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和尚走了,騎着一匹蕭逸贈送的白馬走了,至于爲什麽非要送他一匹白色的馬,呵呵!看着蕭逸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吓得小和尚問也不敢問,直接快馬加鞭選擇了立刻消失,這個帶着笑臉的惡魔,他是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了。
但是很快,一條關于‘騎白馬的不隻是王子,還有無心!’的笑話就傳遍了軍營中,随後又迅速蔓延到了洛陽城裏,日後随着玄甲軍轉戰南北,這條笑話超越黃河,跨過長江,南達苗疆,北至大漠,幾乎傳遍所有人類足迹到達過的地方……,“笑話所到之處,即爲大漢領土!”這也成了蕭逸以後率領大軍對外征戰擴張的最好借口。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日後成爲佛門大德高僧的‘無心’法師,向自己麾下的無數弟子立了兩條規矩,‘第一:凡我佛門弟子一律不準騎乘白馬!第二:永遠不要接受蕭姓人家的布施!’
小和尚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歡聲笑語,軍營裏又恢複了那種苦悶無聊的生活,這讓剛剛享受過歡笑的士兵們極其難受;得到了,再失去,才是最苦楚的,還不如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一時間,解決士兵們的精神娛樂問題就擺在了蕭逸的面前。
踢球也許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士兵們每天的訓練度已經夠大了,如果再進行強消耗體力的運動,恐怕會傷害他們的身體,而且蕭逸要的并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士兵,而是德、智、體,全面發展的戰士;而下棋就是開發智慧的最好辦法之一,當然了錯綜複雜、多達三百六十一個黑白子的圍棋,并不适合這些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士兵們,那對他們而言不是娛樂,而是折磨,适合他們的是象棋!三十二個子的中國象棋!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蕭逸扛着一塊軟木,一張牛皮就進了自己的大帳,半天之後,分爲紅黑兩色的三十二枚棋子,和畫在牛皮上的棋盤就出現在衆人面前;棋子簡單好認,棋盤明白易行!
拿起一枚黑色的小卒,用手輕輕的摩擦着那種木質感,閉上雙眼,蕭逸不禁又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學象棋時的樣子,那時自己剛剛六歲,坐在父親雄壯如山般的懷裏,三十二枚棋子在一雙小胖手裏亂飛,那時候,‘馬是可以随便跳的,象是可以過河的,自己是可以撒嬌的……’
“跳馬!”一聲斷喝,蕭逸強行切斷了自己的回憶,那些溫馨的回憶隻會讓自己變得軟弱,可要想在三國這個血腥黑暗的時代裏活下去,他就必須變得冷酷、堅強;好好活着才是對親人最大的思念!
随着這聲斷喝,象棋時代開始了,簡單易記的規則,變化無窮的招數,還有那像極了兩軍對戰的模式,這一切都迅速受到了士兵們的歡迎;很多人甚至把下棋當成了排兵布陣的演練,希望由其中悟出一些兵法的精要,至于蕭逸,更是被大家看成了神人,不是神人怎麽能想出這樣精妙的練兵之法呢?
無奈之下,蕭逸隻好把制作象棋的功勞,安在了已經升天成仙的老道‘出塵子’身上,有了這個最好的背鍋俠,蕭逸這才從雲端又落回了人間,被人神化的感覺可并不好的。
一些有木匠功底的士兵開始日夜不停的制作象棋,每出來一副就會被人迅速的搶走,爲了争奪一副象棋甚至出現了打架鬥毆的事情,對此蕭逸并沒有強行阻止,軍人之間,用拳頭來說話再正常不過了,勝者爲王,本就是天地間最真實的道理;于是那些暫時拿不到象棋的人,隻好因陋就簡,幾塊石子就是替代品,在地上再畫上一幅棋盤,兩個人就能殺上半天。
“跳馬、出車、馬後炮、劣馬駒……”,一時間,軍營中處處響起激烈厮殺的聲音,兩人下棋,身邊就會有一群人圍觀,看到高招,大家就拍手稱贊,遇到臭棋,品德高雅的會觀棋不語,那些性子急得則會指着鼻子罵娘;爲了退一步棋,這些在沙場上不懼生死的漢子們甚至會争論上半天,叫的臉紅脖子粗也不罷休;這就是下棋的樂趣,“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連那個整天躲在帳篷裏玩低調的太守大人張揚都被驚動了,在看過一場棋局後,這位内心悶騷的老大人沒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偷偷的讓人給他的大帳裏也送去一副最精美的象棋!
于是乎,軍營裏的業餘生活一下子豐富起來,所有人都有的玩,有的樂,隻有一個人是例外,蕭逸,他還是那麽無聊,因爲營地裏根本就沒人跟他下棋,而沒人跟他下棋的原因也很簡單,根本就沒人下的過他!
下棋必須有輸有赢才有樂趣,如果兩個人之間實力相當,難分上下,那才最有意思,沒人願意下隻輸不赢的棋局,那是純粹的找虐;象棋是蕭逸發明的(也許用盜竊更合适,盜竊曆史),規則是蕭逸創立的,蕭逸就是象棋的鼻祖(盜版鼻祖),誰能下地過他才怪,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内,蕭逸在象棋界是獨孤求敗了……
無奈之下,蕭逸隻能自娛自樂了,不下棋,咱還可以去摔跤嘛!當然了,軍營裏也是沒人和蕭逸摔跤的,原因也是摔不過,就是最爲強壯的,一向以力量著稱的大牛,也不是蕭逸的對手,經常被摔的鼻青臉腫,就更别提其他人了;好在軍營裏還有一位特殊的存在,可以在力量上和蕭逸一較高低,那就是-——千裏墨煙駒,‘白菜’大爺!
