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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正中央,還擺放着那天婚禮時所用來裝飾的心形玫瑰花圈,因爲那玫瑰花是布料做成的,永遠不會凋謝,所以一直被擺放在哪個位置。這給沈玉潔一個錯覺,仿佛那場婚禮就發生在昨天一樣。他的笑容是那樣的熟悉,他說我願意的時候,那三個字一直還在她的耳際回蕩。
一個多月的時間,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瞬間……
“二少奶奶,卧室已經收拾幹淨了,您可以進來了。”蘭茜在樓上說着。
“謝謝蘭茜!”
沈玉潔緩緩轉身,一步步走上台階,每一步都摻雜着心酸的回憶,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看着蘭茜,“你剛才說收拾卧室?”
“是啊,二少奶奶不在家,沙發被子之類的都用布罩罩着,防止灰塵……”
“等等,我不在家,那淩厲也不在家?”沈玉潔從這話裏聽到了一絲異樣。
蘭茜愣了一會,默默地點頭,“是的!”
“他離開家多久了?”
“就是……從二少奶奶婚禮之後,第二天就沒有再見着二少爺了!所以,之前,二少奶奶問我二少爺去哪裏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并不是想故意敷衍二少奶奶的。”
蘭茜神色坦然,并沒有半點撒謊的樣子。沈玉潔看得有些心慌意亂的,現實比她想象中的更爲殘酷。她是婚禮那天發病的,也就是說她發病之後,他就走了……這對于她來說,是一種多麽可怕的打擊啊!
看着沈玉潔神色恍忽,蘭茜連忙安慰,“二少奶奶,可能二少爺在外面有事情要忙,您别多想,先回房休息一會吧!”
是啊,他有什麽事情需要這麽忙?忙得等婚禮一結束就匆匆地離開了。
“蘭茜,我沒事的!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
“好的,二少奶奶!”蘭茜拉上門出去。
沈玉潔脫掉外套,扔掉帽子,脫下鞋子,往後倒進柔軟的大床上,靜靜地躺着,閉上眼睛,她仿佛還能夠嗅到這房間裏獨特的,屬于他的氣息,閉上眼睛,兩行冰冷的眼淚流着臉頰流下來。
好,龍淩厲,既然你這麽狠心,那我就讓你永遠不得安甯。
沈玉潔打開箱子,從裏面拿出來一隻藥盒,将裏面的藥片倒了出來,一片一片地捏在手心,然後全部扔進了嘴裏。
是的,她要死在他家裏,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她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帶着那樣詭異的微笑,沈玉潔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境……
在夢裏,她恍然還在學生時代,跟龍淩厲那個小湖畔追逐嬉戲着,突然,一陣尖銳的刺痛襲來,她瞬間睜開了眼睛。
這裏是哪裏?
滿世界雪白得有些刺眼,龍辰希正是焦急地看着她,“謝天謝地,潔兒,你總算醒過來了。别着急,你姐姐還有一個小時就從機場趕過來了。”
沈玉潔茫然地看着四周,“爲什麽我在醫院裏?”
“傻丫頭,你吞了那麽多安眠藥片,你吓到我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麽跟你姐姐交待?你昏迷了十個小時,總算醒過來了。”龍辰希急死了,這沈玉潔可是沈冰清千辛萬苦才救活過來的。這一到他們龍家就自殺了,這個責任誰也擔當不起啊。“醒過來!我不想醒過來,kii哥哥,求你給我一個痛快,讓我安靜地去吧!”“你這個傻丫頭,你爲什麽要尋死?你知不知道,淩厲爲了你,連命都豁出去了,你卻還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要是他知道了,他不知道該有多傷心。”龍辰希終于是忍不住,悲傷地說出來了。沈玉潔立即拉住了龍辰希的衣袖,震驚地看着他,“kii哥哥,你在說什麽?淩厲他怎麽了?什麽叫做豁出性命爲了我?”
龍辰希自知失語,立即沉默了下來。
“告訴我好嗎?你們不可以再這樣瞞着我了,如果是他真的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可以承受是住的,我不想被瞞着的。”
“什麽?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這是誰告訴你的?我跟你說,這是沒影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天哪,你自殺就是因爲以爲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龍辰希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就是因爲這樣,那治療的過程,相當的痛苦,我是爲了他才能夠忍受一切的。如果他不要我了,我就沒有必要活着了。”“你誤會了,他不是這樣的人。”“那他人呢?告訴我真相吧,kii哥哥!”
