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一笑,直接轉身要走了。
那琪琪格卻是大驚失色,像是終于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連忙追上葉春秋,急匆匆地道:“是嫁給誰?”
葉春秋則是顯得淡然,背着手,徐徐在長廊上慢走,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道:“你在大漠之中,用我們漢人的話,那也是公主之尊,堂堂公主,自然不能嫁給尋常人,公主的夫婿,也是堂堂天潢貴胄,乃是當今陛下之堂弟,興王世子,自此之後,你便是王妃了。”
“呵,我不願嫁,誰還敢逼迫不成?”琪琪格聽罷,冷笑起來。
葉春秋卻搖搖頭,笑得更加意味深長。
這位蒙古公主,難道不知道,這兒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且等等。”看着葉春秋隻管地繼續往前走,琪琪格又追了上來,道:“我要嫁,也該嫁一個大英雄。”
葉春秋終于駐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嗯?”
琪琪格眼睛晶瑩明澈地看着葉春秋,道:“要嫁也該嫁你這樣的人。”
葉春秋笑了,卻道:“是嗎?那這就可惜了,我不是那個葉春秋。”
“什麽意思?”琪琪格嗔怒,咬着下唇道。
葉春秋道:“汗女固然也算是美豔動人,相比會有很多男子喜歡的,可是三千弱水,我隻取一瓢,何況,我還是你的殺兄仇人,你可莫要忘了,将來,遲早有一日,我還要和你的父親兵戎相見,不出意外的話,不是我的頭顱成爲你父汗的酒具,便是你父汗的屍首懸挂于鎮國府的轅門之外。”
“這不一樣的。”琪琪格道:“我的祖先們,也都是這樣搶親的,殺了他們的族人和兄弟,将女人搶回來……”
葉春秋一時無言,有這樣野蠻嗎?
呃……又颠覆了他的認知了!
不過,隻是一瞬間,葉春秋便哂然一笑道:“可惜,我與你父兄們刀兵相見,卻不是爲了你,你既來了京師,可看到這裏的三教九流,僧俗百姓嗎?他們有的富貴,有的卻出身輕賤,富者揮金如土,賤者雖是衣衫褴褛,卻也稱得上是太平犬,對他們來說,你的父兄是豺狼,他們踏踏實實過日子是他們的本份,而殺豺狼卻是我這鎮國公、漠北副總兵官、漠北都司的本份。”
琪琪格便冷笑道:“南人就是南人。”
葉春秋皺眉,目光變得淩厲起來,這句話,顯然帶着幾分種族歧視的意味。
琪琪格卻是凜然不懼,道:“你少在此裝模作樣了,你難道就不愛美色嗎?你不是不愛,你隻是和那些南人一樣,假裝自己恪守什麽仁義道德,假裝自己是柳下惠,惺惺作态,矯揉造作,心裏有YU望,卻以什麽柳下惠自诩,你分明看我不同的,我瞧得出來,你目光掃過我的時候,曾假裝很不經意地在我XIONG上掠過去,你假裝自己是什麽聖人門下,什麽道德君子,卻連堂而皇之地去表現自己的YU念都不敢。”
琪琪格白皙的面上露出了幾分不屑,道:“你心虛了,其實你根本不是什麽道德君子,你不過是假裝自己能夠壓制自己的YU念而已,可你是男人,所以他假裝自己風淡雲輕,假裝對美色充耳不聞,虛僞透頂。”
葉春秋抿着嘴,隻由着她叱責,面上卻沒有一丁點的表情,過了一會,才淡然地道:“說完了嗎?說完了,汗女就請回吧,葉某還有事情要忙。”
葉春秋将目光從她的臉上錯開,便又要繼續走。
琪琪格便銀鈴一般地笑了出來,在他身後道:“你連看我都不敢,虧得當初在朵顔部時,我見你千鈞一發,尚且還有這樣的勇氣,那般的冷靜,還以爲你是什麽大英雄,實則卻是你們漢人中的僞君子。”
那唐伯虎本是想來禀告什麽,聽到這邊的争吵,倒是踟蹰着不敢上前了。
隻是琪琪格的話,他倒是聽了不少的,此時驚訝的張着下巴,心裏在想,呀,公爺偷看了人家的XIONG?
葉春秋則是哭笑不得,卻是沒心思繼續陪她浪費時間了,便道:“我走了。”
“你會後悔的,你等着瞧。”琪琪格看他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不禁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不得不說,她的眼眸水靈剔透,隻是這眸裏閃爍着的愠怒,卻令葉春秋竟也有些不敢直視,而此時她又道:“當初在朵顔部的時候,你就偷看我的XIONGPU,我還以爲你對我有意,我格外注意你,見你雖是生得文弱,卻和尋常人不同,見你處變不驚,見你在草原上縱橫捭阖,還道你和尋常男子不同,昨日見你,你當着妻子的面,不敢正眼瞧我,我便曉得,你定是對我有意,想不到,你們的朝廷迫我出嫁,你竟還要恭喜我,我當面和你說出了我的情誼,你還躲躲閃閃的,漢人的書,我也讀過,書裏教你們要爲蒼生立命這沒有錯,可是卻連你們自己的YUWANG卻也閹割了嗎?呵,什麽存天理、滅人YU,若是真無YU無求,何須要滅,既天理之中就有人YU,那麽更無須去滅了,膽小鬼,我定讓你後悔終身。”
葉春秋倒是想不到,竟引發出了這麽個讨論,一時也是無措,他來不及反應,那琪琪格便已跺跺腳,氣沖沖地便走,唐伯虎還傻乎乎地站在那裏,一時沒回過神,那琪琪格竟也不躲開他,直接迎面撞去。
哎喲,可憐的唐伯虎弱不禁風,竟是打了個趔趄,正待要說,你怎的這般無禮,那琪琪格已帶着一股子氣惱揚長而去了。
“什麽事?”見唐伯虎揉着肩來,葉春秋顯得有些尴尬,開口問道。
唐伯虎一臉苦笑道:“這……哎,公爺,蒙古女人招惹不得啊,以後别随便亂看……”
見葉春秋眼眸如刀鋒一般在自己的臉上掃過,唐伯虎連忙将臉闆起,道:“說正經事,不過……學生還是有些好奇,公爺真的猥亵了她?”
葉春秋皺起了眉,一時有些茫然,竟不知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