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墨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目光迷離,媚眼如絲。
很快身體就又有反應,緊挨的身體讓葉歡察覺到瞿墨的變化,低聲驚呼,“呀,你怎麽又……”
瞿墨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将頭埋進她發絲裏,“歡歡,歡歡,怎麽辦,我懷疑這輩子我都不會有要夠你的那一天。”
因爲要不夠,所以更要充分利用有限的時間,更别說過去那虧欠的六個月,怎麽都要補回來。
又一次睜開眼,葉歡看着房内已經暗下來的光線,默默的想是那個大騙子說的債多不愁,要不是因爲過去半年某人都在苦苦忍耐,也不至于在再次開葷之後就像隻喂不飽的狼。
開始她還體諒瞿墨,盡全力配合,可等一個月之後瞿墨還絲毫沒有節制的意向時,她抛夫棄子離家出走了。
說離家出走其實不然,真實的情況是自從那天她離開家到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C大的房子,她要回去看看。
租房子的時候她付了半年租金,現在早就超期了,張曉靜之前去看過,說房子還是她走時那樣,房東沒有租出去,她要去找房東補足租金。還有留在房子裏的那些小飾品,也需要處理。更别說還要找錢三兒,給他結清之前的分成……
她知道瞿墨的行事作風,不用她說,一切都恨不得替她包辦完。在涉及到瞿家的事情上,她沒有意見,可在這些“小事情”上,她還是希望自己出面,有始有終。
現在的她,到底不是六年前的歡歡,而是有擔當的葉歡。
昨天早上瞿墨終于将手機還給她,開始忙着和月嫂一起給樂樂洗澡沒顧上看,等忙完回到房間才打開手機。一開機就接連彈出好幾條短信,都是蘇珏發來的,問她是不是出事了,需不需要幫助之類的話。
雖然一早就對蘇珏表明過态度,但看到這幾條短信,葉歡還是有些内疚,正準備回信息瞿墨就進來了。
瞿墨淡淡的掃了一眼屏幕,語氣輕飄飄的,“當着我的面還敢撩其他男人?”
明明沒做虧心事,可葉歡還是忍不住面上一熱,剛要開口解釋,唇舌就被瞿墨奪去,接下來毫無疑問的被再一次吃掉。
葉歡知道瞿墨的話不過是借口,目的就是吃掉她。所以對他這種打着懷疑的旗幟卻幹着偷吃的不磊落行徑揭竿而起,第二天醒來時趁瞿墨還在睡偷偷離開了掬園。
駕駛室裏的張子有些爲難,“夫人,你不給墨少說一聲嗎?”
“墨少是不是說過我的話就是他的話?”葉歡難得的沒有笑摸樣,頗爲嚴肅的看着張子,第一次擺出了瞿太太的架勢。
前不久瞿墨拉着她一起看了卷獨一無二的影片,片名就叫瘋狂女子深夜飙車記。看着那輛随時都像要沖出懸崖的跑車,開車的葉歡自己都心跳加速,更不用說瞿墨。
臉黑如墨的瞿墨在當場将她“就地正法”之後,嚴令今後她不得碰車,否則就一輩子把她綁在床上讓她下不了床。
她太了解瞿墨,知道瞿墨絕對不是說說而已。所以這次就算偷跑,也知道不能違背他的意願,因此才讓張子送她回蓉城。
張子遲疑的點點頭,“是倒是,可是……”
葉歡往後一靠,目視前方,“沒什麽可是,開車。”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山間道路上,窗戶開着,樹木花草的清香迎面撲來,葉歡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一切都讓她心生喜悅。
再次進入蓉城,看着熟悉的建築,頗有些感慨。離開時是秋天,如此再回來已是初夏,九個月的時間,她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以爲餘生孜然一身了無生趣的度過,沒想到山窮水盡時峰回路轉。小易重新回到她的懷抱,她還有了掬歡,更有疼她入骨的墨少。生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笑顔。
車子開過轉角時,遠處一首老歌飄來:
愛讓我們相見,愛讓我們相戀,
愛讓我們怨恨卻不停的彼此挂念;
愛讓我們改變,愛讓我們孤單,
愛讓我們相遇卻又裝作視而不見……
歌聲被抛在車後,葉歡擡手關上車窗,将所有聲音隔絕在車外。還好,他們沒有錯過,他們沒有視而不見,沒什麽比相守來得踏實快樂。
“歡歡,歡歡。”
瞿墨的呢喃在腦海裏不停回蕩,每次歡*愛,他都會在耳邊一遍一遍的低聲喊她的名字,确定是她,确定她在。想到這裏,心裏沒有來的一陣心虛,瞿墨這會兒一定已經發現她不在掬園了,不知道等她回去,迎接她的是雷霆之怒還是冷言冷語。
葉歡打了個寒顫,不管了,既然都出來了,總要把事情處理好再回去。要是現在就打道回府,不就雞飛蛋打了麽?
