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塔尼亞開口,米爾塔卻主動摘下黑色面紗,露出自己帶着可怖疤痕的臉問道:“你覺着……,我這樣還會有男人喜歡嗎?”
作爲醫護人員,塔尼亞見過了各種受傷的慘狀。可看到米爾塔的真容後,她先是感歎眼前這女人确實美麗妖娆,卻也歎息她居然被毀了容。
“這到底是誰如此狠心?”塔尼亞問道。
米爾塔嘴角抽了抽,苦澀的說道:“别問了。你就告訴我,以現在的軍團的整容修複醫療水平,我還能恢複麽?”
“我不太清楚,也許最頂級的治療針可以辦到。不過那東西隻有軍團長特批才有,别人根本接觸不到。”塔尼亞說道。
“維克多.雨果。”米爾塔念叨了幾次周青峰的名字,重新戴上面紗,然後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說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塔尼亞忽然覺着有些害怕,她感覺這位黑紗女士做出了某個重大決定,一個不管多麽艱難也要完成的決定。這個決定似乎要引發某種巨大的改變。
隻是米爾塔口風很緊,塔尼亞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她照顧完這位習慣戴黑紗的女人,時間已經快天亮。塔尼亞上完夜班離開醫院,帶着疲憊的身體乘車回家。
塔尼亞的丈夫張洪是軍團高級軍官,近衛一營在近一年的時間裏逐步壯大,已經是一千多人的機械化大營。無論是裝備還是人員素質都堪稱一流,而且馬上就要補充新兵和裝備升級爲團。
而作爲高級軍官的家屬,塔尼亞也受到各種高人一等的優待。隻是等她回到軍隊大院,就發現自家的客廳再次徹夜亮燈,“你們又忙了一夜?”
客廳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小的軍事指揮部,地圖,模型,電台,甚至還有虛拟投影儀和幾部進行戰役推演的電腦。連帶加上三個大男人連同他們的勤務兵和參謀,将這裏擠得滿滿當當。
這其中三個大男人是近衛一營的營長張洪,再次擔任近衛二營營長的羅姆,還有加入軍團就身居高位的劉萌。
三個男人都眼睛發紅,神情疲憊,似乎還剛剛有過争吵。塔尼亞的詢問讓他們稍稍緩了緩,身邊的勤務兵才有機會将補充精力和體力的飲料送上前。
身穿軍裝,英武幹練的張洪也是摸爬滾打兩年内多,喝了口飲料後上前和妻子抱了抱。他看了看手表的時間說道:“親愛的,你今天夜班回來晚了。”
塔尼亞以無奈的表情聳聳肩。
“‘貓爪會所’的黑紗女士因爲家暴被送到醫院,軍情局對她有些興趣,找我問了問她的一些事。而且我還證實你之前的說法,那個叫米爾塔的女士确實低調又不好惹,她背後站着的竟然是軍團長本人。”
事關漂亮女人,客廳裏三個男人都露出好奇的表情。塔尼亞撿了些有趣的事說了,然後張羅着仆人們準備早餐。在廚房,她還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你是……?”
“我叫茱莉娅,是劉的妹妹。”女孩指了指在客廳的劉萌,模樣挺可愛。“我不想一個人在家裏待着,于是跟着他到了你家。”
“歡迎你到我家來。”塔尼亞是張洪的大婦,在她号令下整個家庭都開始忙碌。而在忙碌中,她倒是挺喜歡尚且年幼的茱莉娅,拉着對方到偏廳聊天。
“你這麽漂亮的女孩,我不信劉萌會一直把你當妹妹。不過你确實年齡太小了,有些事确實需要注意。我正好是個護士,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茱莉娅紅着臉點點頭,她在末世颠沛流離的生存,好不容易在哈瓦那有個安穩的日子,分外需要有朋友傾訴。她對劉萌還不是太熟悉,卻對同爲女人的塔尼亞倍感親近。兩個人很快就聊得極爲開心。
“塔尼亞,你覺不覺着這些中國人很可怕?”
“可怕?讓我想想,我剛認識我丈夫的時候,他還很腼腆。不過後來他每次撲倒時都像頭獅子,我喜歡他爲我發狂的模樣。”
“不,我不是指你說的哪方面。我從家裏逃出來的時候,見多了各種紛争和厮殺,卻很少能見到能像他們那樣大規模抱成一團的。”
“哦……,我丈夫說他們中國人是農耕文明,天生就習慣分工合作。而西方是強盜文明,自私的搶掠是天性。我跟他駁斥了無數回,可每次都說不過他。我不得不承認,我丈夫的曆史學得比我好。”
“我總覺着中國人抱團後特别好戰,這點我不喜歡。我過去一直覺着中國人木讷,謹慎,不夠幽默,不擅長交際,也不喜歡聚會。可現在才發現他們沉靜背後,對于擴張勢力有種令人難以想象的興趣。”
“這也算是我唯一要抱怨的地方,我丈夫每次外出執行任務,我都擔心的睡不着覺。而且他回家也忙着訓練部隊,如果别人說他的部隊不是第一,他就會很生氣。”
早餐準備好時,兩個女人已經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塔尼亞把丈夫等人招呼上餐桌,居然把餐廳都快擠滿了。
“軍團的夥食真好。”餐桌前,劉萌動手剝了個白煮蛋。他把蛋遞給茱莉娅時感歎道:“我來之前還以爲全世界的雞都死光了,來之後才知道軍團已經養了十幾萬隻雞。你們居然能奢侈的天天吃雞蛋。”
“其實這遠遠不夠,我們下一個目标是上百萬隻雞。”羅姆幹過一段時間的軍隊後勤,對軍團的生産能力有所了解,“據說農業部要在今年徹底恢複糧食生産,還要把煙葉和蔗糖這兩項産業做起來。”
說到生産,張洪就跟着笑道:“非洲的安哥拉已經平定,我們正在朝那邊轉移農業人口,讓哈瓦那城外的無業流民去種地。非洲的農業條件可比古巴強太多,我們很快就不用擔心沒飯吃了。”
在末世混了兩年,大家都嘗夠了餓肚子帶來的恐懼。哪怕是張洪這樣供應充足的家庭,也是經常性的儲備食物,生怕那天又出大亂子。
“關鍵是我們要穩住古巴這個根據地,有古巴這個跳闆我們就可以殺往墨西哥,然後再反攻北美大陸。隻要能鎮住北美,其他地方都可以慢慢經營。”三言兩語,劉萌又把話題從填飽肚子轉移到打仗上。
可一說到打仗,三個軍事主官很快就爲戰争的問題發生争吵,甚至吵得捶桌子高聲大叫。
才十四歲的茱莉娅有點怕怕,朝塔尼亞身邊縮了縮,說道:“你看,我就說他們特别喜歡戰争,特别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