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哈勒吉的仇人也不少,他對自己的安保力量特别看重,而且疑心病重,很少和外人接觸。尤其是在路邊炸彈滿地亂放的叙利亞,他特别擔心自己被刺殺。
大馬士革的這座黑市是哈勒吉的密巢别墅之一,這裏囤積着他一輩子搜刮來的大量财富,也有忠于他的護衛嚴密看守。隻有在這裏他才有安全感。
“今天有什麽事嗎?”哈勒吉朝自己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就猶如陷進去一顆大土豆。和外部破爛雜亂的集市相比,他的密巢别墅内修建的富麗堂皇,各種來自歐洲的名貴家具家電應有盡有,奢侈品随處可見。
一名仆人跪在地上給哈勒吉脫鞋,另一個仆人則送上一杯剛剛調制好的雞尾酒。而這位主人輕輕喝了一口後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
管家微微低頭,畢恭畢敬的說道:“尊敬的哈勒吉,您今天有十二撥客人,我幫您推掉了四個不太重要的,剩下的都需要您親自接見。其中一名來自以色列的客人已經等很久了。”
哈勒吉嚼了嚼雞尾酒裏的橄榄,将果核和渣滓吐了出來。他一腳踩着收拾果核的仆人,嘴裏狠狠的罵道:“這幫猶太吸血鬼,他們總是不知足。我已經退讓的太多太多了。”
哈勒吉在客廳裏的手勢,動作,和不同人的對話,乃至他接見各方來客的神态,這一切的信息都被一隻機械蒼蠅捕捉。這隻機械蒼蠅從他下車伊始就跟在他身後,此刻正停在客廳的一角默默收集信息。
哈勒吉的信息,管家的信息,仆人的信息,護衛的信息,來客的信息。在周青峰潛伏等待的前三天,一共有十多隻類似的機械蒼蠅潛入哈勒吉的老巢。現在最重要人物也終于登場了。
大量的信息彙總到周青峰的數字頭盔中,計算機開始對人物的性格和習慣進行多方面的分析,并且記錄聲紋等各種數據。
在收集信息的同時,躲在暗處的周青峰也沒閑着。計算機已經對哈勒吉的外表進行了3D建模,周青峰本人幹脆躲進了哈勒吉的一輛防彈奔馳内給自己進行化妝。
沒錯……,周青峰不想殺人,因爲現在殺人沒有任何意義。他想要來個偷天換日,替代哈勒吉,掌握對方手中的權力。
明膠,假發,胡須,甚至還要大肚腩,這一切都可以通過化妝僞造出來。甚至包括嗓音也可以通過一個含在喉嚨的變聲器來解決。
唯一的麻煩是身高和體型——周青峰身高一米八,特别強壯;哈勒吉還不到一米七,胖是挺胖,壯則談不上。這點沒辦法僞裝,總不能讓周青峰把自己的腿給削掉吧。
“老子坐着還好,站起來立刻會被識破。”周青峰撓撓頭,頗爲苦惱。
時間慢慢的過去,天也慢慢變黑。從廢土帶來的機械蒼蠅飛來飛去,跟蹤,記錄,充電,信息不斷彙集起來。一天的時間,周青峰已經能大緻模仿哈勒吉的言語和動作。
而在老巢内接見各方人員的哈勒吉也逐漸疲憊,他看看天色後詢問幾點,然後要求安排車輛離開。這頭老狐狸每天住的地方都不一樣,甚至連車隊都分成多組開往不同的地方,典型的狡兔三窟。
“給我安排車,我今晚不在這裏住。”哈勒吉站起身離開自己的辦公室,走出房門就對自己的護衛隊長吩咐道。
衛隊前後夾着哈勒吉朝外走,隻是走出沒幾步他忽然伸手一拍自己的脖子,啪的一巴掌後又看看手心。雖然什麽也沒拍到,他嘴裏還是嘀咕道:“該死的,房間裏有蒼蠅。”
黑市裏衛生條件極差,蒼蠅從來不缺。偶爾有幾隻飛到哈勒吉的别墅也不是稀奇事。隻是等哈勒吉揮手趕走一隻靠近他的蒼蠅後,走出十來步忽然感覺一陣頭暈。
“尊敬的哈勒吉,需要我把醫生叫來嗎?”跟在一旁的管家上前扶住自己的主人,語帶關切。
哈勒吉昏沉沉的耷拉着腦袋,他年紀大了也是病痛纏身,此刻唯有點點頭連話都不想說,被人攙扶着回到卧室。
私人醫生在最短時間内趕了過來,簡單量測一番後倒是寬慰道:“尊敬的哈勒吉先生,您的身體沒有太大的異常。也許是您有點疲勞,需要多多休息,睡一覺能讓您好受些。”
哈勒吉靠在病床上再次點點頭,他此刻确實感覺自己很困很困,眼皮子都撐不住,迫不及待的想睡覺。醫生和管家安靜退去,兩個仆人留下照顧,卧室外頭還有持槍護衛,一切看上去沒什麽大問題。
哈勒吉睡得很沉,甚至可以說是難得的好覺。而就在他沉睡的時刻,藏在他老巢内的壞蛋就開始行動了。
借助機械蒼蠅,周青峰了解整個别墅建築的結構布局,而且知道哈勒吉卧室的位置——那是個處在重重守衛下的封閉核心區。不過這些對于以速度和敏捷爲主要屬性的周青峰而言不算什麽。
有機械蒼蠅提供預警,周青峰在哈勒吉的老巢内如入無人之地。他輕松竄到哈勒吉的卧室外,借助已經恢複的體力發動‘機敏過人’進入時停狀态,當着門口護衛的面進入卧室内。
寬大而豪華的卧室,還是帶套間的。它甚至沒有門,卧室直接聯通一個陽台和起居廳。
“真是奢華!”周青峰無聲無息的在房間的地毯上行走。一名仆人在起居廳,一名仆人跪在床榻前,兩人都被周青峰輕輕一捏脖頸大動脈,暈厥過去。
躺在大床上的哈勒吉還無知無覺。周青峰摘下自己的骷髅頭盔,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一管針劑,然後伸手拍了拍哈勒吉的臉,“哈勒吉先生,醒醒。你人生最後的時刻到了。”
哈勒吉恍惚間睜開眼,卻當即見鬼般一陣驚悚。他看到一個跟他外貌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坐在床上對他笑,他立刻驚呼道:“你是誰?”
哈勒吉的聲音虛弱無力,因爲他脖子上扼着一隻強勁的手臂。
“我就是你啊。”假哈勒吉笑了,他的笑容和聲音都跟哈勒吉完全一模一樣。
“這怎麽可能?”哈勒吉努力想要大喊,可他無論如何掙紮,他的喉嚨就好像被帖鉗扼住,絲毫動彈不得。
假哈勒吉還在笑,笑得哈勒吉本人如墜魔窟,心頭冰冷。前者還晃了晃手中的針管,說道:“哈勒吉先生,我們來一針‘吐實劑’如何?我想知道你的全部。”
“不……,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不要亂來!”哈勒吉劇烈掙紮,手腳亂舞。可尖銳的針頭輕易紮入他的脖頸,藥劑注入血管。一會後,他停止亂動,身體放松,兩眼呆滞,猶如白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