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知道夏皇後的意思了,這兩個女人不能再留了。
可這确實又是一件很爲難的事,葉春秋想了想,道:“陛下而今的心思既然都在那兩個女子的身上,想要趕走,隻怕反而是适得其反,陛下的性子,夏娘娘想必是略知一二的。”
夏皇後點了點頭,唏噓道:“正因爲是爲難,才隻有找你,那兩個女人才進宮幾日啊,就是這個樣子了,本宮是實在擔心,張太後那兒,昨兒倒也對陛下提及了這件事,陛下卻是滿不在乎。”
劉瑾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似乎也聽出了夏皇後的言外之意,便笑道:“是呢,鎮國公,其實說起來,這兩個女子乃是興王父子送進宮的,肯定和興王父子關系好着呢,她們留在陛下身上,終究是個禍患,公爺,這興王父子和公爺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葉春秋恬然一笑道:“這個倒是不勞劉瑾提醒,其實夏娘娘尋到我的時候,我已是無法拒絕了,隻是陛下的性子和别人不同,陛下素來認定的事,是絕不肯輕易罷休的,越是勸說,越是适得其反。”
其實葉春秋心裏也是一凜,他當然不相信那兩個女子可以挑撥自己和朱厚照的關系,可是這并不代表這兩個女子不會做出什麽有害于他的事來,他們的身後有興王父子,誰曉得會不會放什麽暗箭,劉瑾說的不錯,她們留在這裏,遲早會生變,确實不能留了。
葉春秋便又徐徐道:“所以,要辦成這件事,還差一點火候,得等一等,夏娘娘的病,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這藥倒是不急着下,因爲還缺一味藥引,娘娘且寬心,這件事,我自會解決掉的,隻請娘娘耐心等待。”
夏皇後似乎一下子輕松了許多,葉春秋足智多謀,她早就見識過的,而且她知道葉春秋既做了保證,就一定會做到,便含笑道:“那麽有勞你了。”
葉春秋眼看時候不早了,自己作爲外臣,一直留在後宮,多有不便,便起身道:“娘娘在宮裏,什麽都不必說不必做,隻耐心好好歇着,等消息就是,春秋告辭。”
說罷,在夏皇後寬慰的目光下站了起來,便和劉瑾一道要出寝殿,剛要出去,卻見一個孩子領着幾個宦官匆匆進來,差點和葉春秋撞了個滿懷。
葉春秋駐足一看,正是朱載垚,一些日子不見,朱載垚似是又長高了許多,雖隻是個孩子,卻頗有氣度。
葉春秋臉帶溫和的笑意,看着朱載垚,顯出了幾分熟悉的親切,接着道:“太子殿下。”
“是皇叔。”朱載垚眼睛一亮,帶着驚喜道:“本宮的母親病了,我來看看,不料你也在,本宮早想見你了,這一次你随父皇在關外立了大功,我可替你高興了,噢,我有事和你說,父皇最近寵溺兩個女子,這可不是好兆頭,母後說,曆來天子都是因壞女人而亡天下的……”
劉瑾聽了吓了一跳,臉上發紅,忙道:“殿下……殿下……這……慎言啊。”
葉春秋反而笑了,道:“娘娘說的對。”
朱載垚聽了葉春秋的話,感覺得到而來鼓勵般,便來了勁頭,繼續道:“本宮還聽說有幾個禦史彈劾,差點讓父皇打了,虧得皇叔及時阻攔,否則還不知要惹什麽風波。”
葉春秋笑了笑,便道:“哪裏,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那皇叔就再來個舉手之勞,将那兩個壞女人趕走了吧。”朱載垚毫不客氣地看着葉春秋道。
劉瑾咋舌,太子殿下這樣嚷嚷,若是真給什麽人聽了去,可怎麽得了?他笑嘻嘻的想要轉移開話題。
葉春秋卻是深深地看了朱載垚一眼,道:“殿下去看皇後娘娘吧,臣告辭了。”
朱載垚不禁一頭霧水,可是葉春秋卻是忌諱莫深的快步走了,他隻得泱泱地進了寝殿,先是對夏皇後行了禮,接着道:“母後,皇叔似乎對我有些疏遠。兒臣問他什麽時候趕走那兩個壞女人,他便急着告辭了。”
此時反而是夏皇後心裏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的皇兒童言無忌,說的這些話,若是有心人聽了去,難免會惹來禍端,便道:“皇兒,你葉皇叔辦事,總會想法子辦妥的,他不說,隻是火候不到,你自己也小心一些,莫要讓有心人把你這話聽了去,今日拜了皇祖母沒有?她将你寵壞了。”
朱載垚心裏便尋思,是呢,皇叔很多事情好像真如母後說的那般,表面上不露聲色,最後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将事辦成了。
其實朱載垚很是厭惡那兩個入宮的女人,一方面是她們惹得‘母後’病了,太後那兒,對這兩個女子也沒什麽好話,他專程問過詹事府的師傅,這些師傅大抵也是如出一轍地表現出痛心疾首。
朱載垚小小的心底,便烙印了這個記憶,他左思右想,似乎大家都反對,偏生卻沒有人跑去制止,于是他便把希望放在了素來信任的葉春秋身上。
今兒見到葉春秋,其實朱載垚挺愉快的,雖然隻是說了三言兩語的話,可是他感覺他的葉皇叔舉手投足,都如投影一般,折射入了他的心底,他不喜自己父皇的性子,反而将葉春秋當做自己模仿的對象。
很多時候,孩子總是會忍不住尋一個偶像去模仿,朱厚垚就是帶着這樣的心思。
此時,他心裏又不禁嘀咕起來,按說,葉皇叔真的能将那兩個女人趕出宮嗎?若是這樣,父皇會不會大發雷霆?
這樣一想,他反而心裏開始打鼓起來,說起來,他還是挺怕自己父皇的。
葉皇叔,也會受父皇的責罰吧?
朱載垚可是知道那兩個狐媚子,眼下可很受寵愛呢,這是太後說的,若是尋常嫔妃,皇祖母怎麽會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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