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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陽光凡爾賽宮内。
忙碌了一個多月的麥悠然,終于回到了家裏,索性打了電話,約兒子和沈小滿一起回家吃晚餐。
“麥阿姨,你身上的裙子真是漂亮啊!看着時尚又年輕……”
跟其他大媽不同,麥悠然雖然早已經年過四旬,但是皮膚保養得當,氣質沉穩内斂,再加上時尚的穿衣風格,整個人看起來像不過三十左右的年輕少婦,沈小滿發出由衷的贊美。
麥悠然輕笑,“老喽!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小滿要是喜歡這款裙子,我下次也幫你買一條,有淺黃色和白色的,很适合你穿。”
“不要不要,我就一學生,不适合穿這種,呵呵呵!”沈小滿連忙擺手,她可不敢跟婆婆大人撞衫。
“子嘉,你怎麽光吃飯,也不吭聲,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麥悠然職業性的目光在雷子嘉的臉上瞟來瞟去的。兒子的冷漠有些反常。
以前每次在家裏跟她吃飯,總是熱情非凡,隻有在雷狄傲在場的時候,他才會特别沉默。而今天,雷狄傲并不在家,他沒有理由這麽靜。
雷子嘉沒有吭聲,沈小滿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子嘉,阿姨問你話呢?”
雷子嘉擡頭淡淡地哦了一聲。
麥悠然隻是莞爾一笑,并沒有繼續追究,她深知兒子的個性,至少在他的女朋友,她應該給他最起碼的尊嚴。雖然他在她的心裏,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但是在沈小滿的眼裏,他就是一個能夠依靠,有責任感的男子漢。所以,作爲母親,她應該維護他男子漢的地位。
“對了,子嘉,一會吃完飯,你去我的書房一下,我最近遇到了一個非常棘手的手術個例,始終找不到原因,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嗯,好的!”雷子嘉倒是認真地應了。
晚餐過後,沈小滿坐在電視廳裏看電視,雷子嘉則走進了麥悠然的書房。
麥悠然正端坐在書桌前面,手裏拿着一普通的醫經,心不在焉地翻動着。
雷子嘉進來的腳步聲提醒了她,她放下書,“把門關上!”
雷子嘉轉身将門合上,走到麥悠然的面前,在沙發上面坐了下來。
麥悠然認真地看着他,“兒子,你最近有些不對勁,有什麽想跟談談嗎?無論是感情上,生活上的問題,都可以跟我談。要知道,我雖然不能絕對的幫你解決問題,但是至少我經曆的事情比你多,可以提出一些客觀的建議,這樣就可以給你多一些選擇。”
雷子嘉搖頭,“沒有問題!”
“噗,你是我兒子,你有沒有心事,我一目了然……我聽阿菊說,前幾天龍家的公子到這裏來鬧事,是你擋回去的。嗯,雖然我一向不主動你動武,但是這一次你做得很好,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的麻煩,不像你爹地,這性格随我。”
麥悠然雖然侃侃而談,但似乎并沒有戳中雷子嘉的心思……
“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先走了!”雷子嘉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子嘉,你真的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雷子嘉背着身子對着麥悠然,良久,他慢慢轉身,看向麥悠然,“有……我可不可以不姓雷!”
麥悠然愣了半天,一時間腦海裏出現各種疑問,不過百思不得其解,笑着說道:“不姓雷?那你想姓麥嗎?像這種事情,我無所謂,不過你得跟你爹地商量一下!”
作爲雷家的唯一男丁,雷子嘉是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姓氏,麥悠然可以想象出來,雷狄傲聽到兒子這翻話時的表情……
“兒子,你确定沒有其他事情要跟我說的嗎?”
“……”雷子嘉沉默了良久,才慢慢擡頭,“我隻想問你一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再隐瞞我,我已經長大了。”
“好,你說,隻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也沒有那麽嚴重,你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嗯!”麥悠然第一次感覺到,兒子竟然比她高出了這麽多,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兒子開始慢慢地疏離她,漸漸地由一個粘她膩她的小男孩,成長成爲一個真正的大男生了。
現在,站在他的面前,她必須要擡頭仰視,他的五官遺傳了她的精緻秀氣,而那雙黑眈的眸子則完全跟雷狄傲一模一樣,發起狠來的時候,非常駭人。
而此時,兒子似乎帶着一種防禦的姿式,與她保持着恰當的距離,此時的雷子嘉,在麥悠然看來,有些淡淡的陌生感。
“歐陽文彬跟你曾經在一起過?”雷子嘉直接就問了出來,麥悠然毫無防備,考慮了半天,這才緩緩道,“呃……兒子,聽我說,這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你隻要說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雷子嘉固執地提醒道。
麥悠然撫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擔憂地看向兒子,慎重道,“是!”
