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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芸,樓下有位先生要見你!”同事許美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對夏芸說道。
現在其實是午餐時間,夏芸爲了審核一份文案,連午餐也忘了吃,正忙得天昏地暗的,被許美這麽一說,倒是一怔,“是誰?”
“我怎麽知道,不過是個小帥哥啊!看起來像高中生,夏芸,你口味好重啊!連學弟也不放過啊!”許美壞笑。
夏芸瞪了她一眼,“你腦子裏都裝得什麽呀!什麽學弟高中生,你說的不是會是我哥吧!”
“你哥?你哥是坐輪椅的嗎?”許美好奇地問道。
夏芸倒是真怔住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應該是葉默……他來做什麽?腦子不是有坑嗎?
“許美,麻煩你去跟他說一聲,我不在公司!”
“告訴你,這招沒有用的,我聽前台說,那個奇怪的家夥從早上上班就來蹲點了,一直坐在會客廳裏,起初又不說找誰。直到午餐時間才說要找你,看來人家是盯好了的,你逃不掉的。我覺得你還是趕緊去吧,不然的話整個人公司都知道了。”許美笑得越發神秘莫測。
夏芸遲疑了一會,“嗯!有道理!”
推開手頭的文件走了出來。
對于葉家的人,她現在完全是充滿了仇視和反感,以前還經常找機會跟葉歡在一起,現在隻要是看到葉歡來金世珠寶,她都盡量地躲起來。
她隻是希望時間能夠将那強加在心底的恥辱慢慢淡淡忘掉,而葉家人的出現,則讓她會時時刻刻想起那段不堪的記憶。
而現在,她不得不去面對這些。
正因爲是午餐時間,公司裏沒有什麽人。
除了前台接待對她神秘一笑,然後用手指了指會客廳,再沒有其他同事了。
夏芸回應的笑容有些僵硬……
會客廳很大很空曠,那一張輪椅顯得格外明顯,一個年輕的男人,餘生的時光隻能在輪椅上渡過,這畫面憑白無故的讓人覺得凄涼。
夏芸心裏的恨意突然就那樣消失了,取爾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同情感,她爲什麽要生他的氣,他不過是個可憐的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聽到腳步聲,葉默轉過輪椅,面對着夏芸。
雖然隻是坐在輪椅上,他卻穿戴得很整齊,幹淨,深色的運動裝襯着他蒼白的臉,看起來的确像高中生……
“無論你你有什麽理由來這裏,我都不感興趣。我對葉家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了。你走吧!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夏芸本來想像上次在法庭那時候那樣,對他百般污辱一翻,但是看着他失去行動自由的雙腿,她突然于心不忍,幹嘛要跟一個殘疾人計較?
冷冷地說完這幾句話,她蓦然轉身,還未走完,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夏芸微怔,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看向他……
他雙手轉動着輪椅,一點一點向她靠近,“對不起,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那天說的那些話,我全部收回!”read type='pa-split' nu='2' /
葉默臉色略尴尬,“每個人處在不同的位置,言行都由得不自己。我那天之所以罵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從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
“是嗎?”
“是,我們有在同一所高中上過學,我就在你隔壁的那個班。那時候我在學校的籃球隊,你是啦啦隊的隊長,你每天給我送水……”葉默眼底閃爍着一抹奇異的光芒,像是在回憶着最美好的畫面。
夏芸急急打斷了他,“你記錯了吧!我不記得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叫做葉默的男生。”
“呵呵,是因爲那封信……你才一直記恨我嗎?”
