神,幹勁十足,想到自己可能在這裏獲得一場劃時代的外交勝利,他的心情就更加激動得難以遏制了。
隻是這個時候,馬蹄聲卻是驟然響起。
陪伴在他身邊的向導臉色霎時間變了,若是認真看,你會發現這張具有蒙古人特征的臉,正布滿着死灰。
伊凡卻是顯得異常興奮,打起精神道:“是發現了鞑靼人的馬群了嗎?那麽,這附近一定有他們的牧人,哈哈,真是太好了,都打起精神來,是時候給他們一點顔色看看了。”
那向導卻是匍匐在地上,側耳靜靜地聽着地面,最後,他的臉色甚至蒼白如紙,驚恐萬分地看着伊凡道:“是騎兵,是騎兵,很多,有很多,這不是馬群,絕不是,是騎兵……”
騎兵?
這裏怎麽可能發現騎兵,真是笑話。
伊凡想笑,他覺得這個家夥是緊張得過度了,他清楚地記得,蒙古人殺過了烏拉爾山脈來統治羅斯人的時候是何等的勇悍,可是現在,伊凡幾乎可以确信,他們已成了懦夫。
他鄙視地看了一眼那向導,便不以爲然地道:“若真是騎兵,那麽,我們就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