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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子嘉反映敏捷地從地上魚躍而起,扔掉手裏的畫筆,匆匆地跑到駕駛室前面,扶住了沈小滿,“你受傷了沒有?”
因爲剛才沈小滿的急轉向,房車已經離開了車道,停在了路邊,沈小滿臉色蒼白,額頭大汗淋漓,雙手捏着耳垂,緊張地不斷地重複着,“我撞到人了,我撞到人了。他突然就那樣沖出來,我轉了向了,但還是撞到了,怎麽辦?子嘉,我殺人了,我,我……”
雷子嘉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将她抱了起來,緊緊地抱着她,單手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背,低聲安慰道,“沒事的,小滿,别怕!你呆在車上,我下車看看……”
雷子嘉一松手,沈小滿就緊張地抓住了他,“我害怕!”
“沒事的,小滿,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也許他隻是受傷而已,我得趕緊去救他,也許還有希望的。”
聽到這裏,沈小滿這才漸漸地安穩地下來,看着雷子嘉下車,她緊張地走來走去,良久,才将掉在地上倒翻的咖啡壺撿起來,拿在手上,卻是忘了下來,就這樣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也不敢往外看。
不消片刻,雷子嘉抱着一個人上車來了,“小滿,搭把手來,快,快過來!”
“好,好……”沈小滿沖過來,才發現自己手裏仍舊拿着咖啡壺,急忙順手把咖啡壹扔到一邊,幫着雷子嘉将那人擡到了沙發上面。
傷者是一個小姑娘,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淩亂的頭發下面,一張白生生的俏臉蒼白。這一眼看過去,她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有吐血的症狀。雷子嘉将她攤平以後,作了一下大概的檢查,良久,他轉身看向沈小滿,“她還有呼吸,應該是昏迷,沒有骨折……”
“那一定是撞到頭部了,完了,完了,我們現在先送她去醫院吧!”沈小滿還是慌。
“嗯,好,你先别着急!我先給她喂點溫開水看看……”
雷子嘉已經大略地看出來,這女孩的昏迷并不是因爲車禍所緻,看樣子她好像病得很重。
“好,好的!”
沈小滿一緊張的時候,經常會連最簡單的醫學常識,比如急救,心髒複蘇之類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的。
幸好有雷子嘉在,此刻,雷子嘉就是她的主心骨,她自然會都依着他。
喂了一杯涼開水之後,那女孩突然清醒了過來,伸手抓住了雷子嘉的手,“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雷子嘉與沈小滿相互對視了一眼,沈小滿問道,“你媽媽在哪裏?”
“在村裏,她病得很重很重……”
“離這裏有多遠?有多長的距離?”雷子嘉問道。
“有幾十裏山路吧!我不知道,我走了很久才出來的,求你們救她……”
“好,你别着急啊!你媽媽她現在是什麽狀況?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是病,病了!”
“好,你别急,我們會去救你媽媽的,但是現在,你先要靜養一下!”
安撫好女孩之後,雷子嘉跟沈小滿商量了一下,最近的城市離這裏有一天的車程,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如果回頭去醫院求救。救護車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趕到,如果是急症的話,病人早就死了,等不起。所以,現在他們決定先打電話報警,然後帶了随身攜帶的藥醫箱和簡單的手術器械,用單車駝着這個女孩進山……
山路比他們想象中要難走得多,起初隻是一些半米多寬的石子路,推着單車艱難地前進,到後來全變成了山路,一步一坎的,單車完全沒有辦法進去了。幸好這女孩此時狀态清醒了很多,在喝了水之後,又服用了雷子嘉給她的藥物,她可以由沈小滿攙扶着,慢慢往前走。
不過,沿途的風景倒是很美,這裏就像原始森林一樣,保持着原生态,清粼粼的河水,有野鳥的身影掠過,草叢裏不時跳出一隻灰色的野兔子。成群結隊的野鴿子在頭頂飛過,空氣清馨自然,藍白色的小野花漫山遍野地開着。
三個人一直走了将近五個多小時,才看到遠處的山坡上,隐隐有幾座石頭壘徹的老屋……
“就在哪裏!那是我的家,我叫彩英,我媽媽和奶奶,他們都病了!”彩英有氣無力地說着,伸手擦試着額頭的汗水。
“嗯,我們趕緊過去吧!”
