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稱作老徐的男子一看這個老外出現,原本還對周青峰冷嘲熱諷的臉當即萎了,歎了口氣對李明珏說道:“明珏,帶着這個小子走吧。霍華德來了,他是學校的特聘教授,也是實驗室主任,而我……。”
“而你隻是個不入流的副教授。”叫霍華德的老外講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趾高氣昂的走到老徐面前,冷哼說道:“徐國強副教授,你多次違反實驗室的規定,這次居然帶無關人員進行實驗。你想再次制造一起重大實驗事故嗎?”
老徐的臉皮直跳,卻像是被抽掉了脊梁一般,連擡頭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他隻是對李明珏揮揮手,示意後者趕緊離開。
“等等……,我的實驗還沒開始呢,怎麽可以就此結束?”周青峰不樂意了。
“年輕人,這是我的實驗室。”老外霍華德很是盛氣淩人,都不拿正眼看周青峰,斜着腦袋甩出一句,“這裏我說了算,任何違反規則的人,我都有權利讓他滾蛋。”
整個實驗室十幾個房間,就屬當前周青峰所在的地方面積最大,設施最齊全,人員也最多,好些人都探出頭來看好戲。不過周青峰卻怡然不懼,指着剛剛老徐操作的實驗台說道:“那上面不是清楚的寫着麽,責任人是徐國強副教授。”
霍華德再次大笑起來,而老徐汗顔的低聲解釋道:“這間實驗室是榮華醫科大學和美國霍普金斯醫學院聯合創建的,資金掌控在霍華德手裏。雖然我是這裏的副主任,但實際上隻有這幾個藥劑實驗台是屬于我的地盤。”
老徐這麽一說,周青峰大概明白了,說白了誰有錢誰說話聲音大。他一眼掃過去,整個實驗室大概五六百平米,但真正屬于老徐的地盤就是眼前的十來平米。他在其他地方隻能用用實驗設備,但沒有管理權,看眼前的模樣就知道他很苦逼。
“可我也正是用用你的實驗台啊,也要他允許?”周青峰還是不走,他甚至已經站到配置藥劑的台前,準備動手了。
“年輕人,這不是你胡鬧的地方。我說過了,這是我的實驗室,我不允許任何……。”霍華德肉山一樣的身材把老徐踉踉跄跄擠到一邊,長着粗毛的胳膊就要抓向周青峰的肩膀。
可周青峰緩緩回過頭來,一雙冷眸盯着逼近的霍華德,語氣平淡的說道:“白皮豬,别讓我生氣。我已經很克制了,麻煩你也克制一下。”
語氣雖然平淡,但周青峰表情森冷,暗藏其中的殺意噴薄欲出。别人會覺着最好别得罪老外,可對于一個敢朝自己腦袋上砸一顆核彈,一瞬間就幹掉數千人的家夥,一點言語的威脅毫無作用。
霍華德當場吓一跳,心髒都漏了半拍,他從未想過有人會在一個眼神中蘊含緻命的氣息。
而逼退霍華德後,周青峰終于開始溴化乙錠的配制。他完全按照自己記憶中徐國強的動作,帶上乳膠手套抓去各種器械和藥劑,慢條斯理的進行配置。化學藥劑對濃度和劑量都有嚴格要求,毫升毫克是最基本的單位,往往多一滴少一滴就是完全兩個結果。
偏偏霍華德被吓退後,還在後頭呱噪。他對實驗室裏的其他人員問道:“這是那個系的學生?我要到學校去投訴,一定要對其進行懲處。”
隻是其他人員也是頭一回見周青峰,實驗室裏的書呆子多,還真沒人察覺周青峰有什麽特别之處。倒是徐國強向李明珏問道:“這人到底是誰?”
“老馮女兒的男朋友。”李明珏開始不想說,但後來禁不住徐國強一直問。她倒是在後頭又加了句,“這孩子不錯,品性挺好的。”
可徐國強一聽是馮如海的人,當即臉色垮了下來,“他那個學校畢業的?導師是誰?”
