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達的聖米格爾堡,露天的觀景平台被開辟成簡單的宴會場。大功率的燈光照耀下,周青峰高舉酒杯與衆人痛飲。
會場一百多号人,大多是‘星光公主’号的三教九流。以‘奸商’船長爲首的衆人齊齊站立,一同舉杯爲軍團長閣下慶賀。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盡可能的展露自己最優雅的笑容,因爲軍團長閣下非比尋常。
雨果軍團長送來十萬噸物資援助非洲,這個消息早已在無線電裏傳遍全世界。雖然這個大蛋糕的主要受衆是中國人,但其中随便分出點來也足以養肥很多很多掮客了!
畢竟軍團長閣下可是親口說這僅僅是第一批物資,後續隻會更多。想想現在食物和藥品有多緊俏,就知道這其中能賺多少錢!
“各位,我不在乎你們賺多少,我隻在乎你們能爲我帶來多大的好處?”周青峰明碼标價,童叟無欺。他也需要有人爲他工作,很樂意付出‘合理’的利潤。
“我知道各位都是從歐洲來的,我正好對歐洲也很感興趣。我敞開收購來自歐洲的各種物資。”周青峰走到‘奸商’船長旁邊,當他舉起酒杯,無人不爲之呼應。
“船長先生。”周青峰拍拍‘奸商’船長的肩膀,微笑說道:“你郵輪上的三萬多人我全部包下了,我會給你足夠的酬勞,并且提供柴油和補給。比如我希望你能繼續從歐洲幫我運有價值的人過來。”
‘奸商’船長還以爲自己船上的人這下就等于白送給周青峰了,哪曉得竟然還有回報。他連忙抓着周青峰的手,用感激涕零的語氣說道:“軍團長閣下,您的慷慨真令人感激。”
獻媚的小人——看到船長令人作嘔的恭維和讨好,桌前的其他人都在心裏大罵。他們隻恨自己不能第一時間跟軍團長閣下建立良好的關系,這種關系現在意味着财富和權利。
倒是有人壯膽問道:“尊敬的軍團長閣下,您所謂‘有價值的人’有什麽特别限定嗎?”
“沒有限定,隻要是我需要的,你們都可以弄來。當然,手段不要太粗暴了,這會引發抵抗情緒。”周青峰簡單的一聳肩。
這下宴會場上的衆人倒吸一口氣冷氣,這不就是奴隸貿易麽。幾百年前是歐洲人把黑奴運到歐洲和美洲。現在好了,歐洲人要把白奴運到非洲和美洲。
可根據周青峰開出的報價,這其中至少有十倍的利潤。要知道現在歐洲的情況也很不好,西歐和北歐稍強,但東歐和南歐簡直就是地獄。如果能建立一條穩定的貿易線路,‘貨源’根本不是問題。
至于道德問題,這年頭誰還在乎道德?我們是在拯救!
想想從歐洲到安哥拉的航程也不算太遠,再想想自己的‘星光公主’号塞滿甚至可以裝上四五萬人,再想想這其中的豐厚利潤,‘奸商’船長興奮的面紅手熱,心跳加倍。
撇開一群無良商人,周青峰又來到另一張圓桌前。這張桌子上坐着的人就比較矜持了,是‘星光公主’号上幸存的高端學者,其中哪位博物學家威爾遜靠着一張輪椅也出席宴會。
“您好,軍團長閣下。請恕我無法起身表達我的感激。”威爾遜先生剛剛做完手術,雖然精神和體力都還相當萎靡,但治療針已經救回了他的一條命。
“您完全可以不參加這次宴會。”對于學者,周青峰總是給予優待。他上前按住想要坐起來的老博物學家,并且坐在對方身邊。
“我了解過您的在美洲和非洲做的一切,很感謝您爲拯救生命而做出的努力。”不管是不是真心,至少目前威爾遜老頭對周青峰表現的非常親切。
“其實我希望能拯救更多的人,如果您有什麽朋友需要幫助,盡可以來找我。”周青峰笑的寬厚。
威爾遜老頭卻是一愣,現在需要幫助的人太多太多了,可周青峰開口就說願意幫助他的朋友。這話說的空泛,但意圖卻很明确——無非是希望利用老頭的人脈拉攏歐洲的高端學者。
