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景的優勢就在于,現在甯夏上下人心惶惶,于是都仰仗着這位欽差爲他們向朝廷求情,不少人也都承了葉景的情,正因爲如此,現在都是夾着尾巴做人,也有不少人願意爲葉景效命。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至少葉春秋從葉景書信中的能感受到,老父比從前穩重了許多,獨當一面,想來也是不易。
葉春秋放下書信,唏噓一番,醞釀了片刻,捉筆疾書,一氣呵成地寫了一封回信擱在案上,他不必叫人送出去,隻需放在案牍,清理書房的人自會料理。
忙完這個,葉春秋便迫不及待地往卧房的小院趕去,估計連他也沒有發現,他的臉上因爲想着小院裏的那個多日不見的人兒,而變得柔和不少。
雖然葉東之前托人告訴他,王靜初的身子沒出什麽問題,可畢竟多日不見,記挂是必不可免的,見到人才能真正的安心。
此時,王靜初正帶着曼玉背對着門,坐在卧房中間的桌前作畫。
門是開着的,葉春秋對發現了他的秋月打了個手勢,讓秋月不要吭聲,便蹑手蹑腳地站在了王靜初和曼玉的身後,見她們很是認真,畫的理應是花鳥,雖不出色,可是作墨中花鳥竟也活潑,與窗外的春色相映。
“咳咳……”本是想讓王靜初他們發現他,好看到王靜初的驚喜之色,可是他們實在太投入了,等了許久後,于是葉春秋故意咳嗽了一聲。
二女這才注意到葉春秋,曼玉一臉意外,連忙行禮;王靜初則抿着朱唇擱筆,臉上的驚喜之色,不言而喻。
此時,王靜初的肚子已經微微隆了起來,今兒雖是罩着寬裙,竟也有些明顯了,王靜初露出了幾分淺笑,挽了挽發,面上帶着幾分嫣紅道:“獻醜了,夫君何時回來的?多日忙于公務,可是累了?吃過飯沒有?曼玉,你先去給公爺斟茶。”
“不必了,我還不餓,也不渴。”葉春秋笑呵呵地搖頭,看着王靜初從容不慌的樣子,應該完全不知道他這些天發生了什麽,還真以爲他有公務在身才多日沒有回家。
看着王靜初臉色不錯,倒是慶幸沒有讓她知道他這麽些天的近況,不然,憂慮過多,必對孕婦有不好的影響。
從容地走到畫前,仔細端詳了一番,葉春秋才道:“畫意倒是很好,就是用筆略顯生澀。”
曼玉便笑盈盈地道:“這是胎教,我聽外頭人的說,十月懷胎的時候……”
她大講自己的心得,葉春秋假作聽得有趣,明明知道胎教,卻故作驚訝的樣子道:“原來如此。”
曼玉很識趣,知道葉春秋出門多日回來,必是想跟夫人好好靜處的,并沒有在此多做逗留,乖乖地告退出去。
夫妻二人終于相處一室,便顯得輕松許多了,不約而同地相視淺笑,眼中都是對方的影子。
葉春秋便情不自禁地走到王靜初的身旁,輕摟着王靜初,不由輕輕地用手在她肚上摩挲,臉上盡是在其他人跟前少有的柔和,卻是帶着幾分嬉戲道:“若真有胎教,豈不是我這做爹的做了壞的榜樣?”
“呀,這怎麽會?”王靜初不解地道。
葉春秋在心裏算了一下,大抵現在孕期已過了三月,便低着頭,朝她眨了眨眼,才道:“很快就會了,夜裏就知道,哎呀,怎麽還未天黑啊。”
王靜初已爲人婦,怎會不曉得葉春秋這話裏的隐喻?
不過雖然是已爲人婦,素來性子較爲矜持的王靜初,臉腮上還是不由自主地浮出了一層紅暈,嬌羞地用粉拳輕錘了一下葉春秋的胸口,故意地瞪了葉春秋一眼,道:“沒個正兒!”
葉春秋多日不見妻子,在那中軍都督府的這些天,心裏都是記挂着她,可無奈不能回家,隻能從差役那裏聽到葉家傳來王靜初安好的消息,心裏雖是沒有過多擔憂,但是沒有思念是假的。
現在佳人在懷,見她此時臉上紅粉如花,一雙水汪汪的眼眸,襯得她嬌柔萬分,葉春秋的目光便更加柔情了幾分,捉着王靜初的手道:“你是我的妻,我在外頭都要正兒,但是唯獨在你的跟前,我可以随心地做自己,你不願意嗎?”
雖然葉春秋這話很暧昧,可是卻讓王靜初覺得心裏暖和和的。
葉春秋這是在變相地告訴她,她在他心裏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呢!
王靜初的唇輕輕地彎了起來,浮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更顯得本來就嬌俏的樣兒多了幾分狐媚。
葉春秋以爲王靜初又是害羞,所以才會久久沒有說話,卻突然聽到懷裏之人,帶着清脆的聲音說道:“夫君,我願意!”
想起這些天,雖然自己對于禦審一時可算是胸有成竹,但是這過程也不能算是輕松愉快,雖然他在中軍都督府中,一直忙于寫寫畫畫,可是心裏偶然還是憂心的。
隻是……緊繃了多天的精神,似是在這一刻裏,得到了完全的釋放,葉春秋情不自禁地會心一笑,将摟着王靜初的手收得更緊了幾分,似有深意地道:“不管我在哪裏,都會想到家中有你,所以就算遇到再難的事情,我都會迎刃而上,讓我們這個家更加的安穩幸福!給你和孩子過上更多尊榮的生活。”
王靜初在葉春秋的懷裏點了點頭,沒有看到葉春秋那眼中的堅定,卻是滿心的信任和滿臉的幸福笑容。
甯靜而溫情的時間總是過得比較快的,但是這樣的美好時光,得是付出努力才能得到,次日清早,交代王靜初好好在家養身子,葉春秋便又趕去了鎮國府。半個多月不見蹤影,而今一來,才發現積壓了許多事,新的馬車工坊已經開始投産,偏巧這個時候,鍾表的生意竟也火熱起來,這讓葉春秋也感覺到了一些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