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春秋跟她提高請教詩詞,仁和長公主不由笑道:“向本宮請教詩詞?這可不敢班門弄斧。”頓了一下,接着道:“誰不曉得你是名冠天下的才子呢。”
和長公主還算愉快地寒暄了幾句,葉春秋方才告辭而出,隻是出來的時候,心裏才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好在葉春秋的适應能力向來頗強,轉了幾個念頭,也就淡然了。
說回到此番得了關外的封地,他即将要去關外,葉家人還不知道,陛下還未頒發出敕命,葉春秋倒也不打算太張揚。
本質上,葉春秋知道這一次要被封爲鎮遠國國主的阻力一定不小的,可想到小皇帝往日的‘荒唐’,這也是人盡皆知的,卻又不知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了。
隻是這一次陛下許諾的鎮遠國,葉春秋卻有幾分期待。
說是鎮遠國,實質上,不過是在關外的一個隻是在大明勢力範圍的某個區域上,給葉春秋圈了個地罷了,不多,一個縣而已,隻是自來關外的縣,要比關内的縣要大了一些,占地有數千平米,加上那秦皇島,五千平米左右。
至于丁戶,那就顯得寒酸了,譬如那上高郡王所在的上高,乃是富庶之地,在籍的人丁,至少是在兩三萬戶上下,可到了青龍,能有一千多戶就已不錯了,秦皇島那兒,原本就沒有多少人煙,漁村倒是有的,天不管地不收,現在卻開始緻力于開發,足有數萬人之多,卻多是流動人口。
要從這巴掌大的地方,這千裏無人煙之處占山爲王,其難度可想而知。
畢竟青龍所面對的,乃是那浩瀚的大漠,那巴圖蒙克汗,羽翼已豐,以北元的統治者自居,控弦數十萬,可謂強盛到了極緻。
即便是在大明勢力範圍之内,也因爲明軍隻頑固的守在一些要塞和據點,所以百族林立,各個部族雖依附大明,卻因爲自成體系,大明對他們約束力并不夠強,往往也是自行其是,尤其是許多小部族,一旦大明給了一些好處,便舉族遷至大明的勢力範圍内放牧,而一旦鬧了什麽糾紛,也是膽大心黑,襲了明軍,便率部進入大漠,又去跪舔巴圖蒙克去了。
“這是化外之地呢,其實也沒什麽仁義道德,比的就是誰的拳頭大。”葉春秋心裏想。
其實,葉春秋名爲所謂的鎮遠國國主,聽着很是高大上似的,可本質上,就是一個關外被大明冊封的酋長而已。
當然,唯一的優勢,就是這位鎮遠國大酋長比那些尋常的部族有錢一些。
葉春秋回到了葉府後,暫時沒有露出半點聲色,見了葉老太公,也隻是打了招呼。
卻是到了小廳,立即讓人将葉東尋了來。
葉東朝葉春秋行了禮,道:“少爺,有什麽吩咐?”
葉東覺得有些奇怪,往常葉春秋回到家中,一般是不問外事的,隻有清早起來,自己會按時将一些家中的情況禀告上去,葉春秋酌情吩咐幾句罷了。
可今兒一回家,就将他找來,葉東不得不嚴謹起來,少爺今兒看起來似乎有很緊迫的事啊。
隻聽葉春秋道:“現在葉家有多少可以動用的銀兩?你也不必急着去翻賬簿,大概說一說就是。”
鎮國府裏有兩本賬,一本是公賬,這是鎮國府内部的資金流動,是招商局負責的,這筆銀子,是鎮國府所有,用于分紅和投資;而葉家内部,卻也有自己的私賬,這私賬,其實就是葉春秋自己的錢,有來自于同濟堂的收入,還有那鎮國府的分紅,這些銀子,動用的卻是不多,除了一些必要的投資,大多數在賬裏,平時也不怎麽動用。
畢竟葉家當初也不是什麽大戶,所以銀子花的也不是大手大腳,何況尋常人有了銀子,便大肆購置土地,而葉春秋對購買田産沒很大的興趣,這些真金白銀,大多還存着。
從前的時候,葉春秋是很少過問葉家的私庫的,有多少銀子,葉老太公倒是問得多一些。
此時,葉東微微愕然,而後還是忙道:“同濟堂這幾年,擴張得很快,雖也有一些投入,可是盈餘卻是不小,一年下來,純利便是紋銀百萬,而今,單單同濟堂的銀子,大緻有兩百五十萬兩上下;至于鎮國府的分紅,就更多了,鎮國府現在的收入驚人,一年有兩千多萬兩紋銀,這還是純利,葉家有三成分紅,抛去鎮國府固定的一半多收入投入,一年下來,分紅也在三百萬兩上下,還有葉家也做了其他一些買賣,現在葉家的賬面上,大抵有存銀九百三十餘萬兩。”
這不問不知道,葉春秋平時隻知道自己很有錢,可是現在聽到這個數目,自己的腦子有點抽抽的了。
這是富可敵國的節奏啊。
九百多萬兩,這是何其大的财富,而且葉家的收入還在滾雪球一般地增長,若是這樣計算,往後每年,葉家的收入,隻怕都會在四五百萬兩紋銀上下,這足以讓葉春秋在鎮遠國大肆揮霍了。
葉春秋精神一震,頓時覺得信心百倍起來,若是當真去了鎮遠國就藩,葉春秋有諸多的劣勢,那兒天寒地凍,國中的土地實在是太小了一些,人口太少,群狼環伺,難有幾個優勢,可現在看來,自己最大的優勢,不就是特麽的有銀子嗎?
葉春秋的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對着葉東含笑道:“噢,有勞了你,這幾日,你将賬目整理一下,到時我還有用。”
葉東不由道:“少爺,莫非出了什麽事?”
葉春秋知道他覺得蹊跷,沉吟片刻,便道:“事倒是沒有,隻是存銀千日,用銀一時的時候,怕是要到了。”
銀子,終究是身外之物罷了,葉春秋并不覺得肉痛,事實上,雖在個人生活上,葉春秋不算太過奢華,可他很相信自己,嗯,花起錢來的時候,一定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