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好都沒有回頭,眼神還是放在這久違了的蒼重大陸之上,似乎根本看不夠,就像是想将現在看到的和自己記憶中的蒼重大陸相比一樣,頭都沒有回的回答道:“回去直接閉關!”
意思是現在就先不要管她了,讓她好好感受一下心中的激動吧。
秦重英淡淡一笑,知道她傷愈也隻是時間問題,也不再勸,隻将她拉到自己身邊來,和他并排站着:“站着最前方,視野更爲開闊!”
“你要好好禦使法寶,不要讓我們翻船,那可就太丢臉了。”顧天好心情頗好,和秦重英開起玩笑來。
秦重英看着在他面前完全放開的顧天好,心情也頗爲愉悅,二人一高一矮站在鋪展開了的扇形飛行法寶上,青色的衣擺在風中舞動糾纏,兩人長及腰間的墨發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出你我。
“哈哈,好一對神仙眷侶啊!”在他們身後護航的石銑真君笑着對恒舟真君道。
恒舟真君仍舊頂着一張嚴肅的臉,讓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麽,隻是石銑真君對于自己這位面冷話不冷的師兄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見恒舟真君久久不言,便試探的問道:“恒舟師兄,你是不是在想之前對那顧丫頭動手的事情,怕回門派後你那小弟子拿這件事找你麻煩?”
“哼,臭小子,他敢!我是他師父!”恒舟真君一聽石銑真君的話,立刻跳了起來,狠狠的道,似乎秦重英就在他面前爲顧天好找他要個說法一樣。
石銑真君見恒舟真君色厲荏苒的模樣,心道若是在青烨面前你能端的起師父的架子,用這種一個字恨不得在地上釘一個坑的語氣和他說話,那才算有震懾力,可是甭說現在的結丹修士秦青烨了,就是當初那個剛剛被你領進師門的小娃娃,一臉嚴肅冷漠的樣子,你都需要哄着人家叫你師父,哄着人家修煉,現在面對你這個最小的弟子的時候,你恐怕更不敢怎麽樣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石銑真君心中不由的歎道,這位恒舟師兄别看平日喜歡端着一張嚴肅刻闆的臉,其實他在行事方面不但不嚴謹刻闆,反而相當的好鬥,那絕對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主,可是自從收了這個據說是他弟弟的重重後代後,就被拿捏住了,石銑真君有時候甚至懷疑青烨這小子說一句話,對于恒舟師兄來說,可能比他們首座太上長老明頌真君還管用。
他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麽,可能就是一個“緣”字吧,作爲修士,更是修至元嬰期的高階修士,他們對于“緣”這個字有着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石銑真君心中揣測着恒舟真君和秦重英這對師徒,而恒舟真君心中也在想着石銑真君之前的話,半晌他才不确定的問道:“你說我那應該不算是動手吧,我隻是吼了一嗓子!”
聽完恒舟真君不确定的話後,石銑真君心中一樂,得!還在這糾結呢,看來自己剛才說的還是太淺了,這位壓根就是個……就是個……
就是個什麽,石銑真君想不出一個形容詞來形容,而他不知道的是離他們不知隔了多少個空間疊層又隔了多久遠的時間,那裏有一個地方,其中有一個詞可以形容恒舟真君的這種狀況,那就是徒控啊,恒舟真君可謂是妥妥的徒控。
“之前赤雲派被滅時,我和蘭草……還有樂媛一起從赤雲派逃到了元蒼城,那時覺得赤雲派便是自己的故鄉,離開了赤雲派,到元蒼城成爲一名散修,腦中就冒出背井離鄉這個詞。”
秦重英和顧天好并不知道身後的兩位元嬰修士正在談論和他們有關的話題,顧天好還在這邊感歎着,“可是這次離開蒼重大陸,我才覺得是真正的背井離鄉,這時候我覺得隻要是蒼重大陸就是我的故鄉!”
秦重英靜靜的聽着顧天好在這邊感歎,笑道:“你們女修就喜歡多愁善感!”
這話顧天好不愛聽,瞪了他一眼方道:“你歧視我們女修?”
雖是問句,但是顧天好那語氣就是在告訴秦重英,若是他敢回答是,就有的好看的。
秦重英淡淡一笑,笑晲了顧天好一眼,聲音清朗的回道:“豈敢!”
顧天好卻被他逗笑了,要知道平日性格嚴肅的人,一旦說起松快的話,會更加令人覺得暢快。
秦重英和顧天好這邊說的高興,秦重英更加不理李博聞時不時給他的傳音,什麽“秦青烨,你看你笑的那個樣,你這幾個時辰的笑比你前面幾十年笑的都要多”什麽“見色忘友”什麽“隻顧着和自己的小情人聊天,也不和我說說那玄雷塔到底怎麽樣?”
等等諸如此類的,秦重英統統裝着聽不見,就像他的神識無法接收到傳音一樣,将李博聞氣的那叫一個倒仰啊!
雲極大陸和蒼重大陸接壤之地位于雲極大陸之南,蒼重大陸之東,所以他們飛躍過元海,便來到了蒼重大陸東部,東部是元道宗的地盤,自然先到元道宗,禦劍宗和靜儒的私塾的修士在恒舟真君和石銑真君的誠心邀請下,便同意先去元道宗休整一下,至于獸丹宗和碧波宗,恒舟真君并沒有邀請,而石銑真君爲了面子,倒是随口邀請了一下,可是那純粹隻是表面功夫,都是千年的狐狸,誰又看不透誰,遂獸丹宗和碧波宗的元嬰修士自然也不會厚着臉皮跟來,而是帶着各自的弟子往各自的門派駐地遁去。
再一次看到元道宗山門腳下那往上延伸到不知幾重深的白玉階,顧天好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賈白霜來元道宗時的場景,那時自己多小啊,真真的青蔥妙齡女兒家,現在呢,顧天好苦笑一聲,若是在俗世,已經是一甲子的老人家了。
物是人非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