“我不太清楚,不過他有次自己說是高中畢業。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李明珏拿不準周青峰的身份。
可徐國強一聽,當即驚呼一聲,“高中?”
老天爺,你不至于這樣開玩笑吧?徐國強覺着周青峰敢來實驗室找自己,不說博士,好歹也是碩士畢業吧,最差最差也不能低于本科。可你居然是高中,你……,你……,你也太胡來了吧!
這一聲讓霍華德乃至整個實驗室的人都聽的真真切切,肉山似的老外再次抓住把柄,猛烈抨擊道:“這個國度總是要出現一些可笑的事情,一名高中生居然跑到專業的生化實驗室來搗亂。
徐國強,今天的事情我将會向學校報告,出現任何問題你都要爲此負全責。你這個不入流的副教授,帶着一個不入流的高中生,演出了一幕不入流的把戲。”
霍華德氣呼呼要追究責任,整個實驗室裏卻響起一陣驚歎的聲音。隻見周青峰在度過最開始十分鍾的适應期後,他開始加快藥劑調配的速度。
除去必要的化學反應時間,周青峰操作各種器材和獲取各種原材料的速度都在加快。快速,準确,毫無誤差,這換在别人看來簡直超乎想象,因爲這其中蘊含很大的危險,而且出錯的概率大大增加。
“這小子在幹嘛?玩雜技嗎?你以爲你這樣就能表示你很厲害?你這一點也專業,甚至可以說是可笑。這不是在耍酷,這是實驗室,很嚴肅的事情。”霍華德還在不停诋毀。
可周青峰猶如穿花蝴蝶般的手法還是引起了實驗室裏其他人的驚訝和關注。
“這家夥弄錯了什麽嗎?”
“好像還沒有,所有步驟都是對的,隻是他加快了動作。”
“有人注意到他剛剛移液時滴了幾滴嗎?”
“四滴,我數過了。非常準确。”
“我想我恐怕做不到這麽快,這麽熟練,這簡直就是神了。”
“如果動作快速又準确,倒是能節省很多實驗時間,一天多做幾組實驗,就等于人生多活了幾年啊!”
剛剛徐國強花了半小時才把溴化乙錠配制完畢,而第一次動手的周青峰反而隻花了不到二十分鍾。當裝有十毫升溶液的試管放在試管架上,他拍拍手說道:“搞定,第一次有點手潮,相信下一次會更好。”
卧槽!衆人心中暗暗吐槽:你第一次就這麽快還手潮?那我們這些天天做實驗做了好幾年的科研狗算什麽?極度手潮嗎?
雖然周青峰整個實驗過程流暢無誤,就連徐國強都被他搞了個目瞪口呆,但霍華德還是覺着心頭不爽。他冷哼問道:“你做的是什麽?難道不需要檢測嗎?”
“零點一毫克每毫升的溴化乙錠。”周青峰對自己的成果充滿信心。雖然隻是個簡單的藥劑調配,但對他學習生化方面的知識很有幫助,果然是實踐出真知!
“我不相信這小子剛剛的手法能調配出正确的藥劑。”霍華德賭氣般拉過來一名科研狗,命令道:“去檢查一下濃度是否正确?
我要告訴你們,科學是很嚴謹的事情。基本的操作都是幾百年來有諸多西方科學家反複确認的實踐經驗,任何随意改動都會産生不可預知的錯誤。你們更應該确信,……”
霍華德長篇大論的說了一大通,一直在強調他的權威性,可那頭的科研狗用儀器早就把藥劑的濃度檢測出來了。好半天後他才問道:“檢測結果如何?他那樣胡亂調配要是都能不出錯,我就把那試管裏的藥劑給喝了。就算是死,我都不怕。”
“呃……,呃……。”被抓差做檢測的科研狗支吾了老半天,最後把裝溴化乙錠的試管遞給了霍華德,“如果您是真的不怕死,那就喝吧。”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