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暫,我們因爲誤會不得已分開了六年。這六年對我來說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個深淵,怎麽樣都填不滿,午夜夢回,要不是你的體溫提醒着懷裏擁着的是真實的你,我都以爲是美夢未醒。所以,我是不會容忍我們再次分開的。你原諒我也罷,不原諒我也罷,我都要抓着你,日日看着你,沒有什麽比陪伴更真實。”
葉歡被他說得陡生感歎,如果不是瞿墨的堅決的抓牢了她,隻怕他們早已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斷頭路,哪裏還有現在的幸福。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讓我如此幸福。”踮起腳尖,在他唇角落下輕輕一吻。
瞿墨唇角微彎,掩住眼裏的精光,任何時候任何場地來場愛的教育加深她的歸宿感,都不爲過。
鍋裏的湯汁收得差不多了,葉歡關掉火,把菜盛到盤子裏,“隻不過辛月和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你的辦法關少陽不是沒用過,效果卻适得其反,不然那次我也不會冒着危險把她從家裏偷出來。”
轉身把盤子放到瞿墨手上,“辛月需要時間,相信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會自己明白的。她應該洗好了,我去叫她吃飯。”走出廚房左看右看,“欸,秦牧言呢?”
瞿墨把菜放到餐桌上,“和小易一起在樓上看樂樂。”
葉歡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也不看着他,萬一教壞你兒子閨女咋辦。”
“要是有那麽容易教壞,那還是我兒子閨女麽?”瞿墨不以爲意,“你去叫辛月吧,要是睡着就不好了,孕婦可不能泡太久。”
親自照顧過葉歡的孕期,瞿墨現在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婦女之友,對于懷孕生産的諸多事宜了如指掌,比葉歡本人來清楚。
葉歡點點頭,快步朝辛月的房間走去。
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辛月,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得到允許,葉歡推門入内,見辛月正坐在沙發上用帕子擦着頭發。走過去拿過她手上的帕子幫她擦起來,“怎麽不用吹風,小心着涼。”
辛月感激的朝她看來,“大夏天的,我哪有那麽嬌氣就感冒了。聽說吹風有輻射,孕期還是少用得好。”
葉歡哭笑不得,“您是從幾十年前穿越過來的吧?要說輻射,吹風的輻射比你身上的手機輻射小多了。再說你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墨少親自挑選的,專門買的無輻射吹風,樂樂那麽小都在用。”
說完見辛月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這是因爲她其實對肚子裏的孩子很在意,看來很多話都不需要說了。
“好了,差不多了,去吃飯吧。飛機上的飯不好吃,你一定也沒吃好,該餓了,我做了些清淡的你愛吃的。吃完再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辛月站起來,拉過她的手,“葉子,謝謝你。”
葉歡搖搖頭,“辛月,我們之間永遠用不着說那兩個字。你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非常高興。以前你幫我和小易那麽多,對我和小易來說,你就是我們的家人,現在是,以後也是。”
辛月點點頭,挽起她的手,“好,我們去吃飯。”
到餐廳隻看到瞿墨和小易沒看見秦牧言,葉歡不由問道,“秦牧言呢,怎麽不來吃晚飯?”
瞿墨漫不經心的說道,“看過樂樂就走了。”
葉歡也不再問,妖精男就是妖精男,就算從良也是妖精男。隻是這次一個人回國,不知道什麽事。
爲了照顧辛月,怕她會有孕期反應,葉歡把那幾道專門給她做的菜放到她面前。結果,一頓飯吃下來,不見辛月有半點不适,和以前唯一的區别就是飯量見長。
見大家都看着自己,辛月自嘲的笑笑,“吃得有點多啊。”
葉歡搖搖頭,又給她盛了一碗湯,“能吃是福,你現在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不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懷歡歡的時候,幾乎吐掉了半條命,羨慕你這樣能吃的。”
辛月也不拒絕,接過湯碗,很豪邁的一口氣喝完,這才放下碗滿足的擦了擦嘴角,“吃飽了。”
葉歡看她這樣,琢磨着一會兒囑咐季姐準備些點心和夜宵,好讓她晚上餓的時候可以吃。
剛要起身,瞿墨握着她的手一緊,示意她不急,就見辛月不緊不慢的說道,“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葉歡看着她,“什麽事,你說。”
辛月沒有看她,而是去看瞿墨,“這次回來,短時間内我不打算走了。隻是在這裏太打擾你們,我想回以前和葉子住的那套房子住,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我租下來,房租什麽的我照給。”
聞言葉歡奇怪不已,那套房子是房東的,她卻問瞿墨,什麽意思?
