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捷爾任斯基幹脆把情報以五十萬美元的價格對外推銷。一番讨價還價後,不知名的國際情報掮客隻花五千美元就将其買走了。
賣掉情報,捷爾任斯基又不得不押運第二批裝甲車前往兔子東北的某家車輛機械廠。這第二批裝甲車的狀況明顯要好于第一批,看樣子莫斯科的大人物對前一筆交易非常滿意。
數百輛裝甲車統統都由油布蒙着,有平闆拖車運到廠内空地停放。這次捷爾任斯基在交付後沒有立刻離開,他以訪友的名義找到了前期來到這裏的另一名俄羅斯人。
“馬哈林,要找你可真不容易。”捷爾任斯基在個維修車間内走了半天,他的皮靴最終停在一輛正在被維修的裝甲車前。
底盤下鑽出個渾身油污的大漢,看清眼前的人後他驚訝的問道:“該死的捷爾任斯基,你到這來幹嘛?”
“你好像有點不想見到我,擔心自己會被趕走?”
“不,我隻是不想讓廠裏的同僚誤會。我已經向他們袒露了我的身份,我對你沒什麽好怕的。”
油污大漢站直了身,向捷爾任斯基一招手說道:“你來了肯定沒什麽好事。走吧,有什麽事我們去休息室公開談。我不想惹人誤解,更不想惹麻煩。”
這公開的架勢讓捷爾任斯基有些意外。不過想想自己當前的身份其實也是半公開,他也沒什麽需要特别隐晦的,于是跟着油污大漢走向不遠處的一個休息室。
休息室很簡陋,就是個四面透風的鐵皮棚,幾張靠椅一個方桌,供工人們勞累時有個地方歇會喝口水什麽的。
廢土貿易聯系上莫斯科的某個大人物時,要求對方提供一批熟悉裝甲車維修的專業技工。馬哈林就是這麽被派過來的,不過他在啓程前還被授予一點小小的秘密使命。
兔子改裝這批裝甲車到底要賣給誰?莫斯科那位跟軍方有些關系的大人物顯然很想直接跟兔子的客戶做生意,這樣好歹能多賺點。
錢,這都他喵的都是爲了錢。
當年兔子窮瘋了,連彈道導彈都賣。現在熊大也窮瘋了,什麽生意都想做。不過熊兔兩家曆來相互坑害相互提防,臉上笑哈哈背地裏捅刀子的事多了。
“别問我這些裝甲車的最終買家是誰?我不知道。”馬哈林從休息室的冰箱裏抓出兩瓶格瓦斯,丢了一瓶給捷爾任斯基後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一點也不知情。“更别指望我搞到什麽機密消息。”
捷爾任斯基看看手裏玻璃瓶包裝的格瓦斯,換了個話題問道:“看樣子你們在這裏生活的不錯?你好像瘦了許多。”
“啊哈……,是的。這裏的生活非常不錯,醫生說我有脂肪肝和重度肥胖,我被吓到了于是問該怎麽辦?他們說……,少吃點。于是我成功減肥了。”
“哈哈哈……。”談起自己的狀況,馬哈林樂不可支。他灌了一口格瓦斯後大聲說道:“我們最開始隻有五十人到這裏工作,可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嗎?三百多!
我的朋友,我的老師,我的戰友,我把他們統統拉過來了。拱衛莫斯科的近衛第二師大半裝甲維修人員都在這裏。對,就是大名鼎鼎的塔曼師,我們都跑過來賺錢了。”
聽到這話,捷爾任斯基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可看馬哈林坦然的表情,再想想莫斯科那些官僚死要錢的脾氣,他又隻能長歎道:“沒人阻止你們?”
“隻要給錢,誰會阻止?”馬哈林搖搖頭,“這裏的企業有數不清的大學生,有大量科研人員,也有很不錯的官僚和管理人員,可他們缺優秀的技工。而我們就是他們需要的人。”
馬哈林還舉起自己髒兮兮的手樂道:“這家工廠原先經營的不好,又長期不重視技工的培養,支付的薪水也不高,原本的技工都跑到别的地方找工作去了。
結果就是接手這家工廠的企業必須支付很高的薪水找我們過來幹活。我們不在乎髒不髒,隻要給錢就行。”末了馬哈林還加了句,“新的管理者給錢很慷慨,我和同伴們很滿意,都想一直就這麽幹下去。”
聽到這挖牆腳的消息,捷爾任斯基的臉色有點發陰,但他沒說什麽。這些年他遇到的奇葩事多了,不差這麽一件。看着修理車間忙碌的人群中不時閃動的俄羅斯人,他相信了對方的說辭。
“你們能在這裏幹多久?”
“至少四五年吧。”
“這麽久?”
“工廠的管理者想要培養自己的技工,他們招募了不少年輕人進工廠學習。而我們是他們的老師,教些機械設計方面的實踐知識。
還有當地大學裏的教授也來教。不過那些打扮光鮮的人看着就是沒有任何實際經驗的學者。他們隻會拿着課本教的都是毫無用處的死知識,真讓他們動手連個錘子都造不出來。
我的老師被認定爲有豐富理論和實踐經驗,工廠的管理者特意聘請他擔任技術總監。他這二十多年就一直默默的俄羅斯軍隊服務,别人都去國外他卻根本不走。可這次卻被國内的官僚送了出來。
對了,你猜他一個月能拿多少錢?”
毛熊的電子技術很爛很渣,但毛熊當年能稱雄世界也是有壓箱底本事的。人家的機械技術就玩得非常好,經典的武器層出不窮,簡單,皮實,可靠,這都是優點。
馬哈林提出問題後自己用手指交叉把答案比劃出來,捷爾任斯基皺眉問道:“十萬……,軟妹币?”
“哈哈哈……,我老師被派過來時顯得很不高興。這家企業的管理者想留下他時,他開口十萬。他覺着一個月有十萬盧布就很吓人了,可送過來的聘書上寫的是月薪十萬美元。
我老師拿着聘書感歎了一夜。跟我說當年他也曾經來過種花家,那時候種花家是如何如何的窮,而現在随便給他一個普通的技工開十萬美元的月薪。太可怕了。”
“那麽你呢?”
“我差多了,被評定爲六級鉗工,助理級技術員。月薪一萬……,美元。”
Fuck!
想想自己辛苦半年寫的報告才賣了五千美元,而這裏一個老技工的月收入上十萬美元,一個技工也能拿一萬美元。捷爾任斯基的心理當即不平衡。
他不爽的直罵娘——我堂堂一個情報人員還沒一個渾身油污的技工賺得多。這讓人想不叛變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