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對面,那名叫做齊書白的中年人臉色凝重,看着擂台上逐漸被逼入角落的少年,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
勝華村和勝西村兩個村落共用一條漓江,抽取江中的水來灌溉莊稼,因此漓江的控制權對他們每一個村落來說都十分重要。
尤其是勝西村,因爲毗鄰西川的丘陵地帶,所以相對來說要貧苦許多。
而勝華村靠近的是一座豐饒的山群,即便沒有漓江水種植出來的糧食,他們依靠着狩獵,也足夠養活全村人的生計。
勝華村也正是因爲山群的養育,要比勝西村強大不少。
兩個村子每隔三年都要經過一次打比,由村内各自選出十名少年進行比試,争奪漓江水的控制權。
要知道,漓江的控制權,不僅僅是取水灌溉和飲用那麽簡單,其中還包括着打漁等一些江水上的漁業,所以,奪取了漓江的控制權,将意味着三年富足的生活。
當然,實力強大的勝華村基本上每一次大比都會取得勝利,也正是因此,勝華村的實力比勝華村越來越強大,而反觀勝西村,因爲生活的貧苦而越來越落後。
可是就在上一次大比是,勝西村走出了一名絕頂的天才弟子,名叫齊桓,在那一次大比上大放異彩,連續擊敗對方七名少年高手,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也給勝西村赢得了寶貴的三年,可是從那一次之後,齊天涯就被附近的仙門宗派帶走了,說是要重點培養,所以,今年的大比,勝西村再次陷入到了危險的局面。
齊書白看着對面勝華村的村長盛懷烈,咬牙道:“還沒有到最後的關頭,你怎麽就認爲我一定會輸?”
擂台上,勝西村派出的已經是第六個人,而對方方才打到第二個人,那少年極其厲害,據說也是勝華村未來重點培養的對象。
勝西村的四個人都是折在了他的手裏,無奈之下,齊書白隻得讓用來壓軸的勝西村少年一輩最強者齊天涯上場,看看能不能壓下對方的勢頭。
隻不過,對方的實力還是讓齊書白大開眼界,齊天涯上場之後,一開始就被壓制在了下風,而且這種下風正在不斷的你來我往之中被無限制的放大。
齊書白也知道,此刻說什麽都是蒼白的了,齊天涯如果失敗,就意味着這一次大比的徹底失敗,那麽未來三年,漓江将會屬于勝華村,勝西村也将結束那種衣食無憂的生活。
不甘心啊,可是此刻,已經沒有了什麽辦法。
盛懷烈哈哈大笑:“你就嘴硬吧,據我所知,齊書白已經是你們勝西村少年一輩的最強者,如果連他都敗了,你們還拿什麽來戰?”
盛懷烈的臉上閃爍着一種說不出的開心,哈哈大笑中,閃爍着一種叫做陰險的東西。
齊書白冷哼道:“如果不是齊桓被鍛體宗帶走修煉,你此刻焉能猖狂?盛懷烈,齊桓的弟弟齊玄現在還生死未蔔,如果齊桓歸來之後發現是你們暗中做的手腳,你們勝華村都将會爲他陪葬。”
齊書白心裏十分憋屈,他口中的齊玄,是齊桓的親弟弟,同樣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天才弟子,當年齊桓離開後,對這個弟弟不放心,就交給了齊書白幫忙照顧。
而他也告訴齊書白,如果三年之後的大比,自己無法歸來,就讓齊玄代替自己一戰,到時候,勢必會大放光彩,他說,齊玄的資質不下于自己。
隻是沒想到,就在兩個月前,齊玄忽然間無故失蹤,而且消失的無影無蹤,齊書白焦急之下發動全村調查,尋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迹,全部将矛頭指向了勝華村,隻不過,卻找不到确鑿的證據。
況且,勝華村的實力的确要強過勝西村,所以,齊書白即便知道是盛懷烈下的毒手,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聽到齊書白的話,盛懷烈忍不住大笑道:“齊書白,你說話要小心一些,先不說你根本就找不到證據是我們做的,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
齊書白的臉色一陣青白,冷冷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他還是個孩子,盛懷烈,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話音剛剛落下,擂台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齊天涯終于被對方抓住了機會,一拳打在了胸口,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身體也飛出了擂台,重重的摔落在地。
那少年哈哈大笑,站在擂台上指着齊書白道:“勝西村就這麽點實力,也來丢人現眼麽?如果不行,就趕緊滾開算了,還想要漓江的控制權?白日做夢,還剩下幾個人,齊書白你就一起派上來算了,小爺我省的麻煩。”
齊書白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剩下的四個人,基本上都是湊數的,加在一起也未必是齊天涯的對手,更何況是連齊天涯都打不過的高手?
他眼中摻雜着一絲苦澀,緩緩舉起手:“這一次打比,我勝西村……”
“我靠——”天空之上,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之上,随即,就隻見一道身影夾雜着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天而降,降落的方向,正好是擂台的方向。
那少年還站在那裏,指着勝西村的方向大罵,直接被那道身影砸中,兩道身影一起将擂台砸了一個稀巴爛,塵土飛揚。
“我靠,摔死老子了,怎麽這麽高?應該不會這麽高的啊?”一名少年從已經碎成了一片狼藉的碎屑中走了出來,一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面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的一身衣物早已經在劇烈的摩擦之中化爲了飛灰,看到自己此刻的情況,掌心光芒一閃,趁着衆人不注意之際,将一身衣物重新套在了自己身上。
目光這才安穩了一些,随即看到了身側躺倒在那裏,嘴角流淌着鮮血的少年,不由得閃過一絲尴尬之色:“對不起,兄弟,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将少年扶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少年身上一陣軟綿綿的,骨頭竟是已經因爲劇烈的撞擊碎的一塌糊塗,眼看着是要廢掉了。
葉莫咧嘴有些尴尬,這家夥也太倒黴了,到底做了什麽缺德事?
取出一滴生命之泉,将其融入到了對方的體内,有了這股龐大的生機,這少年應該很快恢複過來。
目光這才朝着四周看去,光芒散去之後,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葉莫的模樣。
盛懷烈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光芒。
齊書白則是渾身大震,說實話,那道身影從天而降的時候,他甚至以爲是天神顯靈,這才降下神兵,将對方擊敗。
可是看到這突然出現的少年臉頰時,不由得目瞪口呆,脫口道:“齊玄?”
葉莫将那少年扶了出來,朝着他們問:“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對了,我已經給他服過了靈藥,雖然傷勢比較重,可不會有什麽影響,真對不起了。”
然後指着雙方道:“他到底是你們那一方的人?”
盛懷烈目光閃爍了片刻,道:“盛勇,将盛南給我扶回來。”
叫盛勇的少年立刻上前,将重傷的盛南從葉莫手中接下。
齊書白大步朝着葉莫走了過去,然後在他警惕而帶着驚訝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抱住:“齊玄,真的是你?看到你沒事太好了,要不然叔叔都不知道如何向你哥哥交代了。”
葉莫目瞪口呆:“大叔,你說……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