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貨物的采購都很簡單,‘廢土貿易’已經幹了很長時間,業務流程熟練無比。現在直接間接靠周青峰吃飯的人都已經好幾萬了,隻要給錢什麽事都好說。
而另一方面,周青峰還要給廢土的同胞準備交通工具。相比北美和加勒比地區,非洲缺乏足夠數量的汽車。而且由于陸路交通不完善,不安全,周青峰還是準備動用空中運輸的方式。
大型運輸機和客機什麽的是别想了,還是得回到‘運五’這種破飛機上來。周青峰已經陸陸續續朝廢土運了兩千多架‘運五’,這種操作簡單,價格便宜的飛機廣泛用于極光軍團的中距離跨海運輸。
不過在非洲,燒航空煤油的‘運五’也不太合适。周青峰希望能把‘運五’的發動機改爲電動機,畢竟廢土的高能電池技術已經成熟,而且散落在各地的數量不小,拿來就可以用。
半年多前,‘廢土貿易’聯系了一家‘東航維修’提供‘運五’的改裝服務。這幾個月以來,‘東航維修’已經從二十多人迅猛擴張到三千多人的規模,而且成爲一家跨國公司。
老範就是‘東航維修’的員工,四十多歲的他曾經在東北一家機修廠幹了半生。因爲經濟不好,工廠效益差,快五十的他落得個孑然一身,窮困潦倒的下場。
因爲一手維修改裝的手藝,老範應聘了‘東航維修’,并且被派往毛熊家的烏裏揚諾夫斯克。這個冰天雪地的偏僻地方有個露天的飛機墳場,上萬架破舊飛機在這裏安安靜靜的停放了數十年。
從東歐和俄羅斯搜集的老舊‘運五’和‘安-2’都彙聚到這個‘墳場’。初到此地,老範面前是個破爛不堪的所謂航空博物館,可隻要花點錢博物館裏的老飛機就任由他們拆。
跟老範從國内來的人隻有十來個,可‘東航維修’如今也有錢了,大手一揮就在當地租了個廢棄工廠當維修車間,并且雇傭了五六百人來幹拆機改裝的活。
“範,你不喜歡莎涅娃嗎?或者我給你介紹其他的姑娘,你喜歡誰?”一個五六十的毛熊大叔走進維修車間,穿着厚厚冬裝的他滿身都是雪。他進來不是直接工作,而是跑到老範面前嬉皮笑臉。
‘東航維修’在當地雇傭的人也都上了點年紀的。毛熊的年輕人甯願整天閑逛也不願意幹粗重的笨活,經濟比種花家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有句笑話說如果看到中國那天商店關門,街道冷清,社會一片蕭條,那一定是過年了。那麽俄羅斯很多地方天天都在‘過年’。
老範手下都是些過去國營工廠的大叔大媽。他們的工作能力倒是不錯,待人也熱情,就是偶爾不務正業。比如作爲老範副手的這位毛熊大叔,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給老範拉皮條,天天介紹女人。
毛熊大叔介紹女人也就算了,可他介紹的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老範面對這些帶着異域風情的姑娘很是招架不住。
就比如剛剛提及的莎涅娃,二十多歲,花一樣的年齡,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她結過婚離過婚,帶着個金發碧眼的女娃一個人生活,現在是老範手下的一名工程師。
“範,這是‘安-2’電力驅動的改裝設計圖。”
說曹操,曹操就到。毛熊大叔正跟老範說起莎涅娃時,這個漂亮的俄羅斯女人捧着一台電腦就出現了。
周青峰要把‘安-2’的活塞發動機改成電動機,可國内沒人給他幹這個改裝的設計工作。到了毛熊這,倒是找到個在俄羅斯中央空氣流體動力學院出來的莎涅娃來幹這事。
莎涅娃年紀輕輕也沒啥工作經驗,可爲了有份工作,也是硬着頭皮接下了改造的設計任務。
這個俄羅斯女人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藍色連體工作服,難看的衣服在她身上有種别樣的誘惑。淡金色的頭發,前凸後翹的身材,精緻漂亮的面容,怎麽看都是個大美女。
“我不懂飛機設計。”老範說着别扭的俄語,每次面對莎涅娃都有點不知所措。他也結過婚離過婚,孩子都十幾歲卻跟孩子他媽過。說實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跟這麽年輕的姑娘搞出什麽事來。
“我已經做過計算,可以用五百馬力的電動機替代原本七百馬力的活塞發動機。飛機外形不變,電動機也可以用庫存的舊貨,設計本身不會有什麽問題,可我們用什麽來供電?”
談到工作,老範好歹自然些。可他也無法回答莎涅娃的問題,“我們用電纜供電進行地面試車,試飛會用電池供電。”
“可你們給出的規格上表明電池僅僅重零點五噸,你們能提供這麽高能量密度的電池?”
“也許是國内已經有更好的電池吧。”
兩人對着電腦聊了幾句關于飛機改裝的事,莎涅娃忽然問道:“範,你很讨厭我嗎?”
“沒有啊。”
“我不漂亮?”
“當然不,你很漂亮。”
“那你爲什麽不答應我的約會?你讓我昨晚在市裏的咖啡店等了一夜,這讓我很難堪。”
面對年輕女人大膽的诘問,老範又緊張起來。他支支吾吾好半天,就發現維修車間内的毛熊大叔大媽都已經豎起耳朵在聽。
八卦之魂哪都有啊!
猶豫好一會,老範決定攤開了講清楚。他組織一番言語後說道:“親愛的莎涅娃,我不是不喜歡你。可我并不是個成功的男人,我甚至稱得上極其失敗。我覺着我們兩個并不合适。”
自嘲的開了口,老範反而放松下來。他苦澀的笑道:“我屬于被淘汰的男人,我因爲賺不到錢而把生活搞得一團糟。連我的孩子都看不起我,我沒啥優點。”
“可你不酗酒,這就是個優點。”
“其實是我酒量不好,還有點胃病。”
“你脾氣挺不錯,這也是個優點。”
“呵呵……,别人都說我脾氣太蔫。”
“你也不會打老婆吧?”
“當然不會,男人怎麽能打老婆!”
“你還很勤奮,工作很認真,你現在的收入也不錯。你的身體不錯,我看你挺健康的。這些在我看來都是優點。”
面對莎涅娃的誇獎,老範愣愣之餘禁不住臉上放光。過去從來沒人告訴老範他這些品質算優點,久違的自信和自尊在他身上再次湧現出來。
“你……,你怎麽會看上我?我是說你這麽漂亮,你還受過高等教育。而我比你大二十歲,能力也很一般,……。”老範的勇氣和自信隻冒出來幾秒鍾就又縮了回去。
而莎涅娃也是苦笑道:“我們這裏已經很多年沒有一次性提供數百個工作崗位的企業了。你們公司給的錢讓大家都很開心。而也請你原諒我的市儈,如果我說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選擇,你會怎麽想?”
這話說的多凄苦,讓兩個男女都長歎一聲。可這卻是事實,毛熊如今經濟單一,全靠石油出口支撐,國内一片蕭條,比種花家的東北更糟糕。
毛熊的男人也很絕望,各種爲非作歹,自暴自棄的一大把。于是各種生活的重擔往往落在毛熊女人身上。
“你别把我想的太特殊,我隻是個普通的女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今晚還會去昨天約的那家咖啡廳。”莎涅娃說完總算有些羞澀的低下頭,急匆匆的轉身跑了。
老範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心中一股燥熱的火焰在熊熊燃燒,燒的他腦子高度興奮——難道爺們我出個國還煥發第二春了?這麽漂亮的姑娘竟然能看上我?
剛剛離開的毛熊大叔又跑了回來,一推老範的肩膀,說道:“你還待着幹嘛?喜歡就快去啊!”
“可莎涅娃說約在今天晚上。”老範還在發傻。
毛熊大叔都要暴怒了,“人家姑娘都如此主動了,你難道就不能也像個真正男人一樣主動一回?隻要你願意,現在就是晚上。”
“哦……,哦……。”老範如夢初醒,連忙追了出去,樂開花的他心中暗想:老子這是走了桃花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