在沈玉潔的充滿了期待的目光下,龍辰希知道再也瞞不住了,“淩厲他……當時,在你昏迷之後,他給自己注射了病毒。因爲不确定解藥是否會有可怕的後果,所以,就在注射病毒之後,讓你姐姐替他注射解藥!”
龍辰希臉色憂傷,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聲音都有些哽咽,在他心裏,龍淩厲從小到大都是那樣頑劣和無情的一個人,想不到,在危急的關頭,爲了救沈玉潔,他竟然毫不猶豫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沈玉潔聽到這裏,便是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都發抖……
“然後呢?他怎麽樣啦?”
“注射了病毒之後,他很快就發作了……也不知道爲什麽,他的症狀跟你不一樣,他沒有掉頭發,也沒有出現你身上的這些異狀,就是整個人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發了狂似的不讓任何人靠近。他連着傷了十多名保镖才被制服,你姐姐當時急着給他注射解藥,被他一腳給踹了出去。”
沈玉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張地看着龍辰希,他襯衣的袖子都被她抓皺了。
“因爲當時他的情況很不好,有點像感染了狂犬病一樣,我們就先将他轉移到一個秘密的地方。注射完解藥這後,他看起來好多了,沒有狂燥,也沒有發病,就是靜靜地躺着。因爲擔心他會再次狂燥,所以,我們一直用了鐵手铐将他整個人固定地病床上。在注射完解藥第二天早上,我跟你姐姐去病房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鐵铐全部被掙斷了,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純精鋼制的手铐有一指多粗,那不是人類的**可以掙斷的,可是他真的就這樣做了……”
“那後來呢?他人呢?好了沒有呢?”
龍辰希搖了搖頭,“沒有!從那以後,他就沒有再出現過。當時,你也生命垂危,出于無奈,你姐姐隻好将解藥用在你了身上,反正之前用在淩厲的身上,似乎緩解了症狀。結果很令人滿意,你活過來了。”
“可是,他卻死了!”沈玉潔聲音悲痛無比,
“不,他不一定會死的!他可能隻是到某個地方藏起來,等病好以後會回來的。”
“不會的,他不會再回來了。我了解他的,他是多麽要強的一個人,甯可是自己死在外面,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家人傷心的。他就是那樣的人……”沈玉潔說着說着,便是泣不成聲了,突然覺得心裏無比的難過,爲了她,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而她居然還在懷疑他。
說到這裏,沈玉潔突然拔掉手臂上的針管,這便就要下床來,龍辰希伸手攔住了她。
“潔兒,你要幹什麽?”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潔兒,你别這樣!我們一直在找他,我們龍家的全部勢力都出動了。就在你養病的這一個多月,我們幾乎将邁哈頓的地皮都翻起來了,都沒有能找到他,而你隻有一個人,怎麽能夠找到他。”
龍辰希扶住了沈玉潔的肩膀,擔憂地看着她。
“那我也不能坐在這裏等着,也許他還沒有恢複呢!也許他現在就在某個角落裏,等着我去救他。”沈玉潔非常固執。
“潔兒,聽我說!淩厲不僅是你丈夫,他更是我的親弟弟,也是我父母的親生兒子啊!我們對他的擔心,一點也不比你少!正是因爲現在失去了他,所以,我們更應該保護好你,在他回家之前,你不能有任何閃失。這樣,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們才能夠給他有所交待啊!”
龍辰希苦口婆心地勸着,可是沈玉潔還是很固執,就在此時,一路奔波的沈冰清終于趕到了。
“潔兒,姐姐來了,别害怕!等你身體好了,姐姐陪你一起去找他,去他曾經呆過的地方,一個一個的全部來一遍,好嗎?”
在沈冰清的勸說下,沈玉潔終于是安靜下來,順從地點了點頭……
一個星期之後,她出院了,這一次她是聽從沈冰清的話,等身體徹底地好完全了才出院的。隻是她出院之後,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什麽笑容了。在曼陀羅莊園安靜地呆了幾天,暗地裏,她用所有的積蓄買了一輛小型的房車,收拾了一下簡單的生活用品,給沈冰清留下了一封信之後,一個人趁着夜色悄然離開了曼陀羅莊園。是的,她要去找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找到他,她誓不罷休,因爲她也發過誓言,這一輩子不離不棄,永遠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