“小葵是歐陽文彬的親生女兒?”雷子嘉再次發問。
麥悠然臉色有些不自然了,盡管這麽多年,她一直刻意在隐瞞着小葵當年受人指使而潛伏在雷家的事情,她刻意地淡化歐陽這兩個字,她隻是想讓孩子們有一個單純而溫馨的家庭氛圍,過得快樂一點。所以,針對兒子這麽多年來的疑惑,她基本上采取是逃避或者說謊的方式來讓他淡化掉。她真的不想讓這種矛盾在孩子們的心中繼續惡化。沒有想到,事隔多年了,已經長大成年的兒子,竟然還是将這個問題擺到了她的面前來。
“子嘉,這個問題聽我解釋好嗎?”
“你隻要說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是,她的确是歐陽文彬的親生女兒,但是子嘉……”
“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雷子嘉沒有繼續聽她解釋,轉身走了出去。
“子嘉,兒子,你聽我解釋……”麥悠然伸手将雷子嘉拉住了。
雷子嘉淡然轉頭,“你不用解釋,我不想知道你們的感情糾葛和隐私。我隻是不希望你們上一代的恩怨綿延到我們身上,既然小滿将身心都交給了我,作爲她的男人,我隻想讓她平靜地過完幸福的一生。”
麥悠然慢慢收回手,眼神漸漸變得平靜。她以爲兒子會怨恨她,誤解她,想不到,他心裏想要的隻是平淡的幸福。
雷子嘉走進電視房的時候,沈小滿已經趴在沙發上面睡着了……盡管他是放輕了腳步,但是她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氣息,瞬間地醒了過來。
“子嘉,你回來了!不好意思,我又睡着了。”
每次都想等他回來,每次都不中用的睡着了,沈小滿非常懊惱。
“沒關系,以後不用等我,自己困了就先睡……”他伸手揉着她的頭發,将她柔順的長發揉得稀爛。
“嘿嘿,不要啦,我不困的!唔,現在才八點鍾呢!”
其實她想說,每次等他回來,他都會給她一個“獎勵”,那種幸福的感覺比蜂蜜還甜,所以爲了這個獎勵,她也要不辭辛苦地守候着。
“嗯,才八點……小滿,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夠答應!當然,如果不願意也要告訴我,我要聽你的心裏話。”
沈小滿認真地盯着他,像小兔子一樣拼命地點頭,“嗯嗯!說來聽聽!”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要自駕旅行嗎?”
“記得記得……”
“原本計劃是從七月一号開始的,但是我想從現在開始,可能會有一些功課要拉下,但是路上我會替你補上,保證你明年補考的時候及格。你願意嗎?”
一邊是枯燥的上課,一邊是跟雷子嘉自駕旅行,沈小滿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好啊,我考慮好了,可以啊,我同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沈小滿不假思考地脫口而出,不過幾秒鍾就考慮好了。
雷子嘉狡诘一笑,“就現在,如果你同意,我們十分鍾之後出發……”雷子嘉伸出的手掌,沈小滿跳了起來,一掌打在了他的掌心上面,喜出望外地歡呼跳躍,“就現在,好啊!我同意我同意,太好了,我去拿我的枕頭……”
十分鍾之後,一輛中型的房車在雷子嘉的駕駛下,離開了别墅的大門,一束雪亮的車燈穿透了黑暗的夜色,沿着公路的方向奔向遠方。
“嚯嚯嚯……”沈小滿趴在窗台上面,對着茫茫的夜空愉快地呐喊着。
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從現在開始了。這是沈小滿有生以來做過的最刺激最瘋狂的事情……
二樓的窗子跟前,麥悠然靜靜地站立着,看着那束雪亮的車燈越來越遠,漸漸地變成了夜色中的一顆繁星,慢慢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阿桃看到了麥悠然臉上的失落和擔憂,“太太,這麽晚了少爺還開車出去,會不會很危險。”
“唉……他長大了,有自己的世界,由他去吧!你打個電話給耿嚴,讓他派兩名保镖暗中保護他們。還有,這件事情不要讓雷狄傲知道。”麥悠然平靜地說道。“好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