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谷與花靈之間的差距,以他們現在的修爲,就相當于一個普通凡人女子口口聲聲說愛他們一樣。
然後要跟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讓他們放棄修煉……他們願意嗎?
以愛之名義的自私,如同一把枷鎖牢牢地限制你前方的路,恐怕任誰也受不了。
他們用了十多年的時間終于懂得這個道理。
芩谷對花靈說道:“花靈,可還記得十多年前,你說你在天心崖爲了我而采得了仙果的事情?”
花靈望着芩谷,不明白對方說這話的意思,始終堅持一句話:“師父,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啊,師父,我這一生都是爲了你……”
芩谷眉頭輕蹙,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已經感應到了天道,還有三天便是我真正的飛升之日,你不是說要追随與我嗎?那現在可以服用下仙果,與我一同飛升了。”
“飛升?三天之後?”花靈喃喃自語,眼神中是惶恐不安,下意識地搖着頭:“不,不……你就這樣飛升了?那,那我呢?”
芩谷皺眉:“你不是說已經采得仙果了嗎?服用下便可以白日飛升了。”
“可,可是……”
另一邊,重華幾人看着芩谷的眼神充滿驚喜,傾慕,崇拜。
師父終于要飛升了,他們感覺到無比的自豪。
很奇怪,以前總覺得師父對他們做的不夠,總是充滿了怨恨。
但是鍛煉了這十來年,反而對師父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師父——”“師父——”
衆人朝芩谷喊着,眼淚啪嗒的。
芩谷說道:“我記得當初隻是給你們十年的懲罰,你們爲什麽還要在這裏?”
重華幾人是随時可以出來的。
重華視線從花靈身上掃過:“師父,是弟子們自願的。”
當年他們爲花靈做出那麽多的事情,雖然現在幡然醒悟,但是也不想做那負心之人。
雖然現在已經不再認同花靈的觀點,對花靈的感情也沒有了曾經的暧【】昧和驿動,但是他們畢竟是師兄妹。
再說,他們覺得在這裏自給自足,心沉靜了,沒有之前的浮躁,挺好的。
芩谷望了望眼前那一大片的山峰靈田,很是感慨地說道:“可惜我這麽好的靈山,讓你們幾個小子霸占了這十多年。從現在開始,護山大陣開啓,讓新的弟子選擇洞府吧……”
重華幾人聽了,默默低下頭,臉上露出羞赧之情。
是啊,他們也是後來才漸漸知道,他們幾個人能獨占這麽好的靈山,在其他弟子眼中,這哪裏是在懲罰,簡直就是分給他們的洞天福地啊。
現在師父要收回去,他們也隻好同意,然後重新回到以前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當然,他們的心境已經改變,相信專心修煉的話,以後也能有所成就。
芩谷準備帶走花靈,重華忍不住問道:“師父…你,你要飛升了,花靈師妹呢?”
芩谷道:“每個都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不管是打着什麽樣的幌子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都需要付出代價。三日後,你們可以來觀摩我的飛升大典,就在天心崖上。”
…………
三日後,天心崖。
這是近八百多年來第一次飛升,數十個宗門還有無數散修都前來觀禮。
天心崖的頂峰并不是誰都能攀登上去的,至少不是外人眼中“心誠則靈”,好像隻要你的心意足夠堅韌執着就能爬上去一樣。
不是的,而是需要實打實的修爲。
簡言之,沒有到大乘期大圓滿,都别想爬上去。
而到了大乘期大圓滿,爬上去,便是真正的飛升,登入仙門。
沒錯,這裏才是飛升的地點。
花靈跟在芩谷身後,才到半山腰就難動分毫。
人們都顯得有些意外,以前不是聽說這個女修因爲對師父深愛到了骨子裏,誠心感動上天,從而攀登上了天心崖頂峰,摘得了仙果嗎?
“爲什麽這次才到這裏就動不了了?”
“看來傳聞有些假啊。”
“看來所謂的真愛也不過如此嘛。”
“是啊,畢竟人家是大乘期頂峰,若是真的傍上了的話,自己不是也能跟着飛升了?”
“要是随便說自己是“真愛”就能飛升的話,我也要去傍一個金大腿,我保證絕對演的比她更真切。”
“哈哈,就你皮——”
前來觀摩飛升大典的修士何止千萬,說什麽的都有。
花靈雖然口中仍舊“師父”“師父”地叫着,但是眼中已經沒有那種楚楚可憐,而是怨毒,無比的怨恨。
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她?
當年便将她丢在天心崖,完全不顧她被天一宗的人脅迫,如果不是……她恐怕早就死了。
現在,又這般羞辱與她!
真是可惡。
芩谷感覺到天道傳來的力量,也感應到委托者的靈魂回歸的意念,但是她的任務完成度才80%,也就是說,在即将飛升的幾個時辰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變數。
快了,來吧,統統都來吧。
天空布滿五彩的雲朵,恢宏的法則力量籠罩整片大地。
之前的嘈雜瞬間肅靜,仰望天空,那裏……便是仙界之門開啓之地啊。
一道金光從那雲彩之間投射下來,落到芩谷身上。
就在這時,遠處的花靈看着芩谷的方向,發出一聲嘶聲力竭的呼喊:“師父,師父——不要,不要丢下我啊……”
芩谷感覺到體内有什麽東西要出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走出這金光,想要将那個楚楚可憐的女子攬入懷中。
是啊,隻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已,苦苦守候幾十年,她不應該被這樣殘忍地對待。
芩谷知道,這就是劇情軌迹的力量。還好,她心硬如鐵,她用自己的理智将那股力量強行壓制了下去。
花靈見金光中的人并沒有絲毫所動,她顯得更加焦急了,更加的絕望。
朝芩谷喊道:“師父,你走了丢下我一個人怎麽辦?師父——”
人們雖然心中很是不解,修道之人本來就是這樣的,又不是俗世中的癡男怨女“你走了我該怎麽辦”的論調。
——難道就因爲你所以人家都不去修煉都不飛升了?
話雖這麽說,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仍舊忍不住有些動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