從内心的感受來說,威爾遜是想拒絕的。北歐國家的人對種花家一向沒啥好感,各種莫名其妙的自我優越。可真要拒絕,老頭卻又開不了口,因爲現在歐洲的情況确實很糟糕。
歐洲地域和美國差不多,挨的核彈一點也不少。尤其是像北歐那些國家緯度高,糧食往往都靠進口,現在有個鬼把糧食進口給他們呀。而至于南歐,法國的大量核電站已經有不少出問題了,無人區可是一片一片的。
爲了活命,歐洲的人都在朝非洲跑了。現在有個實權人物主動伸出橄榄枝,再想僑情就顯得很不上道。威爾遜想想自己一路上到非洲的困難,再想想還有多少朋友在歐洲受難,他實在無法拒絕周青峰的要求。
“我想……,我可以考慮一下。”威爾遜做出了一個極端困難的決定,停頓半晌後說道:“我可以拟定一個名單,并且親自進行聯系。”
“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周青峰主動和威爾遜握手,并且還讓人拍下來作爲紀念。他才不管對方真樂意還是假樂意,反正到了他的地盤,任誰都要思量一番合作和對抗的差異。
而在宴會場,最特别的一群就是昨天在海戰中落水和被俘的敵方軍官。其中陸海軍都有,總共十來個人參加了宴會。相比急切的商人,半推半就的學者,這些軍人是最尴尬的。
比如槍炮長克裏斯等人原本還想拿捏一番身份以獲得招攬,結果周青峰确實招攬了,可手段卻不是那麽令人愉快。
吃了一天的剩飯,槍炮長克裏斯被折騰的沒了脾氣——人家擺明就是要敲打你,你還能來個絕食以表自己的氣概?說不定人家就真的把你餓死算了。
“嗨!”周青峰端着酒杯走過來,看着桌前站起的十幾個被俘軍官,開口就微笑問道:“昨天是誰一炮把我的遊艇給打中?”
咳咳……,克裏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着。可面對周青峰的詢問,他不得不站直了身軀,擡頭挺胸說道:“尊敬的軍團長閣下,我叫克裏斯,是當時艦上的槍炮長。是我指揮前主炮擊中了您的遊艇。”
說這話時,克裏斯還挺自豪。可自豪完了又覺着自己技術太差,一艘正規軍艦打一艘遊艇,打半天把炮彈打空了也沒徹底幹掉對方。
然而周青峰卻誇克裏斯幹得不錯,他又問道,“那麽是誰讓護衛艦跑那麽快,追得我差點就逃不掉了。”
這下站起來的是輪機長,同樣是帶着些許自豪,似乎追周青峰一場成了人生莫大的幸事。而周青峰同樣誇了幾句,誇的對方都心花怒放。
同樣的,在座的軍官中還有人駕駛小一号的護衛艇攆着周青峰的遊艇到處閃避。有人操控機炮把周青峰的遊艇打的支離破碎,有人操控雷達,有人控制火炮,有人掌管輪舵。
明明是針鋒相對的生死戰鬥,可被周青峰一句一句的問出來,海軍的人卻心情大好,如浴春風。尤其是當軍團長閣下誇贊道:“各位都是海軍的精英,我不想爲難你們,又很想獲得你們的效忠。”
老大都表示既往不咎了,你們這還不趕緊納頭就拜,誓死效忠?難道還想再吃幾天剩飯不成!
就在海軍人員思考用西式單膝跪地比較優雅,還是中式雙膝跪地比較鄭重,陸軍幾名軍官卻覺着自己被忽視了。
陸軍的人搶先跳出來刷存在感,“軍團長閣下,我們願意效忠您,爲您做先鋒,從海上襲擊班恩的老巢索約。我們保證這是個絕妙的主意!”
是啊,這确實是個絕妙的主意。可海軍的人當即氣壞了,一個個橫眉冷目的暗罵:“你們這幫陸軍倒戈的太快了吧?簡直就是一群白奸。要知恥!你們要知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