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終于,緊咬的牙關還是松了口,一聲嘶吼從元嬰中期修士的喉嚨深處如受傷的猛獸臨死前的哀鳴一樣叫了出來。
石破驚天般的,這一聲吼叫讓冷眼看着眼前情況的衆修士頓時清醒了過來,那名元嬰初期修士的同伴像是剛剛才被喚醒一般,忙跑向元嬰中期修士身邊。
“通達師兄,你怎麽樣?”元嬰初期修士連忙上前扶住元嬰中期修士。
那位通達真君此時卻面色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一徑的吃力的搖搖頭,半晌才蓄出一股力氣,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言……言樂……師弟,你……你……不……我們……就……算了……算了吧!”
雖然語焉不詳,可是衆人還是能夠從他這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得知這位通達真君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唉……”金火散人重重的歎了口氣,搖搖頭道:“這玄雷塔乃是上古八大仙尊之首的青隐仙尊所珍愛的靈寶,哪是如此簡單便能取得的。”
說着他又眼帶輕蔑的看了一眼那位倒在地上,已經失去意識的通達真君,“墨與派就派這樣兩個人來,難怪給别人做了探路人。”
原來這位通達真君和那位言樂真君是雲極大陸墨與派的修士,顧天好對于墨與派了解的并不多,隻知道這個門派雖然在雲極大陸上也是三大門派三大家族六大勢力之一,可是相對于其他五個勢力,這墨與派要低調許多,派中的修士似乎并沒有那許多出色的能夠聞名于整個大陸的修士,顧天好本來以爲這墨與派是故意爲之,以此來彰顯門派的神秘感和地位感,有的越是低調越是神秘,外人越不得而知,也就越尊崇。
可是如今看這兩位元嬰真君的處事方法和能力,以及從金火散人口中聽到的,顧天好卻換了想法,也許這墨與派并不是自己想要低調的,而是門派整體實力下滑,不得不低調而已。
這些元嬰修士在這裏,等了這麽長時間,顧天好猜想這通達真居和言樂真君并不是第一個到達的地方,而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走上前去,既不研究玄雷塔,也不試探,就這樣直直的沖上前去想要拿這件整個修仙界所有高階修士都渴望得到的靈寶,他們難道以爲這些元嬰修士都是擺設,都是傻子,就這樣不阻攔的平靜的看着你們堂而皇之的拿下天下至寶,或者他們還是以爲這些元嬰修士都怕了他二人,怕了墨與派,那就太看得起自己了。
顧天好在腦中微微轉了一圈,就明白了金火散人那句微微帶着譏諷的話語到底是何意了。
“既如此,金火道友覺得這玄雷塔有何辦法才能入手?”忽的,一個頗爲洪亮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
顧天好站在秦重英身側,聽到這個聲音是從秦重英的另一邊傳來的,她擡起頭來,往前伸了伸腦袋,腦袋幾乎伏在秦重英的胸膛上,這才看到說出剛才那句話的主人是誰,這人顧天好卻是認識的,他就是奚和宗的繼年真君,茂行真人的師尊,王芝蘭的師祖。
繼年真君此時正笑看着金火散人,面容和煦自然,可是顧天好在偷偷一瞄的瞬間,就看到了繼年真君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并不像他的面容一樣,那麽平靜鎮定,那雙眼睛中金光四射,但是轉瞬間又回歸微笑的模樣,不過僅僅隻是那一瞬的神光,顧天好心裏就已經對這位繼年真君下了結論,此人必定心狠手辣,爲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擇手段,心裏暗暗下定決心要小心此人。
不過轉念一想,顧天好又爲自己的這種想法自嘲,自己隻不過是一介築基修士,人家元嬰大修士若想對自己不利,輕輕動一下手指就可以讓自己灰飛煙滅,有什麽要小心的啊。
繼年真君的那句話并沒有傳音,更加沒有放低音量,再說在場的最低修爲也是築基修士,即使放低音量,對于修士而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繼年真君的那句話在場的每一名修士聽得一清二楚,而聽得一清二楚的每一個人都将目光投向金火散人。
繼年真君的這句話聽起來怎麽像是給金火散人挖一個坑呢,顧天好心裏暗自揣測着。
“老叔,這繼年前輩是不是給你挖坑呢?”顧天好這個想法剛剛在心裏轉了一個圈,就聽到一個莽聲莽氣的聲音說道。
顧天好無語,這阿成是怎麽修到結丹期的,就靠着他這一股什麽話都敢說的莽勁?
自然,阿成的這句話在場的每一位修士都聽到了,衆修士的面色就像調色盤一樣,有憋笑的,有詫異的,有鄙視的,有不屑的,更有憤怒的,這憤怒的自然是繼年真君那一方的,就比如茂行真人,作爲繼年真君的弟子,聽到有人大庭廣衆之下說他師尊在給别人挖坑,自然極爲惱怒,瞪了阿成一眼,可是阿成說完那句話後,就極爲老實的看着金火散人,等待着金火散人的回答,有一股特别執着的執拗勁。
“哈哈哈……”金火散人聽了阿成的話,仰頭哈哈大笑了兩聲,拊手拍掌笑道:“阿成說的是,說的對,你那位繼年前輩可不就是給你老叔我挖了一個大坑嘛,想讓你老叔我就這樣閉着眼睛往前跳坑呢,可是他少算了一步,沒有算到我這小老兒還有個聰明伶俐的侄兒,一語就叫破了他挖的坑,坑既然被我看到了,哪還有往前跳的道理啊!”
金火散人看似是在和阿成說話,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這話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更重要的是說給繼年真君聽的。
金火散人這麽唱念俱作一番,誰也知道不可能從他口中聽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衆人紛紛又将注意力從金火散人身上移開,再次集中在玄雷塔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