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棟古老的灰色建築旁,稀疏的枯樹林圍繞着一塊墓地。利庫斯家族以及關系網在内的數百人彙聚于此,參加家族族長羅納爾.利庫斯的葬禮。
參加葬禮的人肅穆而安靜,緩緩移動走向墓地。利庫斯家族的直系成員則站在墓坑旁,一個個面帶悲傷。而在哀悼的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利庫斯家族的上一代族長——老利庫斯。
老利庫斯是法蘭西的傳奇,一身坎坷跌宕,幾起幾落。他的對手沒有一個是無名之輩,每次争鬥都驚心動魄。利庫斯家族在他手裏勢力大漲,法荷财團也在他領導下成爲歐洲最上層的勢力。
在法國上流社會,你可以不鳥總統。反正像薩科齊和奧朗德那樣隻會競選的笨蛋也沒什麽能耐。可你不能不鳥老利庫斯,他能讓你青雲直上,也能讓你墜入地獄。
隻是老利庫斯的年齡實在太大了,他打敗了所有對手,卻沒辦法抗拒上帝的召喚。他兒子羅納爾上位後,所有人都覺着一個時代過去了。
可現在……,羅納爾死了,老利庫斯居然又站了起來。這個奄奄一息靠插管維持生命的老頭居然可以甩開病床和輪椅,拄着一根拐杖出現在自己兒子的葬禮上。
雖然老利庫斯拄拐的手顫顫巍巍,可他長時間站立并不疲憊,說話沙啞卻沉穩,思維清晰而敏捷,對來參加葬禮的來賓和藹而有禮貌,這不像是個快死的人。
這個消息在葬禮上傳播開,猶如一道風潮在整個歐洲擴散。當天法荷财團的所有相關股票順勢上揚,飙升好幾個點,市場對老利庫斯的再次出山報以極大信心。
而在葬禮結束後,老利庫斯慢慢走進墓地旁的一間小教堂前。在教堂前站着一男幾女。男的是周青峰,女的麽……,除了老利庫斯的小女兒艾婕琳外,還有幾名家族裏的年輕女性也圍繞在此。
艾婕琳還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樣,她手裏抓着一盒餅幹靠在周青峰身邊。每一塊餅幹一定要周青峰先咬一口,她才會吃。時不時她還要和周青峰親親,吃他嘴邊的餅幹屑。
圍繞在周青峰身邊的其他女孩頗爲尴尬,卻不敢離開。她們中甚至有羅納爾的女兒,這會卻要在爺爺的命令下讨好自己的殺父仇人。唯有作爲小女奴的薩菲娅比較坦然,跟着艾婕琳身邊。
“年輕人,看到你真高興。你的藥很不錯,我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醫生說這是奇迹,我的髒器,我的骨骼,我的大腦,我的心血管,幾乎一切都在改善。”
老利庫斯顯得很高興,末了又低聲問一句,“你們打算把這種藥批量銷售嗎?”
“沒有這個打算。我們隻給自己最親密的朋友提供這種藥物。”周青峰說道。
“非常好。”老利庫斯滿意的點點頭。雖然有點受制于人,可如果這麽神奇的藥物變得滿大街都是,他反而有些不高興。這可是真正能代表身份地位的東西。
“我過兩天就回國了,後續的合作會與專門的人員前來聯系,他們會比我更合适談判。”周青峰今天其實就是來告别的。
這消息讓老利庫斯有些措手不及,可也無法挽留。他轉首看向艾婕琳,低聲問道:“你可以把艾婕琳帶走,她需要你。”
唉……,周青峰歎了聲扭過頭看向瞪着大眼睛的法國妞,沉聲說道:“艾婕琳已經恢複記憶了,她完全有能力成爲利庫斯家族的下一代族長。我沒辦法帶她離開。”
抓着餅幹的艾婕琳忽然一愣,憤怒,委屈,傷心,各種表情在她臉上變幻不定。她想僞裝卻在周青峰面前難以掩飾,隻能恨恨的反問道:“你爲什麽這麽殘忍揭穿這一切?”
“我背負的一切讓我必須殘忍。”周青峰試圖抱了抱法國妞,親吻她的額頭。可艾婕琳猛得将他推開,罵了一句‘我恨你’,大哭離去。
餅幹屑撒了周青峰一身,場面極爲凝重。他随手撣了撣後對老利庫斯說道:“對不起,代我向艾婕琳道歉。順便幫我照顧薩菲娅,她和艾婕琳很合拍,而我也沒辦法帶她離開。”
“我覺着你應該自己去道歉。”老利庫斯也是火大,努力按捺心頭怒氣。他這樣的大人物做如此低姿态,居然還是不能挽留住周青峰。這讓他很氣憤。
周青峰隻能微微點頭再次緻歉,緩緩離開了利庫斯家族的墓地。在他最後回頭的那一刻,淚流滿面的艾婕琳站在墓地的枯樹林裏呆呆望着他。
墓地外停着一輛邁巴赫,寬大的車體内坐着廢土來的其他四人。周青峰回來後,車子啓動離開。他的臉色不太好,甚至不敢看向車外。
屠夫在開車,莉娜在修指甲,卡特琳娜在翻一本雜志,隻有明斯克看到周青峰後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好了,明斯克,有話就直說吧。你這樣憋着,我都替你着急。”周青峰正是不爽的時候,分外不喜歡看明斯克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明斯克張了幾次口卻還是不知道怎麽說,直到開車的屠夫看了眼後視鏡後替他說道:“明斯克想留下,他想和伊莉莎回烏克蘭。伊莉莎是他妻子,他說他不想回廢土打仗了。”
明斯克一臉的困窘,哀求的看着周青峰,“對不起,維克多。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失去伊莉莎。我更不想帶着她去廢土戰鬥。我求你……。”
周青峰撓撓頭,打斷了明斯克的話,“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些我都明白。我不會強求你的,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能和伊莉莎舒舒服服的過一生。不過我也有個要求,你們必須在中國定居。”
溫柔鄉是英雄冢,自打看到木頭一樣的明斯克帶着伊莉莎出現,周青峰就覺着自己這個兄弟隻怕不想再打仗了。
有人看重金錢,有人看重權勢,有人看重家庭。明斯克已經體驗過有錢有勢的生活,他現在不想再冒槍林彈雨的風險去拼命了,他就想跟自己的愛人生活。
聽到周青峰同意自己離開,明斯克頓時喜笑顔開。他對于在哪裏定居沒意見,住在中國甚至安全點。雖然難免會被監控,但至少比戰火紛飛,窮困潦倒的烏克蘭強。
确定明斯克要走,周青峰又看向卡特琳娜。說實話,他能接受明斯克離開。但如果卡特琳娜也走了,他隻怕要抓狂。
悍妞正在看雜志,感應到周青峰的目光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我要帶我父母回廢土,我已經跟我爸爸說清楚了。
他覺着這是世紀傳奇,是大航海時代後新的征途,是絕對不可錯過的冒險。他興奮的像個孩子似的一整夜都沒睡着。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嫁給你,你想甩都甩不掉。”
周青峰一翻白眼,頓時覺着自己老丈人其實挺通情達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