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城主已經在開始準備應對獸潮的事情了,隻是對下層的普通居民還沒有公示出來,免得出現不必要的恐慌。
再說了,即便到時候懷安回到天星城,恐怕也會留下來抵抗獸潮。
在上一次獸潮中,正是因爲他的出現才讓天星城平穩度過。因爲沒有遭受什麽損失,各方面都得以穩定發展,比之前更繁榮。
所以,他們是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懷安身上,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
且說整個商隊都在等着月嬌,而月嬌卻遲遲不進車廂,還用如此戳心窩子的話去頂撞母親。
那婦人沉聲說道:“月嬌,你這個樣子讓我感到很失望。你最好去好好反思一下,爲什麽現在你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了一個男人,你忘了你曾經的理想了嗎?爲了他,你連你自己的身份都抛棄了嗎?爲了當時一句并算不得承諾的話,你就要把自己,甚至整個商隊的前途都押上嗎?你不要忘了我曾經教導你的,欲帶其冠必承其重,既然你成了倫家下一代唯一繼承人,那麽你就應該承擔的這個身份所賦予的責任!”
“母親——”月嬌見母親變得嚴肅起來,知道對方是真的生氣了,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的确重了,也的确不懂事。
沒錯,從小父母就寵愛着她庇護着她,但現在生存環境如此嚴酷,怎能讓兒女情長淩駕于家人之上?
道理想通了,但是一想到此去恐怕以後很難再見到那個男人,心中仍舊非常的不舍。
心好痛。
月嬌強忍着心裏難過,強忍着眼淚不流下來,撲進母親懷裏,顫抖聲音說道:“母親,對不起…我我不會再讓你失望的,我……”
然後毅然決然地轉過身,鑽進車廂裏。
婦人看着逐漸遠去的商隊,回過頭,眼淚便止不住地滾滾落下。
其實她也想繼續驕縱孩子,想永遠寵愛着。
她當然知道女兒并不喜歡藥物,更不喜歡整天呆在充滿藥味的房間裏;她知道女兒更喜歡的是音律和舞蹈……
如果可以,他們也想永遠讓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永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他們不可能庇護孩子一輩子。
以後的路終将由她自己去走,所以,那些“愛好”“嬌氣”“依賴”“沒結果的愛慕”之類,都應該收起來。
其實在他們教導下,孩子一直都非常努力,一直都做得很好,他們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然而,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切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她敏銳地覺察到女兒身上出現一些變化。
推算起來,正好是兩年前将她從聚豐城接來天星城開始,正是女兒認識那個叫懷安的男子之時。
她對女兒的感情不會幹涉,也不會去強行要求什麽,但是,就算是陷入了愛情中會讓人有些沖動和盲目,至少也應該有底線——這個底線就是自己的身份和責任,自己的奮鬥目标。
如果連這個底線都突破了,她并不覺得這是愛情應該有的樣子。
這次行程提前,其中就有這方面的考量——把女兒提前送走,隻要與懷安分開久一點,女兒自然而然就會回到正軌。
當她知道這個新的保镖頭領是女性時,她當即就拍闆——嚴格意義上來說,促成芩谷這次生意,月嬌母親的推力不小。
月嬌母親知道天星城即将可能面對的獸潮,她甚至想,或許這次就是與女兒最後一面,而她,竟對女兒說出那麽冷酷的,毫無溫情的話來。心中難過猶如刀絞一般。
不管怎樣,隻要女兒平安,隻要保安堂能延續下去,怎麽都行。
……
路上,月嬌心情很難過,與天星城距離越來越遠,對懷安的思念也越來越強烈,逐漸蓋過了對家人的想念。
她當然不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她此刻滿腦子不由自主浮現出以前與懷安相處的點點滴滴。
其實算起來也沒有相處過幾次,每次基本上也都是她在主動去靠近對方,沒話找話,吸引對方注意。
但,即便如此,她覺得他就算是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隻是看了她一眼,對她笑笑,心底就如萬物複蘇一樣興奮着、躁動着。
沒錯,他就是有那麽大的魅力,她即便隻是看着他的身影就滿足了!
月嬌下意識掀開簾子——腦海中浮現的是以前她透過簾子縫隙偷偷看着他護送在車廂旁邊那偉岸的背影……
然而這次,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小巧的身影。
月嬌看着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保镖,心裏是巨大的落差,變得更加難過了。
她聽身邊的人說,就是這家夥頂替了懷安位置,成了所有保镖的頭領,她心中就更不爽了。
哼,這麽瘦弱的小姑娘,能有她的懷安厲害?
如果不是這家夥出現的話,那麽她就不用這麽快離開了,就能等到懷安哥哥一起走了?
哼,都怪這個獨眼怪!
她把心中不快都宣洩到芩谷身上,比如時不時地吩咐芩谷去幫她弄這弄那。
芩谷哪裏看不出這小丫頭的那點小心思,才懶得伺候這個被保護的太好的嬌小姐呢,直接讓另外的人去做。
月嬌抱着手臂,偏着頭,堅持道:“不,我就要你幫我弄,不然你就是不聽我的話。”
大概是以前雇傭的那些保镖都把主顧當成衣食父母,什麽都依着對方。
芩谷淡淡地應道:“我當然不會聽你的話,相反,你要是不乖乖的話,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我丢失的隻是一趟镖,而你,或許就是花骨朵一般的生命了啊。”
“你,你竟然敢威脅我?”
“你想理解成威脅也行,随你怎麽想。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這次任務标的之一的話,我都懶得理你。”
芩谷倒是說了一句大實話,她現在就算是走路都不放過一分一秒地修煉,跟這丫頭争論多浪費精力和時間啊。
再說了,讓她一個幾百歲的死老太婆跟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小丫頭争,這叫什麽事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