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上月各種車輛,銷量已經破了萬,這個數字,是各種車輛的總銷量,這就意味着,每個月這裏需要無數下遊作坊提供的各種配件,即便隻是小小的螺絲,一月都需數十萬之多。
正因爲這種繁榮,所以鎮國府急需大量的匠人和學徒,招募人手的招牌已經挂了出來,隻是對招工的要求卻顯得有些苛刻,需要能夠識文斷字。
這是葉春秋想出來的法子,想掙錢嗎?鎮國府的各個作坊待遇會比那些小作坊要好上許多,可是要掙銀子,你得先識文斷字,起碼要懂得最基礎的加減乘除再說,若是連這個都不會,那麽隻能拒之門外了。
即便要求很過份,可依然還是阻擋不了無數人想要進入鎮國府作坊的努力。
也正因爲如此,于是大量的學堂在鎮國府催生出來,許多人慕名而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同鄉和親戚的安排下,火速報名在學堂裏讀書,努力地學習幾個月後,可以說是百分百能進入鎮國府作坊的。
而在鎮國府作坊的薪水,因爲壟斷所造成的高利潤,一般是外頭的一倍以上,而且前途可期,因爲鎮國府需要不斷地擴大規模,所以不少人進去做學徒不過數月,便立即可升爲匠人,匠人再上,再前一步就是高級匠人,再上頭就是工長,正因爲規模的不斷擴大,所以升職的機會也是高了不少,吸引力實在太大。
京師的不少秀才,都對鎮國府贊譽有加,甚至不少人,對葉春秋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幾年,但凡葉春秋被士林有所抨擊,這京裏的讀書人,幾乎是一緻地站在了葉春秋的身邊,爲葉春秋保駕護航。
說來說去,除了那太白集的影響,便是因爲這鎮國府的政策了。
京師和别處不同,尋常的州縣,一個秀才或者是讀書人,往往算是人中龍鳳,受到各種的優待。可是在這京師裏,因爲大量讀書人湧入,再加上這兒,莫說讀書人,便連爵爺、京官都比狗多,所以不少漂泊在京中的秀才,其實日子過得挺清苦的,也沒什麽人把你當做一回事。
可是而今不同了,而今最吃香的就是授館的,尋常授館,待遇好的,不過是被大戶人家包養,給你提供一日三餐,給你住宿,偶爾發一點錢。若是給平民百姓教書的,顯然就慘了許多,說是慘不忍睹也不爲過,平時也隻是得一些臘肉和桂圓什麽的,生活很是困頓。
而今卻是不同了,到了鎮國府裏,把招牌一挂,隻是傳授一些蒙學的知識,還有一些計算之法,便有人趨之若鹜的報名,而且給的是真金白銀,一月三十堂課,直接三百錢,一班下來就是四五十人報名,這一月下來,足足十幾兩銀子,妥妥的,收入高,可其實也就一日上一個時辰的課,清閑自在,還受人尊重。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已經入了作坊,曉得鎮國府的作坊和研究院對于讀書寫字和計算要求甚高,也願意繼續進修,這些人在作坊裏本來就有豐厚的薪水,所以也樂于花更多的錢來報名,隻是要學的,就更精深罷了。
于是不少的秀才們,爲了滿足這個需求,也不免頭痛,因爲研究院對于計算和繪圖的要求極高,人家要進修,想學的也是這個,總不能人家來學,你還教授他四書五經吧。
在京裏混,誰都曉得這年月,銀子才是真的,有的秀才開了高級進修班,一月下來,随随便便就是四五十兩銀子,教人眼紅耳熱,于是不少人也開始琢磨起高級進修班了。
所以不少人便千方百計地想去購買研究院裏的一些書籍,大多都是葉春秋編寫的書,如什麽幾何原理,什麽繪圖的知識,什麽物理小識,這些在後世,大抵是一些粗淺的知識,可能初中生就能融會貫通,可是在這裏,卻成了極爲精深的學問。
所以現在的情況,大多是葉春秋拿了一些知識給研究院,研究院去驗證這些知識,而許多秀才則想盡辦法把這些知識搞到手,努力去吸取其中的知識,再開班教授。
不需要有人去催促他們學習,也不需要葉春秋孜孜不倦地去散播什麽奇談怪論的思想,勸學在這裏是多餘的,可是每一個人,對于知識,尤其是這種新知識都有着一種渴望,學過之後,匠人們發現這些理論在生産中得到了驗證,同時,慢慢地嶄露頭角,步步高升。
讀書人呢,雖然暫時抛棄了四書五經,可是畢竟已經有了功名,舉業無望之下,安身立命要緊,至少這衣食住行還是得要錢的,那敲門磚隻好放到一邊去,專心地去研究這些幾何、奇數、偶數、繪圖、重力諸如此類的古怪學問,也好多一個專業技能,有了這個,過富足的日子也不難。
整個鎮國府,都彌漫着這種學習的熱潮,越來越多人湧入,又有越來越多人去索取營養,甚至不少匠人和讀書人到了廢寝忘食的地步。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葉春秋不需用手裏的鞭子,他隻是偶爾搜尋一些簡單的數理化摘抄出來罷了。
現在的鎮國府,已是連棟的建築覆蓋,不知容納了多少人,哪裏都熱鬧非凡,三六九等,俱都在此開始着嶄新的生活,漸漸的,人們發現,出行非要坐上車行的車不可了,因爲時間就是銀子,誰也不能耽誤上工,所以鎮國府的車行規模最大,依附于車行的車夫就有數百人之多,他們趕着車,猶如後世的出租一樣,将乘客送到目的。人們發現,寬大的袍裙不利于生産,于是短裝或者是緊身的打扮成了潮流,成衣鋪子,現在最時興的便是這種較爲實用的衣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