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波風浪過去了好一會兒,海面已經趨于平緩了,這讓顧天好稍稍放了松,也許秦重英說的也不一定準确呢,抱着這種僥幸心理,她想着自己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也不知怎麽的,之前無論是與許文波那樣穩重的師兄一起曆練,還是與馮樂媛鍾蘭草黑志等人出外,顧天好雖然并不是管事的人,但是無論何時,她也總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時刻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動靜,神識更是絲毫不敢放松。
但是現在隻有她和秦重英二人,面前的這位結丹師祖還算不上熟人,隻能算是一個略微熟悉的陌生人,可是顧天好卻似乎已經将之前的那種時刻謹慎的小心思放下了,表現的有些大大咧咧的,這個問題顧天好自然發現了,隻是她覺得也許是二人的修爲差距過大,她有種依賴心理,覺得若是連結丹修士都沒發現的異常,自己這個練氣小修士即使透支了神識,也未必會發覺什麽。
一旦發現自己這種依賴心理,顧天好知道這是一種極爲不利于自己道心修煉的一種現象,既知不妥,自然立刻矯正。
因此她不再注意着秦重英的神色變化,而是将一切注意力都放在面前這片已經恢複平靜的海面上,自然也就沒有發現秦重英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些許的探究。
“青烨師祖,是不是海嘯來了?”顧天好剛剛釋放出神識,還沒來的及鋪展開,就聽到一股極悶的聲響從海底傳來,那種悶響幾乎能夠震聾雙耳,即使她是修士,也覺得這聲響讓人感覺極爲不舒服,腦中似乎繃着一根弦,随時會斷裂。
“保持靈台清明!”秦重英往她身上拍了一張清心符,提醒道。
在清心符的幫助下,顧天好又運轉了一遍《元道經》中的明心經,才按住那種極爲不舒适的感覺。
若是沒有秦重英的靈氣護罩,以顧天好的修爲隻是海嘯前兆中的悶響她就很難承受。
随着悶響聲越來越近,頻率也越來越平凡,顧天好知道快來了。
這時候,秦重英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一股霸道卻又厚重的靈氣從他手中傳到顧天好的經脈中,随之進入丹田,那股靈氣剛剛進入顧天好的丹田中,顧天好仿佛感覺到自己的丹田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樣,似乎在欣欣然的迎接着這股陌生靈氣的到來。
她很詫異,不知這是怎麽回事,秦重英似乎也發現異常,按理說,外來的靈氣總是侵入者,即使本人的丹田不排斥,但是也不會表現出什麽親和力的,可是顧天好的丹田顯然是極爲歡迎這股霸道厚重的靈氣的到來,絲毫不顧這小小的丹田能不能容納結丹修士的靈氣。
雖然二人都極爲不解,可是一股猛烈的“轟隆”聲已經到來了,那海嘯的威力,海水被卷上空中數丈高,幾乎直達雲層中,整個海面似乎進行着一場兇猛的大翻身,而身處這場海嘯中點的顧天好秦重英二人幾乎就是那一個個不起眼的泡沫,不知會被卷向何方,顧天好知道自己一步都不能挪,否則可能等待自己的就是萬丈深淵,可是她沒有辦法了,她沒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體,她覺得海水似乎侵入到了五髒六腑中,丹田經脈中的那一絲微弱的靈氣和兇猛霸道的海浪簡直沒有可比性。
顧天好知道自己雙足已經離開了站立的地方,因爲腳下沒有那種綿軟如無物的感覺,有的隻是空虛,是真正的懸空,腳下沒有任何讓她踩着的東西,她知道自己肯定離開了玉階的範圍,也不知現在是不是正在往下墜落,耳邊呼嘯而過的也不知是海浪的撲打聲,還是深淵的罡風陣陣。
耳邊忽有一個輕柔和緩的女聲問道:“大道三千,唯長生一道,練氣、築基、結丹、元嬰、羽仙、仙尊、登神,不知卿願往何境?”
随着這女聲每說一個境界,顧天好的眼前似乎出現了築基時,同門之間的道賀,直接成爲元道宗内門精英弟子;結丹時,門派舉行盛大的結丹大典,自己一身白色道袍,飄飄欲仙;元嬰時,門派長輩的欣慰,自己榮登太上長老之座,享受八方修士的恭賀;羽仙仙尊時,自己翩然立在半空中,享受着下方修士的仰慕供奉,遺世獨立;登入神位時,神光初現,世人皆俯首而跪,自己受到瞻仰,睥睨衆生的絕世風姿,這一幕幕場景,如走馬燈似的在顧天好的面前一一閃現,就好像這短短的片刻,已經将她漫長修仙之路走了一遍,而且成功似乎并沒有那麽難,也沒有那麽的觸不可及,成功,似乎指日可待,長生之路,更是一片平坦。
可是,顧天好知道,長生之路從來沒有平坦一說,長生,從來都是充滿荊棘的,長生,更是随時随地隕落。
顧天好聽到自己的聲音,清晰而緩慢的道:“練氣、築基、結丹、元嬰、羽仙、仙尊,一步一境界,神位雖遠不可及,卻在吾願中。”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那一直充盈在耳邊的轟隆悶響聲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了,世界重新歸于安靜,顧天好緩慢的張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雲霧茫茫的問仙梯,一望無垠的海面已經消失了,水鏡之術應該也被破解了。
難道自己并沒有離開問仙梯,可是之前自己明明感受到雙腳已經離開了海面,即離開了問仙梯,爲何現在卻還是好好在這裏,還能看到面前這一幅雲霧茫茫的景色,而不是黑漆陰暗的深淵。
“顧……天好,你能先下來嗎?”顧天好正在疑惑着,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聲音中似乎還帶着淡淡的無奈。
顧天好忙低頭看去,原來之前自己的感覺并沒有出錯,她的雙腳的确離開了海面,也離開了問仙梯,的确懸空在,隻是因爲她緊緊的抱着面前這位結丹師祖,将他當做一根救命浮木一樣的緊緊的抱着,這才免于墜入深淵的命運。
她滿臉漲的通紅,忙一下子蹦到玉梯上,雙手也緊張的放了下去,不知擱在哪裏才不礙事,她這算不算是輕薄了門派前輩。
“對不起,對不起……額,……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顧天好語不成句的道歉着,她覺得自己真的既跌份又丢臉。(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