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怎麽了?”張曉靜緊張得連連問葉歡,不知道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麽好好的忽然就哭了。
葉歡笑着從她手裏抱過來,“她這是餓了。”
背過身去,解開衣服給樂樂喂奶,樂樂大口大口的吮吸了母親的乳汁,也不哭了。
張曉靜看着葉歡給樂樂哺乳,“你親自喂樂樂?”
葉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喂她不是很正常麽。”
張曉靜搖搖頭,“不是,現在很多女人都害怕哺乳會讓身材走樣,所以都不自己哺乳。”
“在孩子面前,你首先是一個母親,然後才是一個女人。”葉歡收了笑,“生小易的時候,營養不良,沒有奶水也買不起奶粉,看着他餓得直哭,隻有給他喂米粥……所以現在能夠親自喂樂樂,别提多開心。”
張媽愛憐的看着她,眼裏滿是疼惜,“歡歡,這些年你受苦了。”
這些年她的遭遇,曉靜之前對她說過,聽得她無比心疼,心疼到夜裏都睡不着,整夜整夜的掉眼淚。一個從少不經事的小女孩要曆經多少磨難才能堅強堅韌的獨當一面?誤會的代價是那麽沉重。
“不苦。”葉歡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和小易相依爲命那幾年,雖然辛苦,但心裏卻很滿足。再說現在,不是苦盡甘來了嗎?”
“苦盡甘來就好。”
張媽連連點頭,“你和墨少能有今天都不容易,墨少從小性子就清冷,老太太臨去前都放心不下他,怕他這輩子一個人孤孤單單。老太太要是泉下有知,知道墨少現在婚姻幸福,兒女成雙,也能安心了。”
張媽說着,眼裏泛起淚光。
“媽,你看你。不是答應我今天不提這些嗎?”張曉靜有些責備的看了她一眼,抱歉的對葉歡說道,“我媽是太高興了,你别介意。”
葉歡搖搖頭,“不會的。我怎麽會介意,以後你多給我說說墨少小時候的事情。說起來,我還沒有去拜祭過婆婆,真是失禮,等墨少不那麽忙了,我給他說說。”
張媽欣慰的點頭,“好,好。”
樂樂吃飽了,兩隻小手心滿意足的推開自己的口糧。葉歡拉下衣服,把她豎着抱起來,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笃笃笃。”
敲門聲響起,葉歡擡頭看去,“進來。”
季姐推開門,“小葉,吃飯了。”
葉歡點頭表示知道,抱着樂樂,帶着張媽和張曉靜出門。
剛出門,瞿墨迎面走來,和張媽她們打過招呼,很自然的從葉歡手裏接過樂樂。看那抱孩子的熟練姿勢,一看就是經常抱。
張媽看得直感歎,張曉靜更是啧啧稱奇,“外面的人一定想不到鐵血總裁墨少居然是個柔情奶爸。”
雖然張曉靜一直在瞿墨手下做事,可因着張媽和葉歡的關系,瞿墨從沒把她當下屬,私底下有葉歡在時也會開開玩笑,像朋友似的相處。
葉歡也附和道,“不知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天生萬物,一物克一物。”
瞿墨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所以,移動冰箱是不是變成移動暖氣了?”
張曉靜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你居然知道?!”轉頭看着葉歡,“好呀小葉子,肯定是你洩了密。”
“沒有沒有。”葉歡連連擺手,“姐妹間的玩笑話,我怎麽可能告訴他。”說着也奇怪朝瞿墨看去,“你怎麽會知道的?”
瞿墨看着她,眼裏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反問道,“你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嗯?”
葉歡迅速的在腦裏搜索一圈,确定沒再說過關于他的“壞話”,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墨少果然太可怕。如秦牧言所說,沒有什麽是瞿墨不知道的,端看他想不想知道。
和墨少相處這麽久,她總結出了許多經驗,有一條就是轉移話題,“張子和大黃蜂呢,怎麽沒留他們吃飯?”
“走了,你讓他們在這裏吃飯,他們反而不自在。不過過段時間,你有機會和他們吃飯。”
葉歡疑惑的去看他,瞿墨爲她解惑,“下個月張子結婚,邀請我們參加婚禮。”
“張子要結婚了?”聽到這個消息葉歡很驚喜,“是件喜事,到時候好好選份禮物。”
一行人說着話下了樓來,坐在沙發上的小易站起來,挨個兒叫人,大家一起到餐廳吃飯。
冷冷清清的餐廳頓時熱鬧起來,筷子碰到碗碟的聲音,說話聲,夾雜着樂樂咿咿呀呀的聲音,組成一曲名爲溫馨的交響曲。
午飯過後,張曉靜帶着張媽走了,臨走前約好下次再來。樂樂被月嫂抱回房間午睡,到家後沒睡成的小易也回房睡覺,瞿墨夫婦二人也終于得空可以回到房間午休。
瞿墨此時深深的覺得,在墨園養成的每天必須午休這個習慣,是個很好的習慣,要一直繼續下去。
剛回房,葉歡忽然想起自己有東西沒拿,轉身就要下樓。
瞿墨拉住她,“這會兒不睡覺,要去哪裏,你不累麽?”
