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秦牧言的說辭,我一個字都不信,“秦牧言,你是在跟蹤我嗎,爲什麽?”
能夠出現得這麽及時這麽恰到好處,除了跟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
秦牧言歎了口氣,“小葉子,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嗎?我閑得蛋疼啊我跟蹤你。不過,我就知道你要不親眼看看,絕對不會相信。來,我帶你上去,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坐在窗戶邊就能夠剛好看見公園。”
我離開牆壁,指了指他手上的東西,“這,是不是……”
秦牧言一口打斷我,“不是。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能夠幹那違法的勾當嗎?”他用指頭點了點我的腦門,“你這是腦袋可不是榆木疙瘩,要真是那東西,我能就這樣拿着光天化日的到處亂走?”
“真不是?”現在秦牧言的話在我看來可信度爲零,要真不是,剛才那男人至于那麽驚恐嗎。
走在前面的秦牧言停下來,撕開封口,似笑非笑的遞到我面前,“嘗嘗?”
我不敢動,要真是那東西的話,沾上還得了。
“你怕什麽呀,要真是那東西我敢給你沾上?那我才真是嫌命長,瞿墨會讓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秦牧言說着,就着指頭沾了一點放到嘴裏,英俊的臉頓時皺成一團,連吐了好幾口,“特麽的小東子這次買的什麽糖粉啊,那孫子,我給他說過多少次了,這玩意兒省不了幾個錢,别買差的,買好的買好的,總不聽,卧槽。”
“糖粉?”是我幻聽了?
“嗯。”秦牧言怒氣沖沖的拔腿就往巷子深處走去。
要真是糖粉值當生這麽大氣麽?我被秦牧言突如其來的憤怒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這是演戲呢還是找借口擺脫我,等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出好幾米遠,連忙跟上。
巷子盡頭一轉,眼前豁然開朗,竟然是我所在小區外面的商鋪。
我跟在秦牧言後面進了電梯,電梯在二樓停下,開門正對着一間休閑會所。
秦牧言往門口一站,兩個美女拉開門,齊齊彎腰叫了一聲,“秦哥。”
秦牧言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氣沖沖往裏走,我跟在他後面也走進會所,一個美女快走兩步,到我們前面帶路。
秦牧言邊走邊說,“小東子呢。去把小東子給我叫來。”
“好的,我馬上去叫。”
美女轉身走了,我跟着秦牧言穿過大廳,往會所最裏面走。
這個點兒正是上班時間,會所裏竟然有不少的人。或喝酒聊天,或看書發呆,還有打台球的玩牌兒的,一番生意興隆的景象。可見,蓉城的休閑之都這個名頭得來不虛。
秦牧言一把推開門,沒想到是一間辦公室。
“小葉子,随便坐啊,要喝點什麽?”剛說完就轉過頭來,打趣的看了我一眼,“哦,我忘了,我的東西你怎麽敢喝。”
“怎麽不敢?我趕時間,蘇打水就好。”
我徑自走到沙發上坐好,這會兒要再看不出來秦牧言是這兒的老闆,那我脖子上頂的就真是榆木疙瘩了。
秦牧言輕笑着搖了搖頭,走到辦公桌前按了電話,“送兩杯蘇打水進來。”
“這家會所是你的?”雖然知道,可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畢竟在我的印象中,秦牧言就是一吃喝玩兒并仗着瞿墨這顆大樹胡作非爲的浪蕩子。
秦牧言走到我對面的說法上坐下,将手上的白色小包往桌上一丢,“怎麽,很不可思議?”
我點點頭,“覺得很玄幻。既然這樣上次你爲什麽不說?”
秦牧言睨了我一眼,“上次,你問我了嗎?”
我不吭聲,秦牧言兩手一攤,“那不就結了。既然你都沒問,我爲什麽要上趕着給你說,那不是給自己找一吃霸王餐的祖宗麽。”
這話我不樂意聽了,“什麽叫吃霸王餐啊,我又不是不給錢。”
“我敢收?”
秦牧言三個字把我堵得啞口無言。
“笃笃笃。”
敲門聲打破了尴尬。
往門口望去,穿着黑白兩色制服的女服務員端着托盤站在門口,盈盈一笑,“秦哥,您要的蘇打水。”
秦牧言點了點頭,服務員走過來把兩杯水放在桌上,然後走了出去。這時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在門外探了個頭進來,“秦哥,你找我?”
看來這就是那小東子了。
秦牧言朝他招招手,“過來。”
小東子走過來,在幾步外站定,看着秦牧言嘿嘿一笑。
秦牧言指了指桌上的白色粉末包,“自己嘗嘗。”
小東子一臉疑惑,不過還是依言彎腰拿起來。原本軟在沙發上的我坐起來,見他撕開封口像秦牧言一樣用指頭沾了一點放到嘴裏,吧唧了兩下嘴,然後吐出兩個字,“很甜。”
原來真是糖粉呀。歉意的朝秦牧言投去一撇,就見他放在沙發上的手都捏緊了,不過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再嘗嘗。”
小東子又沾了點放嘴裏,頭一歪,想了想,“有點苦?”
秦牧言猛的站起來,照頭就是一巴掌,“原來你的味覺沒有失靈啊,不是很甜嗎,你家的甜味是這樣的啊,啊?”
小東子連連後退好幾步才站穩,可見秦牧言力道之大。
這會兒小東子也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不僅沒有不滿,反而向秦牧言讨饒,“秦哥秦哥,我這不也是爲會所節約成本嘛,你不知道,這好的糖粉和一般的糖粉價格差……”
秦牧言擡手作勢又要揍他,“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成本的事情是你該操心的嗎?”
小東子立馬閉嘴,表情讪讪的乖乖站好聆聽教訓,那樣子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秦牧言很是無奈的說道,“我給你說過很多次,這些原材料盡量往好了買,省不了幾個錢,你就是聽不進去。咱們的會所開在蓉城最高檔的小區,進出的客戶都是上層人士,東西好不好人一口就能嘗出來,在這上面摳,誰他媽下次還來啊?你這看似節約成本,其實是在砸自己招牌斷自己錢财,知不知道?”
小東子一臉惶恐的連連點頭,“我懂了我懂了,對不起秦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心虛的撇了一眼秦牧言,“那現在怎麽辦……”
秦牧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換啊。要是還出問題,你看我削不削你。”
“哦哦哦,我現在就去。”小東子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話音未落已經竄到門口了。
“回來!”秦牧言喊住他。
小東子立馬停下來,“秦哥,還有啥吩咐?”
“告訴外面,今天客人點的甜品都算贈送,不收錢。”
小東子撓撓頭,“客人要問起的話,怎麽說呢?”
秦牧言雙手捏緊,豹眼欲裂,“這都還要我教你是不是?老闆生日老闆心情好,各種節日節氣,随便找個理由會不會?”
我看他那模樣要是小東子再敢說一個不字,他下一秒就會沖過去将他暴打一頓。
好在小東子一連聲的說着會會會,離開了辦公室。
門關上,辦公室終于恢複了甯靜,秦牧言坐下來撫額哀歎,“真特麽不省心。”
我拿起水遞到他面前,語帶笑意,“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有良心的老闆。”
秦牧言端起水喝了一大口,然後放下,睨了我一眼,“這叫底限知不知道?有所爲有所不爲,有的錢能賺有的錢不能賺。”
經此一事,我不由得對秦牧言另眼相看。
不過想到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轉頭往窗外看去。
秦牧言的聲音适時響起,“我沒騙你吧,是不是能夠看見?”
從這裏看去,活水公園就在馬路對面不遠處,一眼就能看見之前我們所站的位置,雖然這個距離看不清楚人的臉,但大緻輪廓确實能夠看見。
我不得不感歎真巧,随即想起另一個問題,“既然你今天能夠看見我,那不是前幾天也能看見張媽?”
秦牧言翹起二郎腿,“我給你說了今天是湊巧,我又不是每天都來。”
我輕哼一聲,“你的會所,你能不每天都來?”
“每天都來的那叫員工,不是老闆。”
我不得不佩服秦牧言,每每總能把歪理說得至理名言一樣,讓你無法反駁。
雖然我打心裏不願意相信這是偶然,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我不相信。既然秦牧言沒有故意跟蹤我,我沒必要再待下去,說了句再見起身離開。那樣的情況下将張媽交給何姐是迫不得已,雖然現在證明事情跟她沒有關系,我還是不放心。
“其實你不用擔心張媽,陸芷遙不敢把她怎麽樣。”
剛站起來,秦牧言一句話就讓我再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