沒想到瞿墨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房租就不必了,空着也是空着。隻是你要住的話,有些東西需要添置,你先在這裏住幾天,等那邊弄好了,我再讓人送你過去。”
辛月點點頭,“謝謝。”
葉歡驚悚的去看瞿墨,瞿墨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你的疑問我一會兒再回答你。”
葉歡點點頭,按下心頭的疑問暫且不提,擔憂的看向辛月,“房子在五樓,也沒電梯,你一個人住在那邊連個照應都沒有,怎麽行呢?不如就住這裏,不過多雙碗筷,你才說過不和我客氣的。”
辛月搖搖頭,“我要和你客氣就不會來找你,還讓你們借房子給我住。這邊雖然有你照顧,離醫院遠了些,也不方便。”
“可……”
葉歡還要說什麽,瞿墨緊了緊她的手,對辛月點了點頭,“好,有什麽要求盡管開口,不必有什麽顧慮,你是歡歡的好朋友,歡歡拿你當家人,你也就是我瞿墨的家人。”
辛月也不客氣,“好。”
葉歡感激去看瞿墨,瞿墨給了她一個寵溺的眼神。
瞿墨帶着小易去書房讀書,瞿墨本就喜歡看書,小易喜歡看書就遺傳自他。不知從何時開始,父子兩人有了一個不成文的默契約定,晚飯後必然一起在書房看兩個小時的書。
葉歡和辛月在房間逗樂樂,辛月眼裏是從未有過的柔情,“生命真的很神奇,葉子,樂樂長得可真像你。”
葉歡點點頭,眼裏笑意閃現,“都說像我。不過,你不知道,差一點,她就永遠沒辦法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你想……”辛月猛地擡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葉歡點點頭,眼裏笑意褪去,“你不知道,那時我和瞿墨已經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親口聽他說我們之後再也沒有任何關系,親眼看着他爲其他女人穿上婚紗……”
“你知道我拉扯小易多麽不容易,但我艱難的下了這個決定,卻不是因爲怕吃苦,我怕的是有了這個孩子,即便他和别人結婚,因爲孩子依然和我有着千絲萬縷斬不斷的關系,那才是我不能忍受的。我還好,可孩子懂事以後如何自處?”
辛月責備的看着她,“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爲什麽不找我?你生日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麽不說?要是知道你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說什麽也要回來陪你。”
葉歡收回視線,轉頭對上她的眼,笑了笑,“你知道我爲什麽讓關少陽接電話嗎?不是因爲感冒,因爲我啞了,根本就不能說話。”
辛月面上一驚,“怎麽會?不是說感冒了嗎?那現在怎麽樣?好些沒有?”
“沒事了,你看我不是跟以前一樣說話麽?那時我徹底心死。以前有小易在,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去,于是苦苦支撐着。雖然我和瞿墨徹底決裂,但他答應旅行當初的協議,照顧小易到十八歲成年,我便再沒有力氣繼續堅持。所以自暴自棄,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便也說不出話來。”
葉歡看着樂樂,視線落不到實處,“後來知道他根本沒有結婚,我所看到的婚禮不過是他的障礙法。可是小易卻因此被那女人劫持,我眼睜睜的看着小易從嘉禾大廈頂樓掉下去。”
“我那時并不知道小易沒死,隻是被瞿墨安排的人救了,因爲病情惡化連夜送到國外治療。我以爲小易死了,他的死對我是毀滅性的打擊,那時我想我和瞿墨,真的是走到盡頭了,再無在一起的可能。瞿墨把我關到掬園,我每天吃飽喝足就想着怎麽逃跑,人也變得癡癡呆呆的,他什麽都不說,知道我走不遠,由着我胡鬧。”
“直到因爲我的胡鬧導緻了安保出現問題,他弟弟闖了進來,關鍵時刻瞿墨把我關到書房後面的暗房。我剛被他的人救了出來,一聲爆炸,書房變成了火海……”
辛月看着葉歡,“墨少那麽厲害,怎麽可能被算計……”
“再厲害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不過好在他沒事,當我醒來看到他時候,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隻要他活着。”
葉歡收攏視線,轉頭看着辛月,“在生死面前,你才會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就算小易真的死了,我就能不愛他嗎?不,一切的痛苦都源自愛。不該愛他可卻做不到不愛他,這才是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