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爲父親,當百裏如強看到百裏臨雷臉上大顆大顆滾落的汗珠,和脖頸上暴起的青筋,他又怎可能不知道兒子此時在承受什麽樣的壓力。
此時的百裏如強似乎有些亂了方寸,他心中不停的想着“我要做些什麽呢,做些什麽才能幫助臨雷呢?”腦中不停的想着,可是卻又毫無章法,任何一個辦法都想不到。
百裏如強将目光投向百裏家族修爲最高也是百裏家族最德高望重的長輩百裏如深,目光中滿是期許,似乎希望百裏如深伸出援手。
此時的百裏如強做出的事情不像一個元嬰修士所爲,反而像是俗世中最爲普通的父親做的事,他忘了自己的修爲,忘了自己的法術,隻記得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名父親,一位疼愛兒子的父親,在看到兒子即将承受不住的時候,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他要幫兒子,想要确保兒子安全,在最短的時間内做出最好的幫助。
因此當看到百裏如深不爲所動,隻是蹙着眉頭看着自己的時候,他毫不遲疑的,百裏如強直接上手。雙手放到金色雷光光壁中,就準備隔着這金色雷光往百裏臨雷經脈中輸注靈氣,作爲元嬰修士,他自認爲這一點距離他還是可以做到的,隻是他那一雙手尚未觸到金色雷光光壁,就被一道水波一樣的法術波動給擋了回去,那水波一樣的法術波動看起來柔和輕盈,可是隻有百裏如強知道這道看起來柔和的水波,是他三叔百裏如深進階元嬰後期才悟出的神通——柔水如剛術,乃是一項真正的柔中帶剛之術,不說他現在身受重傷,經過短時間的休養和丹藥的調節,比剛從木城出來的時候好了許多,可是真正的實力能發揮出個二三成就算不錯了,即使他全盛時期,若想避過這一擊,也并不是那麽容易的,注意隻是避過,而不是扛過,可想而知,百裏如深這樣一位元嬰後期大修士的随手一擊,對元嬰初期修士來說是一種什麽樣的攻擊,而百裏如深本身是水系修士,水系并不擅長攻擊,可是即使如此,作爲元嬰後期修士,也是不容小觑的。
百裏如深的這一擊,瞬時讓百裏如強趔趄的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站定,還沒等他緩過情緒發問,就猛地吐了一口血,沒有等到那一口血完全吐出來,百裏如強便定定的看向百裏如深,似乎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而百裏如深并沒有時間去管百裏如強,隻是留個他兩個字:“糊塗!”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水波朝着百裏臨雷足下攻去,就在衆人都不知道百裏如深要做什麽的時候,就見到那有着不可思議柔韌度的水波竟然在近到百裏臨雷足下不遠處的時候,變成了一片極爲平坦的水平面,而那水平面幾乎是沿着百裏臨雷的道靴和地面之間那細小的幾乎可以忽略的狹小縫隙鑽了進去,然後在百裏臨雷的足下慢慢重疊變厚,竟然将差點萎頓在地的百裏臨雷托了起來,而百裏臨雷此時就像身體裏重新出現了新的力量一樣,本來已經維持不住的挺直身姿再次筆直了起來。
百裏如深使出的這一手,幾乎震驚了全場,而他的這一手也的确生效了,按照這樣看的話,百裏臨雷身後有一個元嬰後期修士在不斷的爲他使力,那麽僅僅靠着自己的秦重英,隻有結丹中期的修爲,即使他鬥法實力再強悍,資質再上佳,也是無法和百裏如深這樣一個元嬰後期修士抗衡的。
顧天好心中有些發急,忙看向恒舟真君和石銑真君,恒舟真君蹙着眉頭,顧天好知道恒舟真君是火木雙靈根修士,這兩種靈根法術一個擅長攻擊,一個擅長防禦,卻都不具備像百裏如深這柔水如剛術一樣的柔韌。
隻是看着本來已經快要被壓下去的百裏臨雷,此時竟然如此輕松的就将秦重英給比了下去,恒舟真君不淡定了,很不淡定。
他腦子不停的轉着,想着辦法,他得想轍啊,他不能讓自己的小弟子孤立無援。
隻是即使絞盡腦汁,恒舟真君還是想不出什麽辦法能夠透過金色雷光來幫助秦重英,他沒有水靈根,更加不會百裏如深的柔水如剛術。
想到這裏,恒舟真君有些頹然,他覺得還不如讓他和百裏如深打一架呢,那樣他覺得他會輕松許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幹看着使不上力,覺得自己這個師尊做的也太差勁了。
石銑真君看着自家師兄那苦大仇深的模樣,覺得他這表情有些可樂,可是再一看場中正在對壘的情形,石銑真君又覺得樂不起來。
“石銑師弟,你不是金靈根嗎,你用掩土術弄些細小的土粒到小重的腳下,将他托起,這樣他就不會被壓垮了。”
忽然,耳邊傳來恒舟真君急切的聲音,石銑真君一愣,繼而苦笑,自家師兄這是急到什麽樣了,竟然将五行之術對應什麽靈根都忘了。
石銑真君無奈的道:“恒舟師兄,師弟我是金靈根,不是土靈根。”
恒舟真君微微一愣,繼而懊惱的“哦”了一聲,半天沒有聲響。
石銑真君看着恒舟真君苦惱的模樣,忽然腦中念頭一轉道:“恒舟師兄,雖然我們幫助青烨,可是我們能讓那百裏如深不幫助他們百裏家那小子。”
恒舟真君聞聽此言,微微一怔,而後便反應過來了,他剛剛太過着急,反而一葉障目了,忘了此路不通,還有一條路可以痛的。
恒舟真君對着石銑真君微微笑了一下,這一笑在他一貫嚴肅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以至于讓在場的其他蒼重大陸的修士看到這一幕,都覺得恒舟真君因爲太過着急自己弟子的安危,竟然有些神經質了。
而做爲元嬰後期大修士,百裏如深對于危險的敏銳度可是很高的,在恒舟真君和石銑真君準備攻擊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情況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