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白玉台階延伸而上,顧天好等人站在白玉台階下,仰頭望去,高出雲霧茫茫,不見元道宗山門。
有幾個青衣弟子拾階而上,“這應該是元道宗的弟子。”鍾蘭草看着一步一步沿着台階走上去的青衣弟子猜測道,“我以前在元蒼城聽說過,好像元道宗的煉氣弟子在元蒼山下就不能使用輕身術,飛身符之類的,必須一步一步靠腳力走上去,隻有築基之後才能禦劍上山門,隻是在山門前就要落下,隻有結丹以上的長老才能在宗門内禦空飛行。”
“這個我也聽說過。”是剛才那個葉姓弟子。
“那我們是不是也要走着上去?”馮樂媛仰頭看着那高不見頂的白玉台階,猶豫的問道。
這次回答的是賈白霜,她沒有任何猶豫的道:“當然,石皓說了,煉氣修士都要如此。”
顧天好心道這就是大宗門的底氣,不僅對本門弟子這樣要求,對外門弟子和散修也是一樣,若不是元道宗勢大,非元道宗弟子哪會遵循這樣的要求。
沒奈何,赤雲派衆人隻得和元道宗弟子一樣,一步一個台階,拾階而上,隻是越往上走,腳底的台階越高,看到的也越遠,心境自然更加開闊,顧天好甚至覺得随着越走越高,自己不僅沒有覺察到疲累,反而有種靈台清明的感覺,直到兩個時辰後,站在元道宗山門外,仰頭看着漂浮在半空中時隐時現的“元道宗”三個字,顧天好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浮生如夢之感,腳底如實如虛,似在雲端,遠處若隐若現的仙峰,雲霧蒸騰,靈氣氤氲,此種時刻,顧天好心裏隻有不虛此行之感,更爲自己原先以狹隘的心胸,去忖度元道宗因勢大而霸道的要求所有煉氣弟子皆步行入山感到心虛臉紅,經過這兩個時辰的步行,心境上的開闊,她再驽鈍也能察覺到元道宗,這樣一個大宗門,是以什麽樣寬廣開闊的胸懷來引導低階弟子的修行。
等其他人也紛紛回神過來,看來大家都從這兩個時辰的步行中得到了收獲,赤雲派衆弟子皆看向賈白霜,示意她去找人。
賈白霜在元道宗山門外放了一個傳訊符,平日元道宗山門并沒有設禁锢傳訊符之類的陣法,所以山門内的賈石皓很輕易的就收到了親姐的傳訊符。
傳訊符發出去,直到半個時辰後,賈石皓才匆匆而來,賈白霜早已等的不耐煩了,見到賈石皓就是一頓抱怨,“你怎麽到現在才來?”
“姐,我一接到你的傳訊符就跑了過來,你不知道,從出霞峰到山門有多遠,門派沒内又不能使用輕身術,我這走的還算快的!”賈石皓委屈的解釋道。
又看到賈白霜身後的赤雲派衆人,忙上前各位師兄師姐的叫着,賈石皓的修爲個和顧天好一樣,練氣六層,比他親姐賈白霜還要高一階,也比這裏近一半的赤雲派弟子修爲高,不過他這樣謙虛的稱呼還是讓赤雲派衆人感覺好多了,那種面對大宗門弟子的心虛和自卑也漸漸消失了。
當賈石皓看到顧天好的時候,顧天好明顯感覺到他驚訝了一下,轉瞬又恢複自如,又變成了那個看到熟人熱情爽朗的少年了,“表姐!”賈石皓的稱呼卻讓顧天好愣了一下,小時候他都沒有喚過她一聲表姐,沒想到長大了,成爲大門派的弟子了,反而謙遜有禮起來了,不過人家這麽給自己面子,自己怎麽也不能晾着人家,再說這畢竟是賈石皓的宗門所在。
“賈表弟!”顧天好客氣的回道,可能前面加了個姓氏,讓人覺的有些奇怪,一時間大家都看着他們二人。
還是賈白霜不耐煩的道:“石皓,能帶我們進你的門派漲漲見識嗎?”
