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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吹過,一縷烏雲從天邊飄來,将那抹模糊的彎月給遮擋住了,原本一排排昏暗的路燈,像是被某種能量控制了一般,瞬間地熄滅掉了,此時,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楚司皓的氣息很幹淨很純粹,兩個人的唇還沒有靠近,彼此的氣息就變得格外亂。
他的唇剛剛碰上她的唇,突然就從黑暗之中伸過來一隻大手,一手控制住了她,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而楚司皓也瞬間被幾個黑影按在了地上,一陣狂揍……
雖然光線不明朗,但是并不是完全看不見,她看到兩名黑衣人将楚司皓按在地上,另外兩個人則拿着棍棒朝着他的頭部腹部狠狠地揮着,她聽到了楚司皓大聲地叫她快跑……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不過是那麽幾秒鍾的時間,她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軟軟地昏了過去。在從曼哈頓到s城的飛機上,龍煜天一直在反思着,他爲什麽會栽在夏言馨這個小女人的手裏,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在黑道上血雨腥風,什麽世面沒有見過,什麽大膽的事情沒有做過!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見過,向來隻有他玩别人,而從來沒有被别人玩的。
而這一次,他被夏言馨玩得很徹底!
他爲她幾次險些失去性命,而她倒好,不僅到處招搖撞騙,事後,居然還心安理地跟她的初戀男友火熱纏綿。
從太子酒店到小區門口,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的後面,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
夏言馨對楚司皓的每次示好,每個笑臉,每個親昵的動作……
都讓他心底像火一樣焚燒着,他痛不欲生。
夏言馨似乎還沒有從那個場景中回過神來,她看到楚司皓躺在地上,一棍子接着一棍子打在他身上,她吓得尖叫出聲,“不要……”
猛然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這裏早已經不再是夢裏的那個場景了。
幽暗的燈光下,龍煜天坐在高級天鵝絨的長沙發上面,修長的雙腿交疊,右手裏握着一隻紅酒杯,左手掌心纏裹着白色的紗布,看樣子應該是受了傷。
壁爐裏的火光跳躍着,映紅了他陰冷的俊臉,一雙幽深的眸子,似有紅色的血光在閃爍着。
夏言馨很快清醒,直接向他沖了過去,也許是剛才迷藥的作用還沒有褪去,她雙腿有些發軟,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上。扶着地闆又吃力地爬起來,費力地挪到了他的跟前。
“龍煜天,是你派人打了司皓哥哥是不是?他現在怎麽樣了?你爲什麽要這樣做!!”
他腳上的皮鞋,光可鑒人,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很狼狽……
龍煜天隻是冷冷地看着她,眼底的光芒是疏離而冷漠,就像千年的寒冰一般。
“龍煜天,你說話啊!你把司皓哥哥怎麽樣了?”
龍煜天突然揚手,将滿杯兌了冰塊的紅酒直接澆到了她的臉上,冰冷的酒液順着她的臉頰順着她的頸脖往下流,冰塊也從領口滑進了她的胸前,好冷,她微微有些發瑟,卻依舊不肯放棄,伸手抓住了他的褲绾搖晃起來。
“龍煜天,你到底把司皓哥哥怎麽樣了?”
他慢慢彎下腰,将左手拇指上的龍戒指慢慢地湊到了她的眼前,右手卻是用力地掐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司皓哥哥……叫得那麽淫/蕩!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再去見他,現在竟然又搞在一起了。想知道他的消息是嗎,那麽現在告訴我,關于這枚戒指的事情,你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一個字也不許少!”
夏言馨盯着那枚龍戒指,渾身打了一個寒顫,臉色有些發白,潔白的貝齒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說啊!你特麽的别在我面前裝可憐!!”龍煜天一聲暴喝,夏言馨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
時正今日,夏言馨知道也瞞不住他了。
“龍戒指……是,是我賣給了龍恺威!”
龍煜天右手突然用力,他的憤怒有多深,手上的力道就有多大,夏言馨感覺到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斷了,疼得她直掉眼淚。
他雙眸猩紅地盯着她,聲音陡然拔高:“你爲什麽要這麽賤?我給你好吃好喝的,當神仙一樣的供着,一千萬還不能滿足,你特麽爲什麽要夥同龍恺威來耍我,來騙我!你當我龍煜天真的就這麽好騙嗎!你玩得很過瘾是不是?把我耍得團團轉了,然後一腳踢開,再跑回來跟你老情人約會是不是!!”
