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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四面都是石壁的囚室,中間用鐵栅欄隔斷,裏面關着龍靈兒與馬小瓊兩個人。
地上隻鋪了一些幹草,馬小瓊就這樣躺在幹草上面,上身蓋着一床破棉被,龍靈兒憂傷地守在旁邊……
“對不起,靈兒,我剛才應該早一點告訴你的,我隻是害怕戳穿了夜墨焓,他會對你也下狠手……”
龍靈兒憂傷地點頭,跪坐在幹草,緊緊地握着馬小瓊的手,“小瓊,我不會怪你的,我很難過。難過的是,夜墨焓竟然這樣對我們,我一直以爲都把他當成一個好朋友,對他掏心掏肺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靈兒……我那天還看見了高洋,李姗姗,還有一個女同學,他們都被抓進來了。現在是生死未蔔,你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救他們!”馬小瓊心地善良,即便是自己身受得傷,卻仍舊心系着受傷的同學們。
龍靈兒眼神充滿了憂傷,站起來雙手抓住那鐵栅,用力地搖了搖,鐵栅欄發現哐光的聲音,卻是紋絲不動,她根本無法将它搖動,這石壁頂上倒是有個窗子,可惜落差在四米以上,左右又是光滑的石壁,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着手,她根本無法攀爬上去。就算是能夠爬上去,那小窗子根本不可能鑽出去。
她認真觀察過,這石牢應該是用一個山洞改造的,厚厚的山體石壁,根本是無法打鑽出去的。
轉了一圈兒,她又回到了馬小瓊的身邊,默默地坐了下來。
“其實都怪我太傻了,我爲什麽不跟大叔走呢!如果跟大叔走的話,你們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了。”龍靈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現在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當時沒有聽夜煌的話,爲什麽要相信夜墨焓呢?
“你大叔來過嗎?”
“是啊!來過的,是我太固執了,我竟然拿愛情來當賭注,逼他說喜歡我!隻是可惜他沒有說。”龍靈兒現在是受了雙重打擊,一邊是辜負了夜煌,一邊是受了夜墨焓的陷害。
“靈兒,我告訴你,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一定是要說出口來的,靠的是心靈感應!”
“小瓊,你的意思是大叔也喜歡我嗎?”龍靈兒眸底閃過一絲欣喜的感覺,這抹欣喜讓她整個小臉看起來充滿了動人的光彩。
“我不知道,但是一個跟你非親非故的人,對你這麽好,肯一心一意地照顧你!這一定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銀鎖說他對我有企圖的。”龍靈兒又陷入了憂慮之中,一隻托着腮,一隻手輕輕地磕打着自己的腿蓋,臉上充滿了迷彩的憂傷,少女時期的她,對于愛情總是充滿了疑惑。
“你爲什麽要相信銀鎖的話?一個是朝夕相處的人,另一個是陌生人,你爲什麽要相信陌生人的話。”
“是我不對,我不該相信銀鎖的,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你說,如果大叔真的是喜歡我,那他承認一下會死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也許他是有苦衷呢!”
“苦衷,他有什麽苦衷不能跟我說嗎?”
“如果能跟你說,那就不叫苦衷了。”
“好吧,小瓊,我突然覺得你成熟多了,唉!”
經過馬小瓊這麽一開始,龍靈兒倒是矛塞頓開了,心裏頓時什麽都想通了……
外面鐵門哐光作響,銀鎖的身影走了進來,她拎着一隻木桶,走到了栅欄的前面。
龍靈兒立即站了起來,“銀鎖,銀鎖,夜墨焓在哪裏?麻煩你通知他一聲,就說我想要見他。”
銀鎖譏笑地看着她,“你覺得這種時候了,七哥哥還會來看你嗎?”
“銀鎖……我告訴你,你可能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你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殺人是要坐牢的,你七哥這是在犯罪,你千萬不要聽他的。放了我們,你将來就不會承擔法律責任了。”龍靈兒苦口婆心地輕着。
銀鎖燦爛一笑,“我還沒有十八歲,不需要承認法律責任。行了,你别跟我說這些了。就算是我殺了你們,也沒有人會知道的。因爲這個山谷沒有我們的指引,是沒有人能夠走進來的。再說了,你們過兩天就要死了。”
銀鎖彎下腰,将木桶打開,從裏面端出來一盆黑糊糊的粥,另外還有一個大饅頭……
龍靈兒聞着黑漆漆的粥味道怪怪的,“這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
“哦,這饅頭是你的,七哥哥說要讓你活着。這盆裏的呢是豬食,給那個姑娘準備的。”馬小瓊挑了挑嘴。
龍靈兒莫名地詫異,“你,什麽意思,爲什麽給馬小瓊吃豬食?夜墨焓,夜墨焓,你給我滾出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小瓊對你那麽好,你丫的自己不吃豬食給别人吃豬食,你良心被狗出來了。夜墨焓,你給我滾出來!”
