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塵師兄,你十數年未離鏡台島,難道已經悟透了至人之道?”南離院長有些驚喜的看着真我園外的鏡塵賢人說道。
“不敢說悟透了至人之道,隻是步入其道卻已經有些端倪。”鏡塵賢人微笑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南離書院終于要出第三位至人了,我與師伯也可以喘口氣,不必再支撐的那麽辛苦。”南離院長大喜過望,他知道以鏡塵的性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至少已經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晉升至人。
“這兩人是?”南離院長的目光落在鏡塵賢人身旁的白蒼東和宮素君身上,看了兩眼之後皺眉問道。
“此子就是頂天師弟之子白蒼東,這位是他的妻子宮素君。”鏡塵向南離院長介紹道。
“鏡塵師兄,此子不是應該在鏡台島上修心養性嗎?你怎麽把他帶來了?”南離院長臉色微變,鏡塵賢人把白蒼東帶來這裏,明顯是要讓白蒼東觀禮,可是若非鏡塵賢人真把白蒼東當成真傳弟子,又怎麽可能帶他來觀禮。
南離院長有些想不明白,以鏡塵賢人的性格,怎麽可能把一個有了魔師污名的人收做真傳弟子。
“青衣,你心中可還有紫衣?”鏡塵賢人突然輕歎一聲,看着南離院長問道。
傅青衣聽到了傅紫衣的名字,頓時神色大變,看着鏡塵賢人沒有說話。
“青衣,你因紫衣而傷,也因紫衣成就至人之身,恩恩怨怨又怎麽說的清楚。”鏡塵賢人指着白蒼東說道:“他是白蒼東,并非傅紫衣,就算将來他是傅紫衣,現在的他也不是。”
“身爲南離書院之長,我不能冒險再讓那樣的悲劇再次重演,就算隻是一個可能性也不允許出現。”傅青衣咬牙說道。
“青衣師弟,當初書院立下的規矩是否還有效?”鏡塵賢人看着傅青衣問道。
“規矩就是規矩,當然有效,不知師兄何指?”傅青衣問道。
“至人之願。”鏡塵賢人輕輕吐出四個字。
傅青衣聽得這四個字卻是臉色大變,驚疑的看着鏡塵賢人說道:“鏡塵師兄,當初書院定下規矩,但凡書院弟子晉升至人,都可以向書院提出一個書院力所能及情況下可以完成的願望,隻要書院能夠做到,就算是院長也不可以否決此願,是爲至人之願,你當真要将此願浪費在此子的身上?你不要忘記了,他是一個魔師。”
“若非有他,我也難以頓悟至人之道,此願自當還他。”鏡塵賢人平靜地說道。
隻是此話落入傅青衣耳中,卻是如同炸雷一般,鏡塵賢人從不打诳語,他這麽說就必然有這麽一回事,可是白蒼東一個文士,又怎麽能夠令鏡塵賢人頓悟至人之道,這實在有些駭人聽聞。
“可是他有魔師之名,當初我們曾經立下約定,魔師是不可以……”傅青衣神色複雜,目光變幻不定。
“那就讓他入天魔場,斬十萬魔人以洗魔師污名。”鏡塵賢人似早有所料,平靜地說道。
傅青衣聽得此言,有些吃驚的看了看鏡塵賢人,不過卻沒有說什麽,片刻之後才說道:“也罷,如果他真的能入天魔場斬十萬魔人,無論他以前爲何人,以後都是我南離書院的秘傳弟子。”
“如此我就安心了,他們就交予師弟你照顧了。”鏡塵賢人将白蒼東和宮素君放下,徑自走入真我園中。
白蒼東微微有些奇怪的看着鏡塵賢人進入之後之已經關閉的真我園大門:“不是說讓我們來觀禮嗎?怎麽不讓我們一起進去?”
“晉升至人之時,僅僅隻是那大道異象就不是一般人能免承受的,就算是賢人之身也難免會受到影響,更何況你一個文士,站在這裏觀看大道異象,體悟大道奧妙,對你将來大有益處。”傅青衣目光落在白蒼東身上,又繼續說道:“爲何鏡塵師兄會說,是你令他頓悟至人之道?”
“這我怎麽知道。”白蒼東聳了聳肩膀。
“你不想說也無妨,不過你不要忘記,就算你真的成爲秘傳弟子,我也有權力讓你生生世世都留于書院之中。”傅青衣淡淡地說道。
白蒼東目瞪口呆的看着傅青衣:“你真的是南離書院之長?你真的是那至人之尊?”
“至人非道人,鏡塵師兄修的是道,而我所修不過就是力,你莫把這天下的至人聖人看的太清高了,除了像鏡塵師兄這般真正的修道之人,其它就算是至人聖人,終究也不過就是凡俗之人。”傅青衣淡笑道:“我再問你,爲何鏡塵師兄說是因爲你頓悟了至人之道?”
白蒼東無語的看着傅青衣說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我看到鏡石之上刻着一首不怎麽樣的道詩,就随便也在上面刻了一首,鏡塵賢人看了之後好像悟到了點什麽吧。”
“你在鏡石上面刻了什麽道詩?”傅青衣神色古怪的看着白蒼東。
鏡塵賢人就是因爲那首道詩被譽爲南離書院文道第一人,就算是身爲至人的他,論及文道修爲也有所不及,白蒼東竟然說那首道詩不怎麽樣,還在上面也刻了一首,還看的鏡塵賢人頓悟了至人之道,這實在有些讓人無法相信。
白蒼東就把那首由慧能所作的谒語對傅青衣也說了一遍,這谒語的意思白蒼東是明白,可是說到感悟的話,他這樣的年紀,對這樣的禅理其實感悟并不深,并沒有太多的觸動。
可是傅青衣卻不同,傅青衣聽了之後,頓時身子一顫,目中泛起古怪之色,隻是口中喃喃念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真我園之中突然道光沖宵,一輪明鏡如太陽般升起,道紋道韻似自其中蕩漾而出,似乎把天地都洗滌的清澈如無塵琉璃明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