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了,太幼稚了,在修仙界這麽多年,樂媛,我竟不知你越發的不如以前了,你覺的我仍然是以前那個好說話的顧天好嗎?仍然是你的好朋友嗎?或者你以爲因爲蘭草之前的那句話,我就會改變心态改變主意,你倒是想的很美,可是我現在就告訴你,别說他是你所傾慕的人,你所愛的人,比你性命還重要的人,哪怕今日我手刃于你,你的屍體躺在我面前,我照樣要滅了左流之。”
“呵呵……”顧天好又是一笑,聲音放輕了許多,“你,我都不在乎,我還會在乎那些以你爲基礎的人或事嗎?”
馮樂媛怔住了,她想過顧天好的任何表現,就是從來沒有想到顧天會說出“你,我都不在乎!”這句話,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她會被她棄之如敝履,從來沒有想過……天好會真的如此絕情,她一直以爲她雖然外表比蘭草理智果敢,可是内心其實和蘭草一樣,軟弱又盲目的重感情,可是她今日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好朋友。
原來她的外表和内心并不沖突,它們同出一脈。
可能是因爲顧天好這出人意料的一番話,讓一向自認爲很了解她的馮樂媛有些措手不及,因此顧天好話一說完,馮樂媛先是一怔,繼而便在顧天好一聲“讓開”中,身體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樣的,退了回去。
馮樂媛擋住顧天好的這段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可是若是沒有其他人幫忙的話,以左流之的修爲也應該早早逃到了安全的距離,可是現在情況并不是如此,秦重英雖然沒有要出手幫助顧天好滅殺左流之的意思,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左流之輕松的逃走的。
左流之眼見着馮樂媛并沒有勸住顧天好,眼中戾氣一閃,馮樂媛退到了左流之身邊,與他并肩站立,對顧天好道:“天好,既然你不願意爲我放棄這個陳年舊仇,那麽我也不會爲我們曾經的友誼放棄左師兄,我們各自都是爲了自己心中的堅持,我……不怪你,你也沒有資格怨我。”
顧天好輕輕一笑,“樂媛,你是在爲左流之争取時間嗎?他是不是受傷了?”
馮樂媛面色微微一變,不用多說,她的神色已經證明了顧天好的猜測并沒有錯誤。
顧天好手中甚爲悠閑的結着手印,淡淡的道:“即使他沒有受傷,在全盛時期,你們二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就不要白費了功夫了。”
“顧師妹……”這次開口的卻不是臉色突變的馮樂媛,卻是左流之,他道:“我聽樂媛說過,你是從一隻妖獸的幻境中看到是我與顧叔陷害了楊姨的,難道你就不懷疑那幻境的真實性嗎,既然是幻境,它很有可能是虛幻的,我左流之敢起心魔誓言,我沒有陷害楊姨,更沒有害她身死。”
“呵呵……”顧天好輕笑一聲,“那不是幻境,是事件回放,是真實事件回放,至于心魔誓,你現在還能用的起心魔誓嗎?”
說完,也不再給左流之狡辯的時間,離隐寶塔祭出,金雷火劍再一次射出,馮樂媛仍然是擋在左流之身前,顧天好見到與之前那一次一模一樣的場景,她嘴角輕揚,卻再也沒有收手,雙手一掐法訣,金雷火劍的速度加快,威力加大,雖然在半途中被馮樂媛的魔氣消除了一半的力量,可是對于邪魔修士而言,金雷火劍這種至陽霸氣的攻擊手段,是他們最爲畏懼的,對他們本身的魔氣有着直接的壓制作用。
因此,這一次因爲顧天好沒有及時收手,金雷火劍并沒有那麽容易被馮樂媛擋住,金雷火劍直接射穿馮樂媛的肩膀,直直朝着她身後的左流之攻去。
左流之右手一揮,便祭出了一隻血紅色的葫蘆,葫蘆飛到半空中,葫蘆口朝下,從葫蘆口中飄出縷縷淡紅色霧氣,隻是等到那些霧氣稍微濃一些之後,顧天好就發現那哪是什麽淡紅色,分明是猩紅色,帶着血腥之氣。
腥紅色的霧氣看起來極爲緩慢的從葫蘆口逸出,可是轉瞬間,就已經纏上了顧天好先前射出去的金雷火劍,腥紅色的霧氣像是潤物無聲一樣,剛開始的時候,顧天好并沒有察覺到有哪裏不對,等到她察覺到從離隐寶塔射出去的那支金雷火劍似乎不受自己控制的時候,卻已然晚了。
顧天好知道斷臂保命的道理,既然那支金雷火劍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她便果斷的放棄了,再一次從離隐寶塔中逼出一支同樣的金雷火劍,這次因爲馮樂媛已然重傷,即使她仍然竭力阻截着金雷火劍,可是卻已經力不從心,金雷火劍幾乎沒有受到什麽影響的繼續朝着左流之攻去,這次血紅色葫蘆口并沒有飄出腥紅霧氣,而是從中爬出了一隻蟲,一隻通體軟塌塌黏糊糊的蟲,那蟲子初看并不大,隻有成人手指長短,可是在一出葫蘆口不到一息的時間,極爲快速的長大,一直長大到與顧天好射出的那支金雷火劍同樣大小,那蟲子全身呈淡淡的紅色,幾近透明,顧天好甚至能夠透過它薄薄的皮肉看到它内裏的腸液,看起來極爲惡心,她輕輕的抽動鼻子,一股腥臭的氣息也從對面傳來,不用多想,肯定是那隻惡心的蟲子發出來的。
顧天好雖然對這類惡心的東西極爲厭惡,可是在修仙界摸爬打滾了這麽多年,她明白這類東西随着自己修爲的加深,以爲也許遇到的會越來越多,她不能因爲自己那一點矯情的女修心理,就将這類東西交給别人,現在不适應,難道等着以後沒有别人在身邊的時候,不得不适應的時候才開始适應,那未免太過被動。
因此當秦重英傳音與她,問她要不要他出手幫忙的時候,顧天好幾乎沒有猶豫的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