葉歡将手從他手裏抽出來,“開始曉靜來的時候,順手幫我拿了封快遞進來。當時我順手就放桌上了,差點忘了。你先睡,我去去就……啊……”
話音未落,一聲驚呼,人已經被瞿墨抱了起來,“有什麽快遞比睡覺還重要?你要是不累,我們就來做點不累的事。”
疊倒在床上,大手毫不客氣的探*入衣服裏面,所過之處陣陣顫栗,理智告訴她應該推開她,可身體在他挑逗*下本能的有了反應。
葉歡輕咬朱唇,好不讓自己叫出來,可唇角還是不由自主的溢出一連串破碎的呻*吟聲。
下一秒,瞿墨低頭重重吻了上來,将呻吟堵在嘴裏。
空氣迅速升溫,一室癡纏。
……
看着她殷紅的睡顔,瞿墨沒有半點睡意。葉歡嘴裏念叨的那份快遞已經變成了碎紙機裏的一堆碎紙,有人還有非分之想,看來是他太仁慈了。
拿過床頭的手機撥通電話,“小舅舅,是我,瞿墨。”
電話那頭的蘇珏一邊翻看卷宗一邊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怎麽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瞿墨撥弄了小妻子臉頰的碎發,“你之前送了那麽大一份禮給我們,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送份大禮給你。”
蘇珏不以爲意,“哦?”
“你不是在查陸氏的賬嗎,是不是什麽都沒查到?”
聽到這裏,蘇珏心裏一怔,放下卷宗,表情嚴肅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在查陸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陸氏你查破天都查不出什麽,不妨去查查瀾銳集團。”
“瀾銳?”蘇珏在紙上寫下這兩個字,不知道瞿墨什麽意思。
瞿墨淡笑,“半年前剛成立的新公司,注冊地在上海。你讓人去查一查,一定會收獲不菲。到時候别忘了給樂樂包個大紅包。”
蘇珏知道他這樣說,那麽瀾銳就一定是突破口。放下筆,打趣道,“啧啧,你墨少還會有張嘴要錢的一天?”
瞿墨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我現在可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得掙奶粉錢。”
蘇珏頓時氣悶,懷疑他這是故意打電話來炫耀的。“好了好了,不管查得怎麽樣,樂樂的紅包少不了你的。還有沒事,沒事挂了,我得給你家閨女掙紅包錢。”
瞿墨哦了一聲,“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了。小易最近在看《資治通鑒》,我記得你那裏不是有一套中華書局胡三省版的嗎,借來看看。”
蘇珏哭笑不得,說是借,可哪有給了小外孫又要回來的道理。“改天給你送過去。”
挂了電話,蘇珏想了想有些不甘,不能自己一個人出血啊。想到老父親那一屋子的古籍,撥通了家裏的電話。“爸,我是蘇珏,剛小墨打電話過來讓我問你能不能去你那裏找幾本書。”
蘇老教授一聽外孫要看書,哪有不答應的,“行啊,要什麽書,你給我說,我讓人馬上送過去。”
蘇珏一聽老父親如此爽快,憋悶感又來了,每次他要進去看書老父親都得三令五申不要碰什麽什麽的,可瞿墨要書,他卻如此爽快。不由得氣結,“借孤本也行?”
果然蘇老教授遲疑了,擡了擡鼻梁上的眼睛,“是小墨給你說要拿孤本?”
蘇珏心裏好受了些,“不是小墨看,是小易要看。”
話音剛落,就聽蘇老教授責備道,“你怎麽不早說是小易要看書。小墨他們今天剛回來,我本來打算過兩天再讓他們過來吃個飯。這樣吧,你明天上午請半天假,把小易接過來。要什麽書讓他自己選,要看什麽拿什麽,就這樣說定了。”
聽着電話裏的忙音,蘇珏不禁搖頭,比不上小墨倒也算了,現下連小易都比不上了。不過小易那孩子,安靜乖巧又懂事,招人疼就是了。
小墨現在要忙公司的事,樂樂又還小,不如給他說說以後多讓小易跟着他學習。好歹他也是大學教授,雖然沒有名貫中西,古籍什麽的還是難不倒他,這樣也算是爲小墨分擔了。
蘇珏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撥通内線,“程秘書,明天上午的行程取消。另外,一會兒給我一份瀾銳集團的詳細資料。”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當蘇珏提出自己的想法時候,葉歡還沒說什麽,瞿墨就一口回絕了。
瞿墨似笑非笑的看着蘇珏,“你是覺得我不如你,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