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素君隻是看着碑林中的白蒼東沒有說話,她清楚白蒼東的才學和能力,就算不選擇青蓮,而是選擇其它較爲容易的上品聖道碑,成功的可能性也一樣很低,如果今年再失敗,文士階的黃金修煉時期就真的要給耽誤了。
“白蒼東。”宮素君咬了咬牙,突然走到碑林的入口前,對着白蒼東喊了一聲。
“幹什麽?”白蒼東回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看着入口處的宮素君。
“選擇獨山聖道碑,無論成敗,我答應你那天的提議。”宮素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一咬銀牙對白蒼東說道。
宮素君說的提議,自然就是白蒼東那天所提的圓房,隻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不好說出口,所以才說的這麽隐晦。
白頂天于她父母有大恩,她實不願意看着白蒼東這樣下去,再錯過這個機會,以後恐怕連晉升真人都難上加難,白蒼東這一輩子也就真的沒有什麽前途了。
“此話當真?”白蒼東微微有些驚訝的看着宮素君,據他所知宮素君根本看不上白蒼東,似乎從未打算過要和白蒼東做真正的夫妻,這次竟然肯爲了白蒼東的前途獻出自己的貞潔,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我現在就可以立下誓言。”宮素君心中流淌着苦澀。
“不必,無論你決定如何,我的選擇都不會改變,獨山聖道碑從來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白蒼東卻直接打斷了宮素君。
宮素君楞了一下,像是不認識白蒼東了一樣看着他:“你真的要拒絕嗎?我立下的誓言就一定會遵守。”
“白少爺,素君小姐也是爲你好,獨山真命道印雖然隻是中品,但也是中品中的翹楚,擁有此真命道印,以後還有機會成爲真人,總比現在就直接斷了所有前路要好吧?”黑河真人接口說道。
“是啊,白少爺,你别不知道好歹,大小姐這是爲你好。”
“大小姐這樣爲你,你又怎麽能說出那樣的話。”
“……”
白蒼東卻是不理所有人,轉身繼續往碑林中走。
“你真的一定要走這條沒有希望的死路嗎?”宮素君緊咬着嘴唇,心有不甘的盯着白蒼東的背影,一字一頓的說道。
白蒼東頭也不回的繼續前行,隻是口中卻是堅定而淡薄地說道:“死路又如何?我白蒼東的世界中可以有生也可以有死,但是唯獨絕不會允許有平凡二字,生當如夏花之絢爛,死當如秋葉之靜美,如果前方真是死亡的地獄,我願化身煙火,那怕這燦爛隻能将地獄照亮刹那,也絕不會在黑暗中唯唯諾諾的退去。”
整個文士園中突然安靜了下來了,這幾句話宛如尖銳的劍一般刺入所有人的心房,觸動了他們心底的某根神經。
“生當如夏花之絢爛,死當如秋葉之靜美。”炎山真人忍不住輕聲念着這兩句美妙的句子,半晌後才眼神奇怪的看着宮素君說道:“能說出這樣的詩句,他真是你那位四次挑戰青蓮聖道碑失敗的白蒼東嗎?”
宮素君沒有回答炎山真人,隻是神色複雜的看着白蒼東那似劍脊一般筆直的背影。
“現在我到是有些興趣想要知道,能說出那樣詩句的人,到底會選擇挑戰什麽樣的聖道碑?”炎山饒有興趣的看着碑林中堅定前行的白蒼東。
“也許那兩句詩是他從旁人那裏學來的。”黑河真人皺眉說道,不相信白蒼東能夠說出這樣的詩句。
“必無此可能,此等詩句一但現世,必定流傳千古,連我等都未曾聽過,他又從何學得?”炎山真人肯定的說道。
“咦,他怎麽還向前面走,前面已經沒有聖道碑了啊?”
“怎麽沒有,不是還有一塊嗎?”
“你白癡啊,那是聖品聖道碑,宮家不知道多少天才奇女曾經想要挑戰此聖道碑都含恨而退,他白蒼東連青蓮聖道碑都四次不過,怎麽可能有勇氣去挑戰聖品聖道碑。”
“可是除了那塊聖品聖道碑之外,他前面已經沒有聖道碑了啊。”
“啊,走上去了,他真的是要挑戰聖品聖道碑!”
“瘋了吧,上品聖道碑都四次失敗,挑戰聖品聖道碑有什麽用?”
“你沒聽人家說嘛,生當如夏花之絢爛,死當如秋葉之靜美,人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反正都是要失敗,不如轟轟烈烈的挑戰聖品聖道碑,說出去也好聽一些,人家是挑戰聖品聖道碑失敗的,不知道人還以爲他有多厲害呢。”
“哈哈,原來如此,受教了。”
一衆宮家子弟議論紛紛,炎山真人也苦笑着搖了搖頭:“這還當真是死的絢燦。”
“明知必敗,這樣的選擇也不能算錯,隻可惜了這一年的時間,他已經快十八歲了吧,再耽誤一年,文士級修煉的黃金期就要錯過大半了。”黑河真人說道。
宮素君隻是默然不語的看着白蒼東,隻覺是自己在衆人面前對白蒼東說教,損了他的面子,才激的他有這麽激動的行爲。
“生當如夏花之絢燦,死當如秋葉之靜美。能說出這樣的詩句,若是我以前用心教導他,也不是沒有可能取得青蓮真命道印,現在卻說什麽都晚了。”宮素君心中歎息,覺得自己再勸白蒼東不要賭氣選那塊聖品聖道碑,也隻是火上澆油而已,白蒼東絕不可能聽她的勸告。
白蒼東對于外面的言語充耳不聞,靜靜地打量着面前的聖道碑。
超過三丈的巨大黑色古石碑如同帝王一般屹立于碑林的盡頭,碑頭之上的聖品和文士四字自有一股鎮攝人心的神韻。
在聖碑的正面,一幅星夜古樓圖印于其上,這圖比白蒼東想象中要簡潔許多,寥寥數筆的孤峰和古樓,幾點星光,除此之外竟然别無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