龍靈兒扯着嗓子大聲地嚷着,銀鎖大聲地笑了起來,“傻子,你别喊了,在這裏喊再大聲外面也是聽不見了。再說了,七哥哥現在正忙着準備迎接族長回村,哪有什麽閑功夫理會你們。哦,對了,豬食是我自作主張給那姑娘吃的。”
龍靈兒怒了,大聲喝道,“你爲什麽要給吃豬食!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
銀鎖笑道,“這姑娘隻配吃豬食,誰叫她癡心妄想地想泡我七哥哥呢!我七哥哥是個多麽聖潔的人,怎麽可以由着她來玷污呢!”
龍靈兒拼命地搖晃着鐵栅欄,“神經啊!她喜歡夜墨焓,那是她以前眼睛瞎了,我相信她現在再也不會喜歡他了。還有你,我就奇怪了,你對馬小瓊這麽大的意見,難道是因爲你喜歡你家七哥哥不成嗎?”
“當然了,七哥哥跟我也沒有血緣關系,我喜歡他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我才見不得你們這些從外面來的女生,自以爲上了個學有多了不起,外界的事情都是污濁不堪的,你們不配喜歡我們的族人。”
龍靈兒強忍都着怒火道,“好,就算她吃豬食,那麽這一饅頭也不夠我吃飽好嗎?再給我拿兩個來。”
她其實有打主意的,之所以忍着怒火沒有答應,是想再從銀鎖的手裏騙取更多的饅頭,因爲她是不可能喂馬小瓊喝豬食的。
銀鎖笑着前仰後合,“龍靈兒,你真是笨!你以爲這裏是大飯店啊,還管飽嗎?你都完全不知道你自己的價值……”
“什麽價值?”
“七哥哥之所以讓你活着,那是爲了等村長帶你參加祭祀,到時候你就是祭品,其實你是死的也沒有關系,并不會影響祭祀的進行,反正那個祭祀的作用也隻是處死你而已,因爲你的死亡可以爲我們祈福。但是呢,如果你是活着的話,到時候場面就比較血腥,大夥圍觀起來比較刺激而已,你想過一隻小羊被屠宰的畫面,就是那樣的,哈哈哈……”
龍靈兒聽得火大,端起了那一盆豬食,朝着銀鎖的臉上狠狠地沷地過去,那黑乎乎的豬食順着銀鎖的臉頰往下流,看起來狼狽至極。
銀鎖拼命地抹掉臉上的髒物,氣得快要跳腳,指着龍靈兒的鼻尖大聲罵道,“好,是你自己找死的,從現在起,我不給你們送吃的,餓死你們!”
銀鎖撿起地上的盆子,往桶子裏一扔,生氣地離開。
龍靈兒撿起了地上的饅頭,用手擦掉上面的髒物,拿到了馬小瓊的面前,動手将她扶了起來,“小瓊,吃點吧!”
馬小瓊臉色蒼白,搖了搖頭,“靈兒,我活不了,沒有醫藥,我會很快就死的。這些吃的,你還是自己吃吧!給我吃也是浪費了。”
一聽見死定,龍靈兒的眼淚就吧嗒地往下掉,“小瓊,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别說喪氣話了!我要你活下來!”
“呵呵……生死有命,像我這樣的人,一下來就被父母給扔掉了,要不是因爲我姑姑,我早就死了。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活在這世上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托祖佛的福,讓我偷了十八年的光蔭,我已經賺了。就算現在是死了,我也偷笑了,我活了這麽久,我還知道了什麽叫做愛情,我滿足了。”馬小瓊露出虛弱的笑。
“不要,小瓊,我不要你死,你那是狗屁的愛情。夜墨焓他根本不值得你愛。”
“呵呵,沒有辦法,我就是喜歡他。明明知道他是一個大壞蛋,可是,我還是喜歡他。就在他送我桃花的時候,我心裏好開心。那是男生第一次送給我!那天他刺我一刀的時候,我倒在了他的懷裏,他的懷抱好溫暖……”馬小瓊呢呢喃喃地說着,眼睛望着屋頂,臉上帶着蒼白的笑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流出來了。
愛情,到底是個什麽鬼,怎麽能夠讓人如此的瘋狂!“小瓊,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不要扔下我一個人!”龍靈兒大聲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