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墨放在我腰上的手輕輕撫摸着,我舒服的嗯了一聲,放松的躺下來,像隻柔軟的貓,卷縮在沙發上,将頭枕在他腿上。
歲月靜好,情濃至此,這輩子再無遺憾了。
沉迷在幸福中的我,一時忘記了圍繞在我們身邊的種種麻煩。
瞿墨唇角輕勾,一抹淡笑浮上臉龐,一直延伸到眼底,顯然也很享受此刻的溫情。
漫不經意的問道,“就是那次動藍色妖姬的人?”
我一驚,“你怎麽知道?那次她明明躲在花店裏面,你沒看到呀。”
瞿墨輕笑,“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做的。”
“那你還……”
不等我說完,瞿墨就說道,“最後那些花還不是被我買了?”
一句話将我堵得語塞,片刻後不甘心的嘟囔道,“你那還不是給秦牧言善後。不過,你怎麽會那麽巧看見我在哪裏賣花呢,不要說從花店出來你一直跟着我們。”
瞿墨沒有否認,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嗯。”
我一下子坐起來,“所以,那些花店之所以不敢收花,不是秦牧言,而是你給他們打的招呼?”
瞿墨眼中閃過笑意,“還不算太笨。”
想到當時賀姐那深深的失落,而他就在不遠處的車裏欣賞我們的失落,我不由得一拳輕擂在他身上,“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瞿墨抓住我的手,“你不是能扛嗎?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能扛到什麽程度,其實你們要再去那條街的下一個花店,就能夠賣出去,不僅能夠賣出去,還能夠高價,隻可惜你們沒有去。”
我瞪了他一眼,“有錢人的惡趣味。”
瞿墨不以爲意的繼續說道,“看見你們就那樣放棄我當時想也所謂的堅持也不過如此,正要走,看見你就地擺攤賣起花來。100多塊一隻的進口藍色妖姬,被你以不到十分之一的價格賤賣出去,要是秦牧言知道了,估計要氣得吐血。”
聽到這裏我冷輕哼一聲,“不是你送他的麽,你都不吐血,他吐什麽血。”
瞿墨看着我,“吃醋了?”
我湊過去在他脖子上就是一口,“我不吃醋,我吃人。”
咬下去又怕他疼,不禁伸出舌頭舔了舔。瞿墨原本放松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察覺到不對,我趕忙坐回來,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就聽瞿墨說道,“第一次你到總統套房的時候其實并不是美亞的員工吧?那次你一定對我做了什麽,是不是?”
我頭皮一震,在打死不承認和坦白從寬中迅速選擇了後者,“是。”
不過還是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睛,心虛的笑笑,接着将事先怎麽觀察他,怎麽在辛月的幫助下混進美亞酒店,最後有驚無險進了總統套房的經過事無巨細的對他說了一遍。連将迷藥藏在嘴裏的事也一并給他說了。既然要坦白,就徹底一點,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等我說完,瞿墨半天沒有說話,我一時拿不準他是生氣還是不生氣,畢竟他最恨就是被人算計。不由得偷偷擡頭看他,哪想一擡頭就對上一雙促狹的眼,“膽子倒不小。”
見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我不由得大起膽子說道,“我不也是沒辦法麽,哎,差點被你掐死。不過,你怎麽知道的,當時你不都是昏迷過去了?”
瞿墨似笑非笑,“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我常年失眠,那天出奇的睡得好,而且醒來時那種舒爽感,有過情事的男人都知道意味着什麽。”
“既然你知道爲什麽沒找我呢?”我想起那天我在家裏心驚膽顫的等辛月,結果辛月告訴我酒店沒有任何異常情況。
“要真是美亞酒店的員工就不會做這種自找死路的事,既然不是美亞酒店的員工,那早就逃之夭夭了,我去哪裏找?我一想就知道你是有備而來,既然這樣那我還找什麽,等你自己送上門來就是。”
瞿墨涼涼的說道,我不得不驚歎他的邏輯推理能力,不好意思的笑。
“不過爲什麽後來你沒有趁熱打鐵,反而當我故意接近裏的時候還躲着我,主動同我拉開距離?”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隐瞞的,我歎了口氣,苦笑道,“我不是以爲一次就能中麽?去美亞做清潔工也不過是以防萬一。想的是在結果出來之前千萬不能被你看見,要真的沒懷上,再找時機和你那什麽。誰知,秦牧言一再找我麻煩,我躲無可躲,在你面前暴露了。我猜你可能起疑了,更加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被你看出端倪。到後來,發現自己下不去手,不想違背你的意志……哪知道你其實早就知道了。”
秦牧言曾經對我說過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沒有瞿墨不知道的事,現在想來,我深以爲是。
忍不住擡頭向他看去,瞿墨神色平靜,看來能夠攤開來說,那便是真的不介意了吧。我心裏有些歡喜,不過還有疑問,“在醫院的時候你明明很憤怒,爲什麽還要答應救小易?”
瞿墨看了我一眼,“我的憤怒是因爲你,不是因爲小易。不知道爲什麽,雖然沒見過幾面,心裏對他有莫名的親近感。小易也一樣,他發燒我送你到醫院那次,看得出他對其他人都很冷淡,對我卻表現出不一樣的親近。”
我聽得心裏一哽,面上故作鎮定的笑笑,“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瞿墨忽然問我,“你知道小易那天爲什麽到公司找我嗎?”
聞言我怔了一下,回過神來急忙問道,“那天真是他自己去公司找你的?可他找你能有什麽事?”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瞿墨,心裏太好奇,也有一絲不安,真的想不出小易有任何去找瞿墨的理由,有些迫切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然而瞿墨神秘一笑,“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瞿墨到底沒有說小易爲什麽去找他,不管我怎麽問他就是不說,我隻得作罷,安慰自己大概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室内光線暗下來,我已看表,居然已經七點了,理了理衣服,“想吃什麽,我去做飯。”
瞿墨手上一用力,毫不費勁将我再次拉到懷裏,湊到我耳邊吐出兩個字,“吃你。”
因爲挨着,我很容易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不由得暗自驚詫,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忙紅着臉從他懷裏跳起來。
走到餐廳才想起,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家裏沒什麽菜。讪讪的退回到客廳,打開一盒綠豆酥遞到瞿墨面前,“你先吃點綠豆酥,我下去買菜。”
瞿墨接過,放在桌上,就要站起來,“别做了,我帶你出去吃。”
我把他按到沙發上,“我喜歡給你做飯。”想到某事甜蜜一笑,故作蠻橫的說道,“這是我家,我說了算。”
瞿墨目光一頓,明白過來我話中的意思,順勢坐進沙發裏,語帶笑意,“好,聽你的。”
超市就在小區對面,我一路小跑,很快就把菜買回來。鑒于以前趕時間訓練出來的速度,先把飯煮上,然後洗切炒,等鍋裏飯好,一邊砂鍋裏的湯也剛好出鍋。把飯菜端到桌上,這才去書房叫瞿墨吃飯。
敲門之後得到同意推門而入,看見瞿墨面前幾張包裝紙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麽樣,我猜你就喜歡吃。”
瞿墨站起來,“不錯,也不膩,沒什麽豆腥味。看來,你很了解我的口味。”
我本來想說是因爲小易愛吃,話到舌尖了覺得有些不妥,話鋒一轉,“能不了解麽,張媽那麽大一本備忘錄在哪兒呢。吃飯吧,飯做好了。”
因爲空間的關系,這裏的餐桌是别墅裏的三分之一還不到。可餐桌小了,距離便近了,擡頭就能看到近在眼前的他,那種真的太好。房間裏飄蕩着飯菜的香味,和鮮花散發出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組成了一種名爲“家”的味道。
如果小易在,那就是完美了。
我輕輕搖搖頭,低下頭吃飯,世上那有那麽完美的事,能夠像現在這樣已經是曾經想也不敢想的奢侈了。
吃完飯瞿墨接了個電話出去了,我見時間還早,索性去張媽家給她送綠豆酥。
張媽見了我就笑,“歡歡。”
我坐到她旁邊,“張媽,今天照顧你的賀姐,怎麽樣,你喜歡嗎?”
張媽沒有回答,隻是笑。
“我幫她回答,喜歡。”張曉靜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張曉靜在旁邊坐下來,“雖然她不會表達自己的意見,但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以前何姐在的時候,她也笑,但做什麽的時候動作僵硬。今天賀姐照顧她吃飯的時候,她還主動告訴賀姐要吃什麽,賀姐走的時候,她還給人送到門口。”
我也高興,“張媽喜歡就好。也是有緣,今天剛到家政公司門口就碰到她。我以前和賀姐共事過,也算了解她,沒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說着見張媽打哈欠,知道她困了,便和張曉靜一起扶她回屋洗漱睡覺。
張媽很快就睡着了,張曉靜關掉大燈,隻留一盞床頭燈,放輕腳步走出來,輕輕關上卧室的門。看着我笑道,“走,姐請你喝酒去。”
她這一說勾起了我的酒瘾,今天确實是個好日子,值得喝一杯,于是兩人結伴去喝酒。
沒想到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