一塊空地上,畫着一個大大的圓圈,圓圈裏面蕭逸身穿短褲,腳踏戰靴,上身則赤膊着,滿頭的黑發成馬尾狀束縛在後邊,随風飄逸,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緊緊盯着對手,身體半蹲,臂膊上青筋突起,顯然已經運起來全部的力量;另一邊,‘白菜’低着頭,馬鬃根根豎起,就像一面大旗一樣在脖頸上飄揚,前蹄則不時地刨着地,時刻準備發起進攻!
人馬較力,這是蕭逸和‘白菜’經常玩的遊戲之一,以前‘白菜’小的時候,總是蕭逸欺負它,至于現在嘛!呵呵,報仇的機會來了!
四蹄猛然發力,‘白菜’突然向前猛沖,就像一頭黑色的猛獸般,帶起無數風沙,勢不可擋,另一邊蕭逸嚴陣以待,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兩者迅速接近,就在即将碰到的一刹那,‘白菜’突然嘶鳴一聲,仿佛龍吟虎嘯一般,随即馬首一揚,後蹄用力,竟然憑空飛躍起來,此時的它不再像一匹黑馬,反而像是一條穿越長空的黑龍!
“嗨!……”一聲狂吼,蕭逸腳下生釘,牢牢抓住地面,一雙鐵壁則勒住了‘白菜’的脖子,勢有千鈞的馬身竟然被他的神力生生給勒停了下來;六條腿都用勁的蹬住大地,一人一馬開始拼命的較力,青筋繃起,頭頂冒出陣陣的熱氣,汗水順着馬身和脊背小溪般的淌下,誰也奈何不了誰,時間在這一顆仿佛都停止了!
兩強相遇,必有高低,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後,到底是‘白菜’占了上風,汗血寶馬的血脈确實神駿,四蹄踏動,蕭逸的身體終于被它頂的向後緩緩滑動,那雙牛皮戰靴下邊竟然生生滑出了兩行黑印,還冒出絲絲的熱氣,可見用力摩擦之大。
見到‘白菜’占了上風,圍觀的将士們頓時響起一片的喝彩聲,“白菜大爺加油!白菜大爺神勇!……白菜你是最棒的!……打敗統領,弟兄們請你喝酒!”
一聲龍吟,在美酒的誘惑下,‘白菜’大發神威,馬首高揚,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四蹄奮力向前,終于把蕭逸頂出了圈子,迎來無數的歡呼聲,士兵們一擁而上,擦汗的擦汗,上酒的上酒,圍着‘白菜’不住的獻着殷勤,就像對待一位英雄一般,至于已經累的躺在地上的失敗者蕭逸,則無人理睬……
小太監‘花心’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地上躺着的是蕭逸,受到英雄般歡迎的卻是一匹馬,常年生活在皇宮裏的他實在是無法明白戰士與戰馬之間那種感情;戰士珍愛戰馬,就像珍愛自己的眼珠子,可同生,同共死!
“小的花心,見過統領大人!”花心是來送禮的,或者說是來送獎賞的,這次北邙救駕,蕭逸的功勞最大,可皇帝回宮之後,大批的人都受到了封賞,甚至是一些不相幹的人也分了一杯羹,可唯獨救駕的大功臣蕭逸,卻一點賞賜也沒有,官職沒升,金銀沒有,連句安慰的話語也沒有,有的隻是遺忘和冷漠!
好在,皇帝忘了,公主卻沒忘,這才差遣自己的心腹宦官,也是此時大漢皇宮裏最後一個宦官‘花心’,前來慰勞蕭逸,并送上了禮物,一隻用錦絲帕包裹的镯子,玉镯,上面赫然雕刻着一隻彩鳳,雙翅伸展,雕工精湛,與蕭逸之前得到的那隻龍紋玉镯是爲一對!
“大人神勇無雙,又忠心漢室,公主殿下甚爲欣慰,因爲朝中如今紛亂不堪,所以一直未能頒下賞賜,怕冷了勇士之心,所以特令小的前來送上微博禮物,以感謝統領大人護駕之功!”看了看蕭逸那張俊秀的小黑臉,‘花心’小太監實在是無法把他,和那個帶着‘蚩尤鬼面’的悍将聯系在一起,疑惑歸疑惑,還是滿臉真誠的繼續說道:“公主殿下還說,她是喜歡真勇士的!”說完還沖蕭逸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得’的意思!
看着玉镯上栓着的一隻小鈴铛,蕭逸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反而陷入了沉思,這應該不是随意栓的吧,龍镯給了救她性命的小道士,風镯則給了護駕有功的蕭統領,雖然兩個人都是自己,可蕭逸卻一點也不高興,感覺自己的心也同樣被分成了兩半似的,“這是在對自己使美人計啊!……”
“哎!不光是美人計,還有手段和謀略!”摸了摸上面的小鈴铛,蕭逸臉色陰沉的可怕,就像又一次失戀了一樣!
“這不是他喜歡的海燕,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