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好一邊随她下落着,一邊百無聊耐的想着。
終于,一個時辰後,顧天好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準備就這樣墜落個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因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當顧天好在近一個時辰後,看到了下方似有實物,再不是什麽也沒有的虛無了,顧天好反而覺的有些驚喜,忙颠颠的祭出玉毯法器,縱身一躍,跳了上去,這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加上補靈丹的作用,顧天好體内的靈氣已經恢複了兩成,禦器飛行對此刻的顧天好來說,還是可以承受的住的。
玉毯法器在半空中穩穩的朝下降去,當顧天好的一雙腳踏在地上實實在在的土地上之時,顧天好竟然發現她的雙腳有一瞬間的酸軟,這一個多時辰,和她以前禦器飛行時是完全不同的,禦器飛行是有目的有把握的在空中飛遁,而她剛才的經曆完全就是一場極大的冒險,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麽,也許是地下的高溫岩漿,一旦落地,能在瞬息将人焚化的一幹二淨。
顧天好之前在墜落時,雖然自我安慰,自己調控着恐懼乃至于沮喪的情緒,可是顧天好知道,她心中的擔憂卻是一點也沒少,她很怕這會是自己生前最後的場景。
好在這裏并不是岩漿地獄,而隻是一座土黃色的城堡,顧天好站在城堡之内,望着自己頭頂上方,那裏并不能見到藍天,而隻是一層土色的霧茫,自己就是從那霧茫中墜落下來的,她墜落的地方正是城堡之外院子。
既然來了,顧天好也不準備現在就走,她打坐恢複靈氣之後,站起身來走上前去,試探的推開這座一眼望不到底的城堡的大門,大門也是土黃色的,上面顧天好用神識查看了一下,并沒有任何禁制,隻是在大門上方有一個牌匾,上書“萬重寶”土色大字。
随着沉悶的聲響,厚重的城堡大門便被緩緩的推開了。
顧天好本來準備迎接一室的漆黑,隻是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城堡内屋頂吊的極高,顧天好幾乎需要仰着腦袋才能看到,裏面的布置古拙樸素卻不失大氣,但是與精緻二字是一點也沾不上邊。
不過牆壁上都鑲嵌有熒光石,映襯着土色的牆壁,照出一室暈黃的光亮。
顧天好踏出腳步,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了進去,神識更是鋪展到最大範圍,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轟隆”一聲,顧天好剛剛踏出沒兩步,整個身體便毫無預兆的從地上落了下去,而她所站立的那塊土方已經陷了下去,下面正是個較深的密室。
顧天好好不容易站定身體,有些餘悸未消,今天這是走的什麽運,就與這墜落二字脫不了關系了是吧,顧天好心中自嘲的想着。
而她現在的這次墜落竟然不是因爲修仙界的任何手段,而是源于俗世的機關術,是的,剛才她一腳踩空的那塊土方就是用俗世的機關術設置的,機關術沒有任何靈氣波動,所以她的神識并不能探查到這城堡地下還藏着機關。
顧天好無奈的撫了撫了額,自從修仙以來,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俗世的手段困住。
難道這城堡并不是修士的手筆,而隻是俗世中機關高人所建,顧天好心下不由的疑惑,畢竟她在這個城堡中沒有探查到任何修仙界的手段,沒有禁制,沒有陣法,沒有幻術,卻有着修仙界修士不屑也不擅長使用的機關術。
接下來的時間,顧天好所經曆的似乎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這個地下密室中,并不僅僅隻是一個地下密室,小小的一間密室,幾乎讓顧天好看全了她所聽說過的機關術。
什麽機關劍陣,機關石人,機關陷阱之類的,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這些機關中安全脫身,顧天好驚魂不定的逡巡了一下這小小的密室,應該沒有了吧。
“琴萱師妹,你說什麽?”培剛真人蹙着眉頭看着琴萱真人,似乎不敢相信她口中冒出的話。
琴萱真人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的道:“你讓我怎麽辦,我趕到的時候,那位顧師侄已經被妖獸滅殺了,屍骨無存,我就算想救也得有人才能救吧。”
琴萱真人也是有些煩惱的,她這次在接到顧天好求救傳訊符的第一時間就急急的趕過來,并不是因爲她忽然變了性情,開始重視門派低階弟子的性命了,而是在出來之前,她特意從掌門那裏聽到了來自恒舟真君的請托,恒舟真君讓掌門真人轉告她與培剛真人,“在能力許可的範圍内,本君希望二位師侄對天好多看顧一分,畢竟她是我那小弟子未過門的媳婦兒。”
恒舟真君說的客氣又很接地氣,像是俗世中的長輩拜托别人照顧一下他那跟着一起出門的晚輩一樣,語氣溫和慈祥的像是俗世中的老大爺。
可是無論是琴萱真人還是培剛真人,他們不會那麽天真的以爲恒舟真君真的是俗世中慈祥的老大爺,那可是一位元嬰後期大修士,鬥法實力強悍,在元道宗中,可以和首座太上長老平起平坐的玄青峰元嬰老祖,他又怎麽可能隻是一位慈祥的俗世老大爺。
可是他們受了這樣一位元嬰後期修士的交代,卻在第一天就将他交代要照顧的顧天好弄的屍骨無存,這……他們回去又該怎麽面對恒舟真君哪!
琴萱真人看着眉頭緊縮一籌莫展的培剛真人,忽然道:“培剛師兄,你不用爲難了,反正那位顧師侄是被分到我這一隊的,恒舟師伯即使找麻煩也是先找我的麻煩,再說那顧小友又不是我滅殺的,我不信就因爲這算不得我的錯誤的事情,恒舟師伯會拿我怎麽樣?既然出來與妖獸應戰,哪有可能沒有傷亡,偏偏她不能傷亡,既然她不能傷亡,恒舟師伯直接命令執事堂不要挑顧師侄不就萬事大吉了,現在偏偏來爲難我們,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