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大部分雲極大陸元嬰修士的心裏活動,隻是各自心照不宣罷了。
這邊廂雲極大陸的修士各自互看了一眼,又似乎不經意的瞟了瞟百裏如深,再一瞟百裏家族那一堆,對于和蒼重大陸争奪玄雷塔似乎不太抱有大的希望,當然這其中固然有元嬰後期修士百裏如深的鬥法實力上不如另一邊的恒舟真君厲害的原因,更大的可能還是因爲他們知道即使将玄雷塔從那秦姓結丹修士手中奪過來,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收服都很難說,且這些元嬰修士隸屬不同的門派家族,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自然做不到齊心協力。
不過還是有人不是那麽容易就放棄的,畢竟玄雷塔這等寶物不是一般的寶物,實在太讓人垂涎了,其中最不願意這麽輕易放棄的就要屬于繼年真君了,他也看出百裏如深受了不輕的傷,即使百裏如深自己不想就這麽放棄,可是他已經沒有實力和恒舟真君等人争奪,因此繼年真君便将目光投向場中的第三位元嬰後期身上。
在繼年真君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第一時間,金火散人便知道這厮心裏在打着什麽主意了,他并沒有留什麽面子,隻擺擺手道:“老道我就是來看個熱鬧的。”
一句話便将繼年真君那還沒挖起的坑給填上了。
雲極大陸的修士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也打着各自的小算盤,隻是因爲惜命或者權衡利弊的緣故,并沒有人動手。
而蒼重大陸這邊,靜儒私塾禦劍宗在之前就已經和元道宗結盟的,至于獸丹宗和碧波宗的修士,他們隻要看到恒舟真君這樣一位鬥法實力強悍的元嬰修士矗在這裏,他們就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畢竟他們與元道宗再不交好,對秦重英和顧天好二人再想除之而後快,可是他們都惜命。
而這一邊,顧天好沒有注意到更加不會去注意到場中各個修士的心理活動,更加沒有時間去想若是沒有恒舟真君在此,秦重英與她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境地了。
此時她隻是坐在地上,看着慢慢挺直了腰杆,筆直的站立着的秦重英,似乎不敢相信他這麽快便從剛才那種幾乎無法脫身的危險境地中脫離了出來,什麽話也來不及說,隻是試圖站起來,想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完好無損。
還沒等她掙紮着站起身,她忽的感覺到腋下多了一隻手,而那隻手臂是從她的後背繞過來的,等她低下頭看向扶在自己腰間的那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時,頭頂上響起一個溫和清煦的聲音。
“怎麽樣?”聲音雖然溫和,可是語氣中卻是滿含擔憂之色,不知爲何,這個聲音雖然她很熟悉,也隻是短短片刻沒有聽到,可是顧天好卻覺得就像隔了百年那樣漫長,二人的分離也隻是短短片刻,可是這片刻的分離便是差點生與死的距離,在秦重英被重重雷光籠罩生死未知的時候,顧天好雖然害怕迷茫,可是她知道自己要挺住,要盡力想辦法,所以那時她的表情一直是冷靜而又克制的,沒有流下一滴眼淚,眼淚是女修的弱點,她不想在那種時候表現出自己的弱點,讓别人覺得秦重英這樣一個天才雷系結丹修士找到的未來伴侶是一個無法承受磨難嬌氣的女子,所以她極力忍受着可能要失去他的恐懼。
可是現在,他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語氣溫和的問了自己這麽一句話,卻讓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順着白皙的面頰就流了下來。
秦重英察覺到肩膀上的道袍傳來一股濕意,他低頭看了看那伏在自己肩膀上微微輕顫的腦袋,有些心疼,更有些慶幸,自己既然看上了她,愛上了她,他便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陪伴她保護她,而并不是希望自己是那種在臨死之前讓自己的道侶堅強活着的男人,雖然他知道有些情況是無法預料的,也許自己真的有那麽一天,可是這次他躲過了,他便覺得慶幸,并會鞭策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能夠與她攜手天長地久。
他知道,修仙之途那麽久遠,那麽漫長,那麽孤寂,若是一個人,那該是多麽寂寥啊!
所以在這條孤寂又久遠的道路上,他們要攜手相伴。
秦重英的手臂緊了緊,将顧天好往自己懷裏攬了攬,這期間,他短暫的逡巡了場中的情況。
嗯,暫時打不起來!
得出這個結論的秦重英,微微放松了心神,這才将伏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扶了起來,“受傷了?”
他問道,記得自己還被玄雷塔雷光籠罩的時候,她塞給自己萬物之種的時候,師父吼了她一嗓子,至于後來的事情,因爲那時正是他收服玄雷塔的緊要關頭,神識都放在玄雷塔之上,容不得一絲分神,所以并沒有看到顧天好吐出的那一口血。
可是等到他這邊事了之後,他看到顧天好萎頓在地,面色蒼白,再一聯想到之前的事,他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一個築基修士受了元嬰修士震怒的一嗓子之後,又怎麽可能不受傷。
想到這裏,秦重英的面色有些不渝,即使知道師父那也是在擔心自己,可是想到顧天好爲自己所受的傷,他心中就滿不是滋味,更是扯着痛。
秦重英自顧自的問完之後,便探出一縷靈氣,從顧天好的經脈直達丹田,查看她的身體狀況,這一看不打緊,簡直是舊傷新傷一起來。
秦重英緊緊抿着嘴唇,什麽多餘的話也沒說,隻道:“現在别離開我左右,回去之後閉關!”
說着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粒丹藥,拇指和食指撚起丹藥,遞到顧天好唇邊,“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