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豔的内衣在炮管上飄來蕩去,這一幕在别人看來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嗯……,還帶着點莫名的香豔。
不過這對于圍堵周青峰的追兵來說,也是個調整部署的促因。這樣明顯的标識顯然不是爲了搞笑,而是爲了分辨敵我。在現場指揮的衛隊軍官開始擔心帶走諾娃的潛入者還有其他同夥。
當這個情況上報給國家宮後,僵屍總統給出的命令是盡可能的把諾娃抓回去。如果不行……,絕不能讓她被帶走。
現場指揮的衛隊軍官顯然不想太冒險,他選擇了更加簡單的處理方式——幹掉被劫持的坦克,實在運氣好才把諾娃抓回去。
衛隊的M60在緩緩推進,雙方隔着一條公路小心的對峙。它企圖利用稍稍高于地面的道路爲掩護,把步兵送上前。
不過路邊像周青峰選中的深土坑卻并不多見,當一輛裝甲車的車體稍稍高過路面,立刻被一發105毫米的穿甲彈給命中了。
Duang的一聲,幹脆利落的暴擊!
莽撞的裝甲車爲自己的冒進付出了代價,黑煙滾滾,車體破裂,幾個士兵從車體後艙逃出來,也被周青峰的并列機槍給打死了。
哒哒哒的槍聲非常清脆,戰場因而顯得熱鬧起來。周青峰打退了一側的進攻,可不等他重新向炮膛裝填,一發迫擊炮的炮彈經過曲射彈道砸了下來。
第一發炮彈沒能砸中,濺起的泥土落了坦克一身。第二發炮彈倒是準确命中目标,砸在了坦克的前裝甲上,碰炸引信的榴彈不可能擊穿厚重的裝甲,可劇烈的聲響和震動還是讓坦克内的諾娃尖叫一聲。
“我們是不是該突圍了?否則被人灌頂一發,我們都得完蛋。”諾娃試圖把敵人的迫擊炮找出來,可環視一周什麽也看不到。她隻能向周青峰大喊尋求解決辦法。
而與此同時,另一輛衛隊的裝甲車從後方向周青峰發起攻擊。諾娃操控的M85重機槍對裝甲車毫無辦法,嗵嗵嗵的打半天也隻看到幾顆彈跳的火星。
對于迫擊炮,周青峰隻能聽之任之,祈禱炮彈不要落在炮塔最薄弱的位置,其他地方随便砸。反正他不打算挪窩了。而對于後方殺上來的那輛裝甲車,他果斷炮塔掉頭轟了對方一炮穿甲彈。
這輛來送死的裝甲車犧牲的非常壯烈,被穿甲彈芯從車首貫穿到車尾,滿車人一個也沒逃出來。就連跟在它後頭的伴随步兵都被迸裂的彈片撂倒好幾個,一時間攻勢受阻。
可這一炮也給另一面的那輛M60提供了機會。當周青峰的炮塔掉頭時,它有充足的時間堂而皇之的開上公路,炮口穩穩瞄準了周青峰所在的坦克。
諾娃正負責照顧這一面,可她的重機槍連裝甲車都對付不了,更别提對付坦克了。她尖聲驚叫道:“戴頭盔的,我們有大麻煩了!”
周青峰自然知道是什麽麻煩,他用最快的速度給炮膛重新裝彈,并且調轉炮塔要跟對手一決雌雄。爲此他甚至連續動用‘機敏過人’争奪時間。
由‘殺氣凜然’強化後,周青峰最多可以連續時停六秒。之前他動用過一次‘機敏過人’,也就剩下五秒。可M60的炮塔轉動半周需要七點五秒,無論他如何争取時間也來不及了。
‘機敏過人’是以消耗體力爲代價的,哪怕周青峰累到死也沒辦法繼續延長。而就當他炮口還差至少六七十度,敵人的坦克不但停穩了車身,炮口也早就鎖定了他。
Fuck,這下真的來不及了!
最後一刻,周青峰果斷放棄轉動炮塔。他伸手哐當一聲推開了車長指揮塔的艙蓋,雙手一托諾娃的腰就把她給推了出去。他自己也同時敏捷的炮塔内鑽出來。這時候還待在坦克内就是等死了!
