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深吸一口氣,也很佩服研究員和匠人們的努力,雖然自己有較爲成熟的設計方案,可是能将圖紙變爲實物,可見平時自己從前對他們悉心的培養,這個努力沒有白費。
因爲步槍涉及到了化工、機械、冶煉各方面,所以牽頭負責步槍研制的乃是研究院的院長,一份研究院的詳細奏報也就落在葉春秋手裏。
槍械的制造其實很容易,而米涅彈的制造亦是快捷,不過因爲槍械關系重大,所以熟練的匠人不可多得,所以研究院的建議是,先辦一個火器作坊,從各個作坊之中,代調配一群能工巧匠先期制造,同時也開始着手培訓學徒,當然,研究院在這個小規模的生産之中,也要随時跟進。一方面要對槍支進行下一步的改良,而另一方面,是盡力的優化生産的流程。
這個時代固然沒有所謂的科學發展的概念,可是在生産和研究過程中,研究院這兒已經漸漸摸索到了許多的經驗,對于構思、研制、試制、生産這些環節,已經再熟悉不過,早有一套系統的方案。
隻是下頭的開支,卻是吓了葉春秋一跳,因爲隻是小規模的生産,又因爲是研究院牽頭重新開始,所以他們現在所需的經費,是紋銀二十七萬兩。
這絕對是砸錢玩的遊戲,葉春秋深吸一口氣,還是很鄭重其事地在這個奏報中蓋上了自己的大印,批準實施。
接下來,會有一批火铳制造出來,米涅彈則會在未來進行無限制的生産,而專門配置火槍的火藥,也會投入生産,甚至連步槍的木托,也需要專門定制。
而因爲槍械要求的精度很高,絕不容有任何的馬虎,這完全有别于車輛的制造,所以研究院甚至打算在新工坊裏,定制一批專用的遊标卡尺和放大鏡,總而言之,一切都是一套新的标準,說穿了,就是銀子。
新式的火铳和米涅彈這麽快就有了成效,葉春秋心裏怎麽不激動,可是這些成果,說白了,就是錢砸出來的。可以說,他的心情可謂是痛并快樂着!
不過,葉春秋卻也知道這銀子花費得絕對值得的,所以也就放手讓他們去實施,等到開始生産之後,接下來怕又要經過一輪改良,到時葉春秋怕又要跟着這些人花費一些功夫。
帶着複雜的心情回到了鎮國府,剛坐在舒服的沙發上,王守仁則奉命而來了。
接下來,爲了适應步槍,顯然二人急需要制定一個新的操典,王守仁不大不明白葉春秋的意思,隻是放火铳而已,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葉春秋也懶得絮絮叨叨地去解釋了,這不是對王守仁的不尊重,而是因爲他很清楚,與其用道理去說服王守仁,倒不如用現實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來得有用。
在此之前,鎮國府對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畢竟葉春秋掌了鎮國府之後,總會有一些忌諱,因此有時候不免纏足不前,可是現在,在禦審過後,顯然并無多少擔憂了,而今可謂是馬力全開,現在開始大肆地招募人手起來。
匠人和學徒的需求是最大的,因爲急于招募人,再加上鎮國府底下的工坊,幾乎都是壟斷産業,溢價極高,所以爲了吸引人力,也很舍得拿出銀錢來。
如此一來,附近天津衛、北通州的鄉間,可謂是十室九空,大家都不是白癡,自然曉得人往高處去。
在鎮國府做學徒雖然辛苦,可畢竟能換來的事真金白銀,大量的‘逃戶’不可避免出現,官府面對強大的鎮國府,又不敢去管,隻好放任。
眼下到處都需人手,等到了月底,鎮國府上下已開始忙碌了,到了次月初一,在這春末時期的清晨,無數的馬車魚貫抵達了鎮國府,這場面可謂是壯觀。
不過,話說回來,此次的股東局發行的股份立即引來了搶購,每股作價其實不高,真正放到市面上的股份也不過區區兩成而已。
這些人屬于‘散戶’,而真正的大鳄,大多是而今的勳貴,其實本來這種‘買賣’上的事,各家的公候是不肯輕易出面的,畢竟要忌憚一下自己的身份。
可偏偏,這一天的大清早,天子就坐着他的龍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于是那英國公、壽甯侯諸人就非來不可了。
鎮國府這兒,已經專門開辟了一個股東局的建築,鎮國府上下人等,在葉春秋的帶領下,都在此等候。
朱厚照抵達鎮國府的時候,卻是着實震撼了一把,他所震撼的,不再隻是那高高的煙囪,也不再是那光滑的水泥路面,還有那一棟棟拔地而起的屋宇,這些他早就有所見識,更何況,說到震撼,這天底下可有比紫禁城更讓人震撼的嗎?
朱厚照所震撼的是這兒的變化,這才幾月沒來,這裏竟是又截然不同了。
可以說,所看之處,都是人流,那原先是寥寥數根煙囪,而今卻是煙囪林立,原先兩邊的街道旁總有一些空曠,而今卻是商鋪林立,一棟棟與鎮國府一樣的樓宇或者在建,或者已經開始粉刷了外牆,上頭挂着巨幅的各種招牌。
鎮國府大飯店、楊記成衣、甯昌大客棧、同濟女醫堂、長垣貨車行、新記夜學堂總總新鮮的事物可謂拔地而起。
若說此前,鎮國府隻有幾萬的匠人和學徒,可是現在,在這裏營生的人竟是迅速地膨脹,高達十數萬之多。
這巴掌大的土地上,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無數的招牌和酒旗更是光怪離奇。
朱厚照透着龍車的玻璃往外看着,一時間,驚訝得目瞪口呆,這些鋪子,都從哪兒來的,竟比京師的菜市還要熱鬧?
朱厚照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将目光從窗外應接不暇的事物中收了回來,不由眯起了眼睛,一副很難想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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