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英一看顧天好的神色,就知道她腦中想的肯定不僅僅是回去怎麽說這一個問題,朝光的到來,的确是一個令人意外的驚喜,他與顧天好一樣,因爲醉心于修煉進階,想與她攜手在長生途中走的遠一些更遠一些,所以孩子并不在他的計劃之内,且按照修仙界的規則來說,天道平衡,既然修士有許多俗世凡人都無法企及的地方,例如壽元術法乃至于強大的力量,那麽修士就必有某些地方是不如凡人的。
孕育後代這一點便是其中之一,修士的生育能力正好與他們的修爲成反比的,到了如今他與天好這個境界,即使他們想,真的能生下孩子的幾率也極小,可能也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所以大冥燈,更準确的說應該是天道才會将他二人放入俗世,讓他們成爲俗世的凡人,以能夠像那些凡人一樣,很正常的将朝光生下來。
在顧天好懷孕的那一刻,秦重英就做好了迎接新生命的準備,并時刻期待着這個小家夥的到來,同時心中腦中也無比清明的意識到這個小家夥在今後将帶給自己的責任義務束縛以及種種自己以前沒有想過的任何不自由,但是即便如此,他既然來了,他便坦然且欣喜的接受。
即便從那個小千世界俗世的小山村返回了修仙界,在修仙界百多年的記憶也瞬間回籠,他卻仍然不改初衷,這個小家夥既然與他們夫妻二人一起跨越了空間壁壘,跟着他們一起來到了修仙界,又是他二人的骨血,與他們血脈相連,他對他的到來除了坦然接受之外,心中更增加了那種澎湃的情緒,像是所有剛剛成爲父親的男人一樣,不管是修士抑或是凡人,都有的那種高昂澎湃的心情,隻是秦重英的情緒一向内斂,顧天好也隻是察覺他似乎比平日話稍稍多了那麽一些,還以爲因爲久離門派,現在即将回去,他心中高興所緻。
“天好,”秦重英分出一手來攬住她,将她拉到前面來,“既來之則安之,你看朝光如此高興的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不應該打擊他的積極性,難道作爲父母的還不如孩子?”
似乎在應和秦重英的話,他話音剛落,小朝光便又爆出一陣咯咯的笑聲,兩隻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更是不停的揮舞着,一會兒抓住顧天好的一縷黑發搖啊擺啊,一會又揪住她的道袍,想要借力往上攀爬,沒一刻安靜的時候。
顧天好看着懷中沒有一刻安靜的小家夥,伸出一隻食指,點了點他白嫩嫩軟綿綿的臉蛋,口中故作嚴厲的道:“你這個小壞蛋,若不是你娘我是修士,你這樣個作弄法,哪一個凡人母親能抱得住你。”
秦重英本想說那些俗世的母親都一樣,并沒有那麽孱弱,她們比之女修少了力氣,可是卻多了耐心和無與倫比的韌性,不過看到顧天好終于從那種迷茫到無所适從的情緒中緩了過來,他便将這番話咽了下去,算了,就讓她認爲自己是一個很厲害的娘親吧!
在南漠到蒼重大陸的上空,一直響徹着一個嬰兒的咯咯的,歡喜的笑聲,站在地下的低階修士們仰頭看去,就見到上空中掠過一件鋪展開來如扇形的飛行法寶,上面站着一對身穿青色道袍的修士,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男的英俊挺拔,清俊出塵的如谪仙中人,女的嬌小秀麗,臉上笑靥如花,她的懷中還抱着一個大紅襁褓,而那不絕于耳的咯咯笑聲便是從那襁褓中傳出的。
有築基修士忍不住,想要看看那襁褓中孩子的面貌,踏上飛行法器,躍上空中短短一瞥,便懾于結丹修士的威壓,不敢多看,忙降下飛行法器,這時候便有衆多練氣修士晚輩或者同爲築基修士的同輩湊上前來,問道:“怎麽樣,怎麽樣,那孩子是不是長的有什麽不一樣,否則笑聲怎麽傳的這麽遠?”
衆修士之所以想要一探小朝光的面貌,見見他是否長了三頭六臂,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爲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嬰兒,即使他天賦再高,靈根再優異,隻要他還沒到開始修煉的年齡,還沒引氣入體,那麽他就隻是凡人,凡人嬰兒的笑聲竟然從幾千裏之上的高空傳到地面,且還如此清晰,這情況不是太迥異了嗎?
顧天好秦重英二人自然知道小朝光如此肆無忌憚的笑,肯定會引來好奇的修士想要一探究竟,可是他們都沒有阻止朝光的手舞足蹈以及“咯咯”直笑,既然這個小家夥是被天道用計讓他們生出來的,那麽保護他的責任就不僅僅是他們這對爲人父母的,天道必定不會讓他輕易出事的,且小朝光願意用這種轟動的方式向整個修仙界宣告他的到來,那麽他就做吧,他們夫妻二人早有預感即使今日不這樣做,小朝光也總有一日會轟動整個修仙界的,爲人父母的就是這麽任性,也這麽的自信。
“怎麽樣,怎麽樣?你快說啊!”見到唯一一個膽大的敢冒着被結丹前輩滅成灰的修士降下飛行法器後,就一直不開口,衆修士急着催促道。
又有修士故意激道:“我見彭道友是根本什麽都沒看到吧,現在還在這賣關子,你當時隻在距離兩位前輩數十丈的地方停留了不到兩息的時間,那麽短的時間内,你能看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