諾娃此刻急的身體發抖,周青峰也是滿頭大汗。他判斷錯誤導緻體力耗盡,一貫生龍活虎的他這一刻居然脫力。兩人居然卡在炮塔上出不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大概百米外哪門指着他們的炮口。
這下出糗了,要完蛋嘞!
轟的一聲巨響……,對面那輛M60突然爆炸!
跟着天空上傳來連續不斷的鐵翼呼嘯,十幾架飛機仿佛憑空出現,大馬力航空發動機的嗡鳴響徹全場。雨點般的炸彈落下來,轟隆轟隆的将周圍的地面給鋪滿了。
俯沖的戰機投彈後再次拉起,轉向,又殺了回來,機翼下的兩挺機槍開始犁地。嗵嗵嗵的火力攢射将地面打出一條一條的火線。無數人在硝煙和彈丸中或鬼哭狼嚎,或四下亂跑,或趴地忏悔。
整個戰場以周青峰所在的坦克爲中心被反複蹂躏,原本還嚴密不可逃離的包圍圈此刻變得零散混亂。都要等死的諾娃環視這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感覺自己是不是突然間穿越換了時空。
倒是脫力的周青峰雙手一松,整個人軟塌塌跌回炮塔内。他坐在車長的位置上,頭靠着堅硬冰冷的炮塔内壁,喘着粗氣,一動也不想動了。
空襲持續了五分多鍾,原本圍困周青峰和諾娃的衛隊徹底崩解,死傷無數。機群撤離時,領隊的戰機還特意從周青峰的坦克上空掠過。諾娃看到機艙内坐着的似乎是個得意洋洋的女人。
兩人對視的那一刻,諾娃覺着對方似乎還特意瞄了眼她那件依舊系在炮管上的大紅色内衣,神情挪揄。
“哼……,槍炮與玫瑰,這有什麽不妥嗎?”諾娃驕傲的昂起頭,向天空還以不屑的表情。她丢下累成死狗一樣的周青峰,跳下炮塔在戰場上轉了一圈。
整個戰場死傷無數,車輛和人體的殘骸随處可見,一公裏範圍内到處都可以看到彈坑彈痕。諾娃找到一輛損壞被抛棄的裝甲車,從車上抽了一桶柴油拎着回來。
此時周青峰稍稍恢複點力氣,也從炮塔内鑽了出來。他靠在老‘巴頓’的履帶邊吃着随身帶的食物補充體力,還對諾娃說道:“你哪裏弄來的柴油?”
“我就是有本事弄到。”諾娃朝坦克的油箱裏灌上柴油,重新啓動坦克上路。曆經磨難之後,周青峰懶懶的坐在炮塔上随着坦克搖搖晃晃,兩個人就這樣繼續撤離。
又跑了大概兩小時,天邊飛來一架慢騰騰的運五,直接降落在高速公路上。上飛機之前,諾娃拉住周青峰道:“拍下來。”
“拍什麽?”
“槍炮與玫瑰。”諾娃此刻倒是灑脫。她指向曆經劫數,伴她虎口脫險的老‘巴頓’,以及老‘巴頓’上面那件飄來蕩去的紅色内衣,“我認同你的觀點,代表陽剛的坦克和代表陰柔的女性在一起,總有種特别的美!”
哈哈哈……,我瞎胡扯的!
周青峰大笑的啓動自己的臂環計算機,拍下了以夕陽和荒野爲背景,經曆硝煙和戰火考驗的‘槍炮與玫瑰’。
收回自己的内衣後,兩人搭乘前來接應的運五上天。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梅裏達市的機場上。市裏的各個高官顯貴全都跑來迎接,慶祝自己老大從墨西哥城勝利歸來。
當走下舷梯,面對一群帶着媚笑和馬屁撲上來的官員。諾娃回頭看向在她身後的周青峰問道:“你到底是誰?”
周青峰摘下頭盔。
“阿方索?怎麽可能是你?”諾娃驚呼道。圍上來的人卻早就知道,他們立刻高呼‘總督萬歲’,‘阿方索萬歲’,‘梅裏達萬歲’。
周青峰又伸手将自己的人皮面具給扯掉,對着一衆目瞪口呆的迎接人群說道:“很抱歉,我一直蒙騙了你們,真正的阿方索早就死了。我是維克多.雨果,極光軍團軍團長。”
現場死寂了幾秒鍾,片刻後牆頭草們再次高呼道:“極光軍團萬歲!軍團長萬歲!維克多.雨果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