“是啊,賈師弟,我們能進元道宗嗎?不要我們連山門都進不去,或者進去了卻被人給轟出來,我們倒是無所謂,但是不是丢你賈師弟的面子嗎?”有個聲音跟着賈白霜後面道,顧天好往後面看去,是一個滿臉落腮胡子的漢子,修爲倒是這十多個人中最高的,和田厚一樣練氣七層,不過看他面貌,應該有四五十歲了,這樣的年齡如此修爲,說明此人靈根應該也一般,在修仙界,人們普遍認爲六十歲之前不能築基,即使以後成功築基,修仙之途也不會走的太遠。
“這人是個混不吝!”鍾蘭草湊在顧天好耳邊道。
顧天好輕輕點了頭,注意力卻放在被挑釁的賈石皓身上,賈石皓的眉頭微微皺了下,眼睛裏的嫌惡之情一閃而過。
“諸位師兄師姐不要着急,我這就去和守門師兄那裏登記,再等一刻鍾左右就能進去了。”盡管心裏可能已經極度不爽而來,但是賈石皓的面子上做的還是很好看的,他溫言細語的說完,和賈白霜點了下頭,就徑直走向其中一個守門弟子那裏,顧天好發現這四個守門弟子年齡應該不大,最大的也不超過三十歲,但是竟然都是煉氣十層的修爲,這樣的年齡,這樣的修爲,在赤雲派整個門派内應該都找不到幾個,可是人家大宗們就連守門弟子都是這樣的水平,顧天好對即将要進去漲見識的元道宗更感興趣了。
賈石皓和守門弟子說了幾句話,顧天好隻見到那守門弟子朝着他們這邊望了幾眼,然後便拿出一個玉簡給賈石皓,賈石皓在玉簡上刻了一番,顧天好自然看不到他刻的是什麽,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是在登記他們這群人的信息。
“想進元道宗這麽麻煩!”鍾蘭草在顧天好耳邊低低的抱怨道。
“蘭草,你就不要抱怨了,要不是賈師弟,我們就是想麻煩也進不來呢,你以爲這是坊市呢,誰想進去就進去!”顧天好還沒說話,和她們站在一起的馮樂媛已經聽到了鍾蘭草的話,搶先說道。
鍾蘭草被她這話說的有些尴尬,嗫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麽。
“是啊,鍾師妹,元道宗這樣的大宗門一般的修士哪能進的來,想要進去肯定是要費一番功夫的,你沒看到賈師弟還要和那守門弟子施禮陪笑臉嗎,我們就已經很麻煩賈師弟了,我們要懂些事理,不能讓賈師弟受累,最後還落得個埋怨,你說是不是?”鍾蘭草已經被馮樂媛說的有些無地自容了,偏偏顧冷秋還惟恐天下不亂,繼續添醋加油,雖然她話說的很委婉很漂亮,但是這也不妨礙讓人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明顯的就是在批評鍾蘭草的不明事理。
鍾蘭草讓馮樂媛和顧冷秋前一言後一語說的面色漲得通紅,她明明隻是和顧天好小聲的說了一下,沒想到讓馮樂媛聽到了,說了她一通,又被顧冷秋察覺,說了這麽一番話來諷刺她,而赤雲派其他修士都好奇的看着他們幾個女弟子這邊,眼裏明顯有着看好戲的興奮。
顧天好淡淡的看了馮樂媛一眼,眼裏有着明顯的不贊同,馮樂媛也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話讓好友尴尬了,忙補救般的道:“蘭草也是随口一說,心裏未必是那麽想的,好了,賈師弟過來了,我們應該能進去了。”
正說話間,賈石皓和賈白霜一起過來了,賈白霜看着她們這邊幾個女修神色不對勁,還詫異的道:“怎麽了,等急了?”
“沒事,我們現在能進去了嗎?”顧天好怕又揪出剛才的那個事,忙岔開話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