葉歡讓張子先送她去張曉靜那裏拿鑰匙,拿了鑰匙又才讓張子送她去C大。
張子原本要走C大校門直接進去,轉彎的時候葉歡叫住他,讓他把車開到美食街那邊的後門。快到中午,美食街上人來人往,真是最熱鬧的時候。車子開不進去,隻好停在街口。
“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收拾好了給你打電話。”
葉歡推門下車,一擡頭,就見張子也從車上下來了,不由得眉頭微皺。
不等她開口,張子搶先說道,“要是墨少知道我讓你單獨行動,一定會讓我吃不了兜着走。你放心,我就到樓下等你,除非你叫我,我保證不上去。”
葉歡無聲的歎了口氣,不能怪瞿墨小題大做,他這是把所有潛在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裏。就是在掬園,她心血來潮時出門散步,瞿墨一定都會跟着,有時候因爲開會走不開,也一定會讓張子跟着。
從某種程度上說,瞿墨害怕失去她更甚于她害怕失去他。因爲知道所以了解,這也是她讓張子送她來的原因之一,讓瞿墨放心。
都到這裏了,她也沒理由反對,于是同意了張子的提議,一起往C大裏走。
張子說到做到,到了樓下沒有和她一起上樓,葉歡自己乘電梯上樓。租房子的時候租的是一年,實際上住了十天不到,葉歡無聲哀歎她的錢包。
雖然現在她實現了辛月當初的戲言,要是她願意,瞿墨爲她買下半個蓉城都沒問題,可長達六年的艱苦生活讓她養成了勤儉節約不浪費的習慣。
推開門,想象中灰塵鋪滿地的場景沒有出現,不僅沒有灰塵滿天,反而幹淨整潔得就像保潔才離開一樣。
這肯定是瞿墨的手筆,知道她要來,提前就找人收拾好了一切。
看到茶幾上的一壺檸檬水,她走過去,伸手探了探瓶身,溫度适宜,看來她所料不差。曾經她是照顧人的人,現在被照顧的變成了她。
葉歡給自己倒了杯水,掏出手機給蘇珏打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不等她開口,電話那頭的蘇珏壓低聲音說道,“我在二教601,你過來吧。”
葉歡聽見有人在喊蘇教授,正想說等他方便時再說,蘇珏已經挂了電話。從電話裏的雜音知道他應該正在上課。
不過,葉歡一頭霧水的撓撓頭,蘇珏怎麽知道她在C大?
然而蘇珏都說了讓她去找他,葉歡也隻有前往二教601。張子自然和她一起,不過照例主動提出在樓下等她。
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蘇珏口中的二教601。一路上來發現其他教室的人都走光了,隻有601人滿爲患,雖然人很多,卻很安靜,隻有蘇珏溫潤儒雅的聲音飄蕩在教室上空。
剛好靠近後門有個座位空着,也不知道上課還要上多久,葉歡索性彎腰往裏走了兩步到位置上坐下。
剛坐下,旁邊的女生一雙星星眼的靠過來低聲說道,“你也是其他系仰慕蘇教授所以來蹭課的吧?”
葉歡笑笑,察覺到一道目光射來,擡頭順着視線看去,講台上的蘇珏遠遠的看着她,目光在空中相遇時嘴角微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蘇珏穿着簡單的襯衣西褲,袖子随意挽起,表情柔和,正應了溫潤如玉四個字。葉歡回以一個淡笑,算是打招呼。
這樣溫和沒棱角的一個人,葉歡實在不能把他和法庭上那個言辭犀利逼得對手毫無招架之力的蓉城第一律師聯系在一起。
“想什麽這麽入神?”
柔和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葉歡猛然回過神,這才發現教室裏隻有她和蘇珏,其他人不知何時都走光了。
葉歡歉意的笑笑,站起來,開門見山說道,“蘇教授,我是來找你退房的。”
蘇珏不置可否,低頭掃了一眼手上的表,“現在剛好是午飯時間,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葉歡想也不想就拒絕,“不用了,我還有事,一會兒就要走。”
蘇珏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回掬園兩個小時總要,也不急在這一時。”
葉歡瞬間驚悚了,他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