他字字句句都帶着憤怒的火焰,像要将她燃燒盡一樣。
“不,不是那樣的,龍煜天,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是嗎?那是怎麽樣子?小騙子!你覺得玩弄豪門公子很本事,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覺得就憑着你這點姿色就讓全世界的男人都神魂颠倒是不是?我特麽的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被你這種口蜜腹劍的惡毒女人給騙了!還特麽的傻傻的給你擋子彈,你當時是不是樂死了?是不是眉飛色舞地向外界炫耀你有多能耐是不是?”
“不是,不是那樣的,我沒有那樣想的。我也不知道龍戒指是誰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誰還給我的!我當時并沒有打算把它賣掉……”
“編……你就接着編!還不知道是誰!你當然不知道是誰了,因爲那就是你自己!!沒有打算把它賣掉,是早已經想好了賣給誰是不是!龍恺威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那麽處心積慮地陷害我!!”
夏言馨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已經沒有用了,她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且事情也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局面已經是無法挽回。
“好,我承認,是我,是我做的,是我偷了戒指,賣給了龍恺威,是我愛慕虛榮,是我玩弄了你,欺騙了你。你要懲罰我,怎麽樣都随你,我不再辯解了,我現在隻是想知道,司皓哥哥怎麽樣了?你把他怎麽樣了?”
她終于是承認了!
這個結果其實并不是他想看到,其實在他的心裏,他一直默默地期望着,對她還懷着一絲幻想,總還以爲她是被人所逼不得已才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想不到,她竟然就這麽坦白地承認了。承認她從頭到尾隻是一場欺騙,隻是一場玩弄……
如果說這是一場遊戲,那麽,他輸了!他赤果果地被她打臉了……
黑眸裏的怒火更甚,良久,他用力地,重重地甩開了她。她跌撞在茶幾旁邊……
“我要你爲自己做出的一切,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她的面前,像一個君王般的冷眼看着她。
“龍煜天,你告訴我,你到底把司皓怎麽樣了?他是不相幹的人,你要怎麽樣都沖着我來啊!他與整件事情都無關的,你别像個瘋狗似的亂咬人!”
他用力地踢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嫌棄地看着她,“你會後悔的。”
“龍煜天,你告訴我,你說過要告訴我的,你把司皓怎麽樣了……”
不顧着夏言馨的呼喊,龍煜天重重地摔門而去。
夏言馨擔心着楚司皓的安危,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很快便發現包包裏的手機等物全部被收走了,沖到門口去推門,大門緊鎖,無法推開,又匆匆地跑到窗子跟前,似乎爲了防止的意外逃脫,窗子外面加硬了一層防盜的鋼絲……
該死的,這個男人到底是想怎麽樣?
夏言馨匆匆地沖到了門口,拼命地敲打着房門,“龍煜天,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跟外界失去了聯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她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麽對她!
敲門敲得手都酸了,喊得嗓子都啞了,依舊沒有人理會她。
混蛋,她到底是惹上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啊?
此時,在一樓的客廳裏,龍煜天的領帶扯得松松地扔在沙發上面,小小茶幾上面堆積了數十隻空空的酒瓶,而他還在拼命地往自己的嘴裏灌着,每每看到她的臉,他就會想起她與楚司皓那樣親密的纏綿畫面,心裏就像有烈火在燃燒着,那種煩燥的情緒像蛛絲一樣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風,他隻是機械地朝着自己的嘴裏灌酒。
每喝上一口,酒瓶就會重重地砸向茶幾,發出沉重的聲音。
他的左手被酒瓶刺破,還沒有痊愈,莫尼卡非常擔心,小聲提醒道,“主人,您不能再喝了,明天你得趕回曼哈頓,總部還有一次年終例會要開……”
“滾……”
“主人!”
“讓你滾,你聽到了沒有!馬上從我眼前消失……”龍煜天一聲咆哮,一隻酒瓶朝着莫尼卡飛了過來,莫尼卡側着身子躲過,酒瓶在牆壁上撞得粉碎。他不敢再說話,直接退了出去。深夜,卧室的門被重重地踢開了,夏言馨從夢中驚醒,刺眼的燈光下,龍煜天漆黑的身影,帶着濃烈的酒味直撞了進來。