“什麽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走吧!我不想見你!”陳年的糗事被翻出來,夏芸惱羞成怒。
葉默微怔,“好吧!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記得也很正常。我今天特地過來找你,一是爲了那天污辱你的言論道歉。二是……提醒你一聲。金佳欣最近一直籠絡我大哥,我大哥可能會從金世珠寶撤資,撤資之後,金佳欣可能會有一系列針對金世珠寶的報複行動……”
“我憑什麽相信你?也許這是你想離間我姐跟葉歡的關系呢?對于一個沒有誠信的男人,我是不會相信他的。”夏芸譏诮地說道。
“我二哥他……并不是不喜歡你,他有打算跟你在一起的,但是因爲種種原因,他不得不離開你,希望你不要将葉家的人想象得那麽壞。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是很快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對是錯的。”
葉默沒有再多作解釋,慢慢地搖着輪椅離開了會客廳……夏芸怔怔地站在原地,是的,那封信,她怎麽會忘記?高中時代的葉默是校籃球隊的主力,帥氣的外表惹得全校女生的關注,但他一直很低調很冷漠,沒有人知道他是葉家的公子,他從來不跟任何人交往。少女時代的她對他是有些好感,想跟這位孤僻的男生成爲朋友,後來鼓起勇氣給他寫了一封信,放學後在班級門口等着他,等他出來的時候,她将自己寫好的信遞過去,結果他隻是淡淡了地看了一眼,并沒有接信,而是轉身離開了。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好面子的她從那時候起,開始各種針對他,比如送水的時候,特意送給别的球員,而故意遺漏他。發獎勵的時候,也幾次忽略他……
誰沒有在青春期做過幾件傻事,長大後,她也漸漸的将這件事情給淡忘掉了,沒有想到,他還記得……
他剛才說的,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故意罵她的!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呢?是金佳欣在威脅他嗎?他好歹也是葉歡的弟弟,是葉家的三公子,怎麽會受金佳欣威脅?金佳欣會真的有什麽行動要針對姐姐嗎?她要不要告訴姐姐呢?
夏芸越想越迷糊……
“小滿,你這麽着急的找我來做什麽?”
沈小滿的電話打得很急,夏言馨推掉了手頭上的一個緊急會議,匆匆趕到了醫院。進門之後才發現這裏并不是博愛醫院。
沈小滿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裏,此時的她看起來非常單薄,瘦弱,仿佛一陣風都可以将她吹走一樣。
是啊,自從生了兩小丫頭以後,她是一天比一天瘦弱,一天比一天憔悴了。仿佛她将生命都給了這一對姐妹花。
“言言,坐下來,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太驚訝!”沈小滿臉色非常平靜。
夏言馨點了點頭,在沈小滿的身邊坐了下來。
“今天我要做一個手術,就是現在,還有十分鍾就要做手術了。但是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晨星現在忙着照顧懷孕的彩英,他沒有時間過來,我其實也不想讓他過來,萬一彩英也跟着過來,那簡直就是添堵。我老公呢!好吧,我這手術是瞞着他做的,我将他支開了。他現在在荷蘭,可能需要一個星期才回來,所以,現在我身邊就隻有你了,你來幫我簽字。”沈小滿認真說道。
夏言馨聽完是更加緊張,“小滿,你不要吓唬我,這是什麽手術啊?再說了,你做手術不在自己的醫院,跑到别人家的醫院裏來,這叫什麽事啊?”
沈小滿微笑,輕輕地拍着她的手背,“不礙事的,我隻是不想讓我老公知道。他現在在國外,也可以通過電腦訪問我們醫院的數據庫,這樣就知道我動手術的事情,我不想讓他知道。”
“爲什麽?”
“因爲……其實沒有什麽大病,我就是怕他太緊張了,會擔心。說實話,跟他結婚這幾年,是我這一生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光,特别是清清和潔潔姐妹倆的誕生,更是我生命裏最燦爛最美好的時光。現在這樣的生活我很滿足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受怕。這個病……就是普通的子宮肌瘤,把瘤切除掉就好了,差不多一個星斯就可以恢複,沒有必要讓子嘉知道。”
“小滿……就真的隻是子宮肌瘤?”
“是啊,不用緊張,沒有那麽恐怖的!你看看你,臉都吓白了,我這個病人都沒有害怕,你擔心什麽啊!”沈小滿笑得很平靜,很從容,這份淡定仿佛看穿了生與死,看淡了世間的輪回。但是這種笑容更讓夏言馨害怕,眼前的沈小滿完全變了,褪去了年輕時的青澀,取爾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散發着柔和光輝的大愛,一個爲了孩子和丈夫,肯隐忍一切的偉大女子。
夏言馨默默地抱住了沈小滿,“好,你要答應我,你一定要好起來。”手術時間很長,夏言馨一直守在手術室的外面,上次沈小滿說是低血糖,現在又演變成子宮肌瘤,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麽隐情?不行,她不能讓沈小滿一直這樣一個人抗下去了。考慮再三,她還是拔通了雷子喜嘉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