又花了半個小時時間,他們才走進這座深山裏叫做陵巷的小村落。
這座村落看起來相當古老,一條彎曲的青石窄巷子,兩旁是上個世紀的那種老種石頭壘砌的老屋,燦爛的陽光下,整條街都是死寂,既聽不到半點人聲,甚至連家禽的聲音,這份安靜讓人覺得心慌,那感覺就像走進了一座死人的陵墓一般。
沈小滿還覺得不到什麽,繼續東張西望地往前走,雷子嘉感覺到了這種不尋常的危險氣息,伸手拉住了沈小滿,“等等!”
原本淡定的小灰突然狂吠起來,二丫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受驚似的朝着巷子的另一端跑了起來,沈小滿想都沒想,放開彩英,直接跟在二丫的身後追了出去。
曼陀羅莊園,又是一個新的清晨,夏言馨跟龍煜天在哪張窄窄的病床上擠了半個晚上,他雖然極其享受,但是她可受不了,她一向喜歡睡寬敞的大床,喜歡在床上翻來滾去的。這樣憋着真讓人難受,所以,等到他睡覺之後,她悄悄起床,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看了看手機,正是淩晨三點,卧室,正好遇到莫尼卡,他匆匆走來,身後跟着一個人影,背着旅行包,定睛一看,正是小莫。
夏言馨還以爲自己是夢遊了,“天哪,怎麽這個點過來?”
“莫尼卡得萬分火急,我還真以爲你出了什麽事,一路心急火撩地趕過來!”小莫笑了笑,将旅行包脫下來,扔到了地上。
夏言馨奔上前,直接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看來還是你貼心!對了,一路趕過來累不累,要不先去洗個澡?對了,莫尼卡,麻煩你讓女傭弄點宵夜過來。”
小莫沖了個熱水澡出來,正好女傭送了宵夜過來。熱氣騰騰的意大利面,她也不挑剔,吃了個精光……
“今晚就跟我擠一張床吧!”夏言馨指着那張大床,以前在兩個人合租的小房子,經常一起睡在沙發上,有時候累了,也躺在對方的床上。
小莫搖頭,抱了一個枕頭,倒在了沙發上面,“不習慣睡這麽舒服的大床,我這個人賤骨頭,硬闆床睡着沒事,一旦睡這麽嬌貴的高檔軟床,明天起來肯定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對了,莫尼卡說得那麽緊急,你在這裏到底遇到了什麽事兒?”
夏言馨也不再勉強她,躺在了床上,抱着枕頭,将眼前的局勢分析了一遍,小莫隻是冷靜地聽着……
因爲這一路陪着夏言馨一起走過來,多多少少對她的事情都有些了解,再加上從訂婚,到荷蘭,各種事情事發時,她都在現場,所以,對于夏言馨與波尼維亞的恩怨,她心底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之前接到殺手任務的時候,她是通過某種暗号的方式來接頭的,而她也隻是使用莫琊這個代号來行走江湖的。所以,她跟艾米之間并沒有真正的見過面。這就相當于艾米和波尼維亞并不認識她,而她卻認識波尼維亞和艾米,當然,某些細節也是她推測出來的。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要保護好夏言馨……
夏言馨也是熬了大半夜,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小莫一路旅途勞累,倒頭也睡。
淩晨四點左右,正是整個曼陀羅莊園是最寂靜最黑暗的時候,一道人影悄悄地掠過窗子,動作極輕極輕……
夏言馨毫無察覺,睡得死沉。
但是敏感的小莫卻被驚醒,等她趕到窗子跟前,那人影竟然莫名奇妙地消失了。
有細微的悉悉聲響起,定睛看時,一隻隻黑色的東西飛快地鑽入了地毯之中……
第二天清晨,夏言馨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小莫站在窗子跟前,拿手在窗子上面比劃着什麽……
“呃,小莫,這麽早就醒了?”
小莫轉身,沖着淡淡一笑,伸手将茶幾上面的一隻盒子拿到了過來,“這是送給你的禮物,不要太驚喜哦!”
“什麽?”夏言馨好奇地揭開盒蓋,一隻隻指頭大小的黑蠍子在盒底趴着,那黑得發亮的毒鈎高高地翹起,似乎在向她示威。
“這,這是蠍子?你從哪裏弄來的?”夏言馨還真吓了一大跳。
“你的房子裏找到的,隻找到了這六隻,不知道還有沒有,我建議你回頭讓個可信的傭人,将整間卧室翻找一遍,以防萬一。”
“啊,我的房間裏怎麽會有這個?”
小莫指了指窗子:“昨晚有人從這窗子裏扔進來的,這種蠍子是非洲沙漠裏的一種巨毒蠍,你隻要沾上尾鈎就會死。看來對方是想置你于死地。”夏言馨慌了半天,果然,讓小莫過來是一件正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