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位‘林桑’走進橋本家壽司店時,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蠻橫,暴虐,黑暗的氣息,以至于别人看一眼就會認定他是個危險人物。從壽司店顧客和橋本夫婦的反應來看,這一點毋庸置疑。
橋本先生幾乎是帶着哭腔把存放在家裏的合約文本交了出來,而這位‘林桑’拿了合約還不立刻離開,反而把壽司店裏做好的食物全部塞進了肚子裏,還大言不慚的說‘反正今天你們也不會有顧客了,可食物不能浪費啊’。
可惡啊,他吃了東西居然不給錢!
而吃飽之後,這位‘林桑’獨自一人帶着合約離開壽司店,準備去事務所找另一半合約。而他走的時候還吩咐橋本奈給他準備好住宿的房間,這讓橋本夫妻就差哭出來了。
“奈醬,你就這樣被動的應對嗎?”莉香不忿的喊道,“他欺負了橋本叔叔和恭子阿姨,你還給他準備寝具?”
橋本一家就住在壽司店的二樓,客房倒是有一間,奈奈得到命令後立刻開始收拾,而作爲旁觀者的莉香卻在一旁叫嚷道:“我覺着我們好歹應該主動點。”
“诶……,歐尼醬去搞定束縛我自由的合約,我幫他布置房間讓他能休息好,這有什麽不對的?”橋本奈瞪着大眼睛一臉的不解。
莉香用力的一敲奈奈的頭,敲的她抱頭痛呼還不夠,猶自氣憤的說道:“說不定他是個騙子,隻是爲了吓唬你。或者他也是爲了控制你,反正肯定有更大的圖謀。”
聽着自己好友言之鑿鑿的肯定語氣,橋本奈卻一撇嘴,說道:“歐尼醬不會是個騙子,他根本不需要騙我。”
“那他到底是什麽身份?”莉香追問道。
可橋本奈卻搖搖頭,“歐尼醬的身份不方便告訴你。”
“奈子!”莉香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八度,圓臉都氣得通紅,“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你居然有事情隐瞞着我。你是不是被人下了巫術,迷惑了心智。我覺着我應該把你帶到神社去看看。”
撲哧……,橋本奈笑了起來,很淡然的說道:“我也覺着歐尼醬真的會巫術,反正自從我見到他,就心甘情願的被他迷惑。”
完蛋了!
看着奈奈一臉思春的乖順模樣,莉香覺着自己更有責任把好友用魔鬼的手中拯救出來。于是她跑出壽司店也趕往北川事務所,希望能掌握某種證據,比如:這個奇怪的‘林桑’其實跟北川是一夥的。
北川事務所開在新宿區,這裏商業活動密集,娛樂業發達,不過照樣滿大街的電線杆子,看上去幾十年沒有更新過基礎設施了。
這裏的事務所往往不是發掘明星這麽簡單,畢竟明星市場不是那麽好開拓的,倒是各種娛樂場所經常需要新鮮貨。
莉香坐出租車趕過來,一下車正好跟在街上亂逛的周青峰撞上了,後者正拿着一張寫着地址的紙條一臉困惑。顯然他對日本的什麽‘本鄉’‘丁目’‘番’‘号’的地址很是頭疼。
“莉香,你怎麽跟來了?”周青峰看到圓臉少女時還是驚訝,“不過你來得正好,快告訴我,這個北川事務所到底在哪裏?我已經問了好幾個路人,可沒人願意告訴我。問誰都說不知道。”
你向别人詢問雅庫紮的事務所在哪裏?别人當然被你吓跑了。
莉香在心裏默默吐槽,可她還是把周青峰領到了北川事務所的樓下,并且再三詢問道:“你真的不是北川的手下?”
“你覺着一個中國人會在日本當雅庫紮?”
“這有什麽奇怪的?在日本有很多中國人組成的黑幫,不過他們除了搶地盤會外,一般都禍害中國人。”
“嘶……,隻能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你确定要找北川條司的麻煩?”
“當然。”
“那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一番對話後,圓臉少女就遠遠的躲開了。偏偏她沒走遠,就在街道另一頭看熱鬧。而帶着棒球帽和墨鏡的周青峰清咳一聲,邁步走進一棟看似普通的大樓。
上樓進電梯,到了三層等電梯門嘩啦一聲打開,周青峰朝外走出一步,就是個寬敞的堂口門面。這地方一看就不尋常啊!
在電梯口就站着兩個光着膀子,繡滿紋身的男子,目光桀骜。而在大堂裏頭更是有好幾個無所事事卻又面目兇惡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大堂裏放的音樂是日本特有的能劇調調,就是那種‘咿呀咿呀’老半天,聽着叫人心裏瘆得慌的東西。幾個男子原本正聽的津津有味,看到周青峰進來立刻面容嚴肅的坐起聲。
好幾個打手模樣的家夥帶着探究,凝重,暴虐,興奮的眼神看向周青峰。他們各自從順手的地方摸出幾根棒球棍,慢慢包圍上來。
而周青峰卻是東張西望,大大方方的走到大堂的前台。他将橋本奈的合約朝台面上一放,向台後一名穿着和服,打着滿臉白*粉的藝妓問道:“我找北川條司。”
“八嘎,我們組長的名字是你能随便稱呼的嗎?”一名小頭目隻穿着條兜裆褲,露着手臂胸口大片的紋身,領着一幫鼓噪不休的小弟各拿兇器,氣勢洶洶就逼了上來。
雅庫紮的地盤就少不了各種械鬥,這裏的人對打架再熟悉不過了。看到周青峰一個人進來,一群人是群狼撲虎般湧上。
前台那名藝妓很有經驗,一貓腰就朝台下躲了進去,不慌不忙,技藝娴熟,顯然都習以爲常。圍上來的打手晃動各種兇器,面色陰沉猙獰,兇惡無比。
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景第一反應隻怕是轉身就逃,或者原地癱倒,有十分力氣都使不出一分,除了驚叫哭喊,啥也做不了。
而對于以衆淩弱這種事,雅庫紮的成員也都熟稔的很。在他們看來己方隻要一人一下,對面那個戴墨鏡的白癡就要倒下了,半點不費勁。
而看自己一方都擺開了陣勢,領隊的小頭目獰笑說道:“不管你是誰,這裏都不是你能随便闖進來的地方。對我們組長不說敬語就是大錯,現在斷指認罪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