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墨搖搖頭,“葉小姐是聰明人,聰明人自然不會做傻事。”
我不知該怎麽接話,車裏陷入一片沉默。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景物,等了好一會兒不見瞿墨說話,回頭一看,才發現瞿墨閉着眼,呼吸平穩,竟是睡着了。
他沒有再問,這讓我松了口氣,失神的望着他,心情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我回過神來,發現街道兩旁的建築物很熟悉,恍惚片刻後清醒過來,這不就是我家樓下的路口?
我不由得回頭去看瞿墨,對上一雙剛睜開的眼。
大約剛睡醒的緣故,瞿墨的聲音帶着一絲暗啞,透着股性感,“不好意思睡着了,讓葉小姐見笑了,不知爲什麽,葉小姐的氣息讓我感覺很熟悉。所以,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我脊背一凝,好不容易落回胸腔的心提到嗓子眼,靈台從未有過的清明,再見以來的種種都抵不上這一句讓我心驚。
大腦迅速回放,瞿墨不合常理的怪異舉止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得出一個讓我後怕無比的事實——瞿墨他不知從什麽時候就已經在開始懷疑我了,而我竟然毫不自知!
第一次強吻他,事後他沒有追究這已經不正常。
等到上一次秦牧言給我下藥,我在藥效下纏上他,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讓秦牧言給我道歉,這哪裏是不正常,這根本就不是瞿墨會做的事!
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今天晚上秦牧言做的事情他一定提前就知曉,不然爲什麽會在緊要關頭才出現?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他就是那隻黃雀!而這一切,從藍色妖姬事件就開始了。
看似不經意的言語,種種試探,我自以爲謹慎,實則處處都是漏洞,更别說今天晚上車内的談話……我越想越怕,後背冷汗淋漓。
掌心一片潮濕,我迎着他的視線,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和之前一樣,“瞿先生說笑了,我和瞿先生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麽可能認識。要是認識,瞿先生又怎麽會認不出我來。”
瞿墨終于收回視線,往後一靠,“是啊,怎麽會認不出來。”
我再也不敢和他多待一秒,毫不猶豫的推門下車,“我到了,謝謝瞿先生送我回來。”此刻,我隻想盡快從他的視線中消失。然而還沒走出兩步,就被瞿墨叫住。
回過頭去,車窗搖下,露出瞿墨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和葉小姐聊天很愉快,我有很久沒有遇到過葉小姐這麽有趣的人了。晚安,葉小姐。”
眼前的男人明明有着天神之姿——深邃的雙眼,英挺的鼻子,薄唇微彎,完美的五官刀削般的輪廓,那張臉足以讓星光都黯然失色。可此刻在我看來,他就是活生生的撒旦。
我連晚安都說不出口,越走越快,到最後幾乎是跑了起來。
跑到樓下的巷子口處,從黑暗裏斜插出來一個人,一把将我拉住,我想也不想就朝她一腳踢過去。
“葉子!”
踢到她身前的腿堪堪停住,我定睛一看,忙放下腿,“辛月,怎麽是你?”
辛月将我拉進巷子裏,緊張探出頭朝我身後看了看,然後把頭縮回來,“都過12點了你還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就下來看看。遠遠的就看見你不要命的跑,就跟後面有人追你一樣。這條巷子沒有路燈,我想着等你跑過的時候把你拉進來,要是真有人追你的話剛好能夠躲過。可,”辛月頓了一下,“你後面根本沒人啊,你跑什麽跑。對了,你的小電驢呢?”
胳膊被辛月抓着的地方熱熱的,灼熱的溫度一下子将我從冰冷的回憶中拉了出來。我喘着氣,感激的看着辛月緊張又茫然的樣子,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平複下心跳,這才說道,“一言難盡,我們回家再說。”
到家後,我把包往地上随意一扔,整個人像一灘爛泥癱軟在沙發上。
辛月緊跟着在我旁邊坐下來,迫不及待的問,“到底怎麽回事?”
“晚上擺地攤時妖精男指使兩個混混出來搗亂,我被逼無奈對妖精男動了手,正要下手的時候瞿墨出現了。剛剛你看到我的時候,我才從瞿墨車上下來。”
我三言兩語對